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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魔能枪的数量太多了,”普提莱艰难地道:“跑不出去!”
所有人混乱成一团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星辰的第二王子,正处在奇怪的状态中。
当银光从不动弓上爆发出来的瞬间,泰尔斯又体会到了那种触电般的感觉。
而且比刚刚在阿拉卡的背上更加严重,仿佛那把发着银光的银黑金属弓排斥着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泰尔斯趴在雪地上,脸容扭曲地颤抖着。
不。
传奇反魔武装……真的这么排斥我吗?
银光突然弱了下来。
阿拉卡的右手开始着火。
在无尽的酷热高温中,王国之怒依然咬牙苦忍。
几丝红光泄漏进来,照射到泰尔斯的身上。
那个瞬间,泰尔斯猛然一颤,他的衣物开始冒烟。
他只觉得体内的细胞突然增温。
好烫。
像是从内而外着火了一样。
那股熟悉的波动涌上全身,时间仿佛又慢下来了。
在波动给与的视野中,红光与银光像两对相互绞杀的敌人,消融着彼此,但光线交汇之处,银光明显占据上风,只是红光的数量更多。
但与此同时,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体内越来越滚烫。
不。
好烫。
泰尔斯绝望地闭上眼睛,张大嘴巴嘶嚎着,感受着几乎要把自己烧毁的温度。
他伸出手,惨叫着。
好烫!
然后,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咚!”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扑面而来。
在那一刻,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视野穿透了距离,他看到了红光的起点——那些握在士兵们手上的魔能枪。
那些魔能枪的后部,都有着一个发着黄光,不断旋转的核心。
那才是魔能枪的实质——泰尔斯有这样一种感觉。
但是……
这些该死的红光……快消失啊。
好烫!
至少……
离我远一点啊。
好烫!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下一刻,在神秘波动给予的视野里,泰尔斯眼前的整个世界仿佛猛地一震!
在他旁人看不到的视野里,魔能枪的赤红光芒,突然像是有意识地散射开来,在空气中拐了个弯,避开星辰的人们,射向他们身后。
“唰——唰——”
星辰人们身后几百米的地上,积雪瞬间蒸发!
下一秒,魔能枪射出的红光,在众人的眼里消失。
阿拉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但他仍然凶悍地举起着火的右手,几下拍灭头顶和手上的火焰。
星辰的众人仿佛仿佛松了一口气,纷纷跌倒在地上。
灼烤一般的空气中,许多士兵已经变成了焦尸,或者被活活烧死。
“一轮击发结束了,看来他们瞄得不太准……”阿拉卡咬着牙,爬起身来道:“但如果他们用的是西格尔七……”
就在此时,一道凄厉的号声,响彻天空!
“嘟——”
阿拉卡皱起眉头。
普提莱和其他老兵们猛地一颤!
“我们活下来了!”劫后余生的普提莱颤抖着嘴唇,紧紧闭眼。
“这是……这是埃克斯特的撤退军号!”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头戴灰盔的骑士奔驰而来。
“够了!王国之怒!”灰盔骑士远远大喊道:“战斗和死亡,都已经足够多了!”
阿拉卡抬起头,嘲讽也似地大笑道:“图勒哈!火炙骑士!”
“来啊!”他举起几乎焦黑的右手和上面几乎全新的不动弓,咬着牙道:“跨过我的尸体,来拿它啊!”
“来拿我十二年前,从你们手里抢来的不动之弓!”
“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一脸沉重的图勒哈勋爵在坐骑上不满地道:“埃克斯特的十位共治者之一,尊贵的黑沙领大公,查曼·伦巴大人,邀请星辰王国的第二王子,泰尔斯·璨星殿下前往一晤!”
阿拉卡猛地一愣:“你在耍我吗?”
就在这个时候,普提莱惊叫出声。
泰尔斯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
痛。
痛得麻木。
麻木一般地痛!
这是之前那次“失控”的后遗症,现在再度袭来。
剧痛从浑身上下一阵阵地爆发。
比上次更加严重!
仿佛每个分子都在裂解、崩溃,然后把这种疼痛传递到每一处神经。
“他这是怎么了?”泰尔斯竭力睁眼,看着眼前一个灰盔骑士,在一脸警惕的阿拉卡身边低头看来。
“可能是脱力,毕竟这么一段路……”这是普提莱焦急的声音。
“天啊,殿下在流血……不,不,他的呼吸在减弱!”这是惊慌失措的怀亚。
“那个医生呢?让他过来!”
泰尔斯在失去意识前所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向着他焦急狂奔而来的罗尔夫,以及被埃达扯着拖来的拉蒙。
—
又是那两个声音……泰尔斯迷迷糊糊地想:就像做梦一样。
大概醒来,就会忘记吧?
“噢,又是它?这才过了多久,有没有几分钟?算了,这次它终于可以留下来了吧?”
“嗯,虽然灵魂的浮力依然强劲,但吾能感觉到,它的肉体已经近乎崩……等等!跟上次不一样,有人在激发它体内的潜能,修补它的生命……而它本身的生机似乎很旺盛,旺盛过头了。”
“不是吧,上次遇到这么硬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几千几百还是几十年前,我记不清楚了,好像是那个傲慢的骑士兼法师?哎,母亲怎么看?”
“……母亲依然不愿意收下它。”
“我只能说,生命力强大真是一件好事啊……连母亲都网开一面……”
“多想无益,母亲自有打算。”
“你还记得很久以前的渊之君主吗?他甚至被那个灾祸连续毁掉了三颗心脏……啧啧,那声惨叫,连我们最底下这一层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来母亲就要收下他了,结果他居然挣扎着爬回……”
“噤声!准备打开逆流闸……它要升回去了。”
“哎,但愿它下次下来的时候,不会再升回去……”
—
一片地址不明的昏暗树丛中。
一个柔弱的少女,缓缓地从树下站起身来。
“我还以为,先来的会是黑兰呢。”血之魔能师,吉萨·崔尔曼露出微笑,头也不回地轻声道:“毕竟我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这么多年过去,看来她也懒惰了嘛。”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树丛里,便缓缓步出一个男人。
“你知道我是谁吗?”吉萨可人地笑着,捋了捋头发:
男人没有说话。
“如果知道的话,怎么还敢一路跟来?”
吉萨倩然而笑,转过身来。
男人依旧沉默。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这是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平凡无奇的男人。
平凡的相貌,平凡的衣饰,平凡的身材,平凡的气质。
很难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印象。
除了他的左侧腰间。
那里的腰带上,绑缚着两把武器。
其中一把武器,被陈旧的麻布牢牢裹住,勉强看出是长条状。
吉萨眉间微微一耸。
麻布之下,她感觉到一丝讨厌的气息。
而男人的另一把武器,似乎是一把剑。
只是形状不太规则。
男人还是面无表情。
但他动了——反手握上腰间这把不规则的剑。
缓缓抽出。
“你确定要用剑来对付我?”
吉萨轻轻吐气:“看着不像周围的平民啊……”
男人仍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脸色不变地举起剑。
仿佛在做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吉萨轻轻一笑。
下一刻,她看清了男人手里的剑。
那把剑。
血之魔能师脸色微沉。
那是一把怪剑。
更重要的是。
那是一把……
从剑柄到剑身。
通体漆黑的怪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