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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霍子言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笑容,知道两人以后见面都说不定要用这种客套的说话方式。
眸底的哀伤逐渐放大,在陆思甜转身迈了一步时,他突然开口,“初三那年你迷上了言情小说,说里面的男主角都会用手帕给自己喜欢的女人擦眼泪,还说用纸巾的都太没范了。”
“然后你跟同班的女生一起买了手帕,还在买了针线学绣花,说要多秀几个送给以后自己喜欢的人,当时不满意的作品都给了我。”
“甜甜,这个手帕就是当年你不满意的那些手帕中其中一个,我一直都随身带着。”
陆思甜庆幸自己是背对着霍子言,在他缓缓讲述的时候,她那不争气的眼泪已经流下。
还好,还好他看不到,故意带着笑意说:“我都忘完了,再说都是残品,你还留着干嘛,扔了得了。”
说完,快步逃离了现场。
因为,那些所谓的残品其实都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当时少女心萌动,想的都是那个跟四叔经常在一起,整天油嘴滑舌的霍子言。
所以找了各种借口,不只是亲手绣的手帕,还有织的围巾,统统都说是不满意,不好意思送给自己喜欢梁祁凡,所以才送给了他。
其实后来他们在一起后,霍子言有问过她:“你在没喜欢我之前,是不是喜欢梁祁凡?”
每次陆思甜都说:“那时候年龄小,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呀,就觉得看上眼了,就暗恋了呗,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别问了,反正我现在喜欢你不就得了。”
所以,她其实喜欢的一直都是他。
......
————分界线————
这一晚似乎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太多人都失眠。
北城难得没有雾霾的天,满天繁星闪闪,就连电视塔都聚集了摄影爱好者,公园里的情侣相互依偎,享受这难有的时光,纵然有风,也抵不过两个心碰撞在一起的温暖。
陆思甜依靠着窗边,望着那轮明月发呆,手机里循环播放的是陈学冬的《不再见》。
脑海中浮现的画面是,有年暑假,自己瞒着爸妈跟霍子言去了西藏,虽然去之前她说的是要上海。
陆思甜不会忘记在纳木错的湖边,望着远处雪山以及蓝天白云,吸着氧气袋,看到霍子言手捧着格桑花,从牦牛群里冲出来,那群牦牛受到了惊吓,纷纷为他让道。
等他到了眼前时,单膝跪在地上对她说:“甜甜,接受了我的花,你以后就是我的妻子,我今天先把你预定了,你以后都不能嫁给别人。”
当时,太阳很耀眼,虽然逆光下,但霍子言轮廓却额外鲜明。
那天,她害羞的接下了他的花,也同样告诉自己:“以后,你就是霍子言的妻子。”
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矫情的话语,像是两个小孩子间在玩过家家,但她却始终无法忘记当那格桑花捧在手中时,仿佛耳边响起《梦中的婚礼》,就如同真的在举办婚礼一样。
......
而如今,长大了,一切却都变了。
身高,身份,以及距离,最熟悉的陌生人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但陆思甜还是拿起手机给霍子言发了条短信:“霍子言,结婚那天,你会祝福我吧?你知道的,自从那天我收到人生中第一捧花时,就再对其他花没有了感觉,所以,婚礼那天,我希望你能盛装出席,再送我一捧格桑花。”
没过多久,霍子言了短信,只有一个字,“好。”
然后,陆思甜紧锁着眉心,咬紧了下唇将他的号码拉黑,连同qq,微信......
做完这些,心口像是缺了一口,越来越空,也越来越痛,身体不由自主的卷缩,最后,嗷嗷大哭。
此时耳机里陈学冬正在唱着:“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只为错过你,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你这香气......”
......
这晚,陆思甜哭着拉开柜子,那一柜子霍子言写给她的的情书和明信片,还有她从小到大和霍子言的大头贴以及合照,全部洒落一地。
她就那样躺在上面,痛到快要无法呼吸,侧躺着抱住膝盖,抽泣着,哽咽着,回忆着......
而霍子言,坐在车里,抬头望着那亮起的房间,直到灯熄灭,他才收回了视线,拿出手机点开qq空间私密相册,里面一张张照片全是记录着他与陆思甜之间的点滴。
而当他看到那个唯一的分组里显示0时,还有微信再也看不到她的朋友圈时,终于明白,什么叫缘尽于此。
每个人都有过去,甜蜜过,痛过,傻过,也撕心裂肺过。
陆思甜93年,霍子言83年。
从90年到17年,在这二十几年间的光阴中,经历了从奢侈的“大哥大”到辉煌的“诺基亚”,然后到现在的奢侈苹果机。
从买邮票和写信到寄明信片,递纸条,然后到手机发短信打电话,然后到使用qq,msn,再到微信,各种微博朋友圈的看朋友的近况。
高科技明明缩短了人与人的距离,却又莫名的拉远。
霍子言的头仰着,透过天窗望着这繁星夜空,心里想着,如果这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因为,他无比怀念那个年代......
——2——
此时的苏瑾同样双眸无神的坐在阳台上,任凭冷风吹着,回想着陆淮璟恍若是看到仇人般的眼神,在他转身那刹那间,一切都回不去了。
虚假也罢,都该在这场硝烟过后,回归平静。
无论怎样,回到各自的位置,从陌生人开始......
那北城最高的世贸三期,顶层的灯还亮着,陆淮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繁华都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凉薄的犀子中更加没有一丝惋惜。
在方文航敲门进来后,他恢复到往日的工作状态,仅仅扫了眼那夜空后便拉上窗帘,继续办公。
方文航就这样看着,最后摇摇头一言未发的离开了办公室。
却在关门的瞬间,红了眼眶。
因为,为了收购陆氏的股份,这栋大楼全部抵押,只为拿到足够的资金高价购回陆氏的股票。
老爷子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病危入院,那几个儿子和孙子都担心自己将来的股份砸自己手里,纷纷抛出。
现在,可以说自家总裁是在赌,输了,也就意味着,什么都没有了。
......
沐琛双手朝在口袋中,把玩着手中的的档案袋,嘴里嚼着口香糖,斜扬着唇角,望着梁祁凡和陆淮璟的名字,狭长的眸微微眯起,然后拿出打火机,按下喷出火苗......
纸张燃烧着,火苗后面的那张脸却诡异的笑着。
终于到了燃为灰烬时,才满意的打着响指,然后走到试衣间,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套运动服,塞到公文包中,赶在凌晨一点前离开了公司。
几天后。
2月13号这天,梁祁凡开车带着苏瑾和瞳瞳来到陆家。
大红喜字贴在大院的门口,还有高高挂起的灯笼,佣人在忙碌着,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二嫂,好久不见。”梁祁凡谦逊的打着招呼。
向兰玉笑了笑,邀请他们进屋,“快进来,今天说不定还要下雪,都这个季节了,天儿还是这么冷。”
梁祁凡把红包送上,“不了二嫂,我还要回公司,怕明天甜甜的婚礼赶不上,所以提前过来祝贺。”
说完,道了别后,急匆匆的离开。
只听到那可爱的小丫头挥着手:“梁爸爸再见。”
叫他爸爸,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向兰玉没再多想,心疼的望着苏瑾,抱住她说了句:“瑾儿,你们都要好好的,我看着你和甜甜长大的,都希望你们幸福。”
苏瑾点点头,哑声回到:“谢谢你二婶。”
一旁的瞳瞳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奶奶,你怎么不抱瞳瞳呢?是瞳瞳不可爱吗?”
“哪有,”向兰玉立马弯身把小丫头抱在怀里,“就是因为你太可爱了,奶奶才怕一抱你就吓到了你,叫瞳瞳是吧?全名叫什么呀?“
“奶奶,我全名叫苏沐瞳。”
......
来到楼上,陆思甜正在望着眼前的婚纱发呆,小丫头推门进来,马上跑到她身边,“姨姨。”
这几天已经见过瞳瞳几次,陆思甜已经跟她熟了,听到又叫自己姨姨,故意装的很不高兴,“上次怎么跟你说的,要叫干妈。”
“唔.....干妈不好听,姨姨才年轻。”瞳瞳这句话立马逗乐了陆思甜。
苏瑾站在门口,望着陆思甜脸上的笑容,迟迟都没有移开目光。
最后在女儿玩累了以后,把她哄睡着后,才拉起陆思甜的手。
“甜甜,真的决定了吗?”
陆思甜抿着唇角,脸上佯装出一副幸福笑意,“你都问了第几遍了,我肯定决定了呀,寒昱对我那么好,我如果错过了他,就太不值得了。”
苏瑾没敢提霍子言的名字,这种时候,不提也罢。
反倒是陆思甜突然问:“这么多天,你都没有见过我四叔?”
“嗯,”点了点头,望了眼熟睡的女儿,“都过去了,就当做了场梦。”......
梦,也分美梦和噩梦,对苏瑾而言,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一切,与陆淮璟之间的点点滴滴,相当于她的美梦。
现在梦醒了,不再奢望。
苏瑾没有在陆家多待,陪陆思甜聊了会儿天后,就马上乘车离开了陆家。
他怕再遇到陆淮璟和陆思涵。
总之,除了陆思甜一家,其他的陆家人,她都害怕见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