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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萧戟笑了一声,太疼了,伤口要笑裂了。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嘴上是不笑了,眼底的笑意却几乎可以溢出来。
他说道:“我来。”
“你给我坐着!”信阳公主冷冷下令。
萧戟夫纲不振地坐了回去。
信阳公主继续生火,最终以烧坏了自己的一小撮刘海为代价,总算把火给烧起来了。
她开始烤有潮气的褥子。
然后就把褥子给烧了……
老妇人原本不想搭理二人的,可她约莫是担心再这么下去,那个女人要把自己的家给烧光了。
她黑着脸过来帮二人把被子给烤了,又拿了一床新褥子过来,也是烤好了才敢递给信阳公主。
信阳公主把床给铺了,又帮萧戟把盔甲脱了,随后才扶着他在暖和的褥子上躺下。
“我去拿点吃的。”她给萧戟拉过被子盖上,转身去了灶屋。
老人家生活条件很艰苦,灶屋里除了酱菜与烙饼什么都没了。
可烙饼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动。
信阳公主看了看水缸里的水,心底有了主意。
老妇人在自己屋子搓麻绳,她年纪大了,种不了地打不了猎,就以做点简单的手工营生。
她寻思着那两个人该吃饭了,其中一个看着细皮嫩肉的,挑剔得紧,应该不会直接吃那些冷东西。
她就晚了那么一步,果不其然,等她打算去给二人热饭时,灶屋已经烧起来了。
满脸黑灰的小包公·信阳公主尴尬不已地站在院子里。
老妇人无语地看着她。
信阳公主故作镇定沉声道:“我在家里做过饭的,是你的灶台不好使!”
老妇人:“……”
信阳公主拔下手腕上的金镯子赔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去地窖里取了一截腊肉给二人炖了泡馍送过去。
信阳公主看着桌上的肉汤,对老妇人幽怨地说道:“所以你藏了好吃的。”
老妇人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萧戟笑得不行,伤口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今年东部的天气很奇怪,正月都快过完了居然又下了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与京城的雪景不同,大山里的雪格外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信阳公主帮老妇人将晒在外头的衣裳与草绳收进来。
“老人家,您的家人都去哪儿了?”她问。
她只是随口一问,本以为老妇人不会回答,哪知对方沉默片刻后,苍老嗓音淡淡开口:“死了,被抓去打仗,全死了。”
信阳公主望着老妇人孤单佝偻的背影,没再多言。
“她看见了。”
夜里,二人躺在床铺上,信阳公主对萧戟说。
“嗯?”萧戟不明白怎么突然有了此话题。
信阳公主望着黑漆漆的房梁,怔怔地说道:“她看见我们杀了东夷士兵,她不告发我们,是因为她也恨东夷士兵,她的家人是被抓去充军的,都战死了。”
战争的残酷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萧戟也不喜欢打仗,可他职责所在,他不打,毁的就是他背后的家园。
东夷将士也一样。
大家各为其主。
不过抓壮丁充军这种事,他一贯是反对的,东夷王该杀,东夷的王权该被覆灭。
他握住了她的手,在黑暗中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与力量。
信阳公主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萧戟,你睡了吗?”
她轻声问。
回应她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
也是,伤得这么重,还发着高热,一定早困了。
信阳公主却有些睡不着,她用胳膊支撑起身子,借着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雪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熟睡的容颜。
二十年如一日,还真是风华不减。
“萧戟。”
她又叫了一声。
萧戟睡得很沉。
她定定地看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脸颊一红,将头扎下去。
她是中邪了吗?
她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
她又将脑袋支棱起来,羞涩地偷瞄着他,心口扑通扑通狂跳。
反正……他也睡着了不知道。
知书达理、端庄矜贵的信阳公主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缓缓凑近他,水盈盈的目光落在他菱形的薄唇上。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她俯下身,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地碰了碰。
夜色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嗤笑:“秦风晚,你壮了半天胆,就这?”
信阳公主汗毛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