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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后退了两步。
大约觉得九千岁刚升任自己为捕头，自己就表现得如此窝囊实在有损形象。张憨咬咬牙，冲身后几名捕快一点：“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冲进去，救出兄弟，将这鼠女捉出来！”
“慢着！”九千岁突然扬眸道：“先别进去了，你们兄弟大约已经死了。此时，你们进去也是做无谓的牺牲。”
扫了眼四周，他又道：“寒夜！你守住洞口，不要让人随便冲进去，也不要伤了这鼠女。”说罢，便向旁边的垃圾场走去。
垃圾场前也围了好几名京畿卫戍和捕快，看见九千岁过来，也要行礼。九千岁阻止他们，指指地上被白布单盖住的东西问：“这可是受害少年的尸体？”
“是！”一名捕快答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鼠女咬死了……”
“嗯！”九千岁点点头：“把白布揭开！”
“九千岁？”捕快迟疑道：“模样有点惨！”
“嗯？”
轻轻一个字，捕快再不敢多言，赶紧弯腰把白布揭开，少年的尸体登时呈现在九千岁面前。
少年的模样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简直惨不忍睹。他的整张脸都没有了，被啃得七零八落的皮肉中露出森森白骨。颈动脉被咬断，鲜血流了一地，断裂面的皮肤上有明显的齿痕。他的衣裳尽数被解开，不对，应该说是撕开。然后从脖子的位置开始，一直到小腹，被人开膛破肚，胸腔和腹腔里的内脏器官都不完全，心脏整个没了，肺和小肠还剩下一些，上面有清晰的齿痕。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绽开的皮肤裂口处和肋骨上，有明显的抓痕。所以，给他开膛破肚的，不是刀具，而是指甲。
九千岁下意识地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还是一个重病连路都走不动的孕妇，是如何做到用双手，用指甲硬生生给人开膛破肚的。说实话，若不是小猫儿一早推断出女人被催眠师催眠成了凶残的大老鼠，遇到这样的尸体，打死他估计九千岁也想不出这种答案。
突然有些理解小猫儿的愤怒了，即便训练有素的大理寺捕快，遇到这种被催眠后，不但丧失了人性，还变得无比强悍的野兽，也只有被拖走咬死的份儿。而普通老百姓遇上他们，便更是听天由命，任其杀戮。他果然干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嗯，对，只是不太好，他也不是故意的。最起码现在他亲赴现场了，也算将功赎罪吧！
敛去神情，九千岁问：“查出死者身份了吗？”
“尚无！”捕快将白布重新盖上，指了指扔在不远处的一只木桶：“不过这少年身上皆是鱼腥，而那木桶里有许多鱼骨和鱼内脏。估计是附近卖鱼的商贩家的孩子，或者小厮。大概晚上干完活儿出来倒垃圾，突然遭遇了鼠女袭击。”
“去找副薄皮棺材来，将这少年的尸体先装进去，莫要让他再被野猫野狗啃了去！”说完，九千岁转身又往鼠女所在危房走去。
看着九千岁高大挺拔的背影，捕快和京畿卫戍们皆是一愣。传闻九千岁不是心狠手辣，动辄将人剥皮剔骨的妖魔吗？怎地看见一个被咬死的少年，也会产生这般怜悯之心？唉！看来京城里的传言是真的，九千岁果然改邪归正，变成了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