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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渊源,可是他们自己都拿不准许相现下还认不认这样的“情分”好吧?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几十年都不来拜会一下许相。
至于沈子安和谢正卿等人就更加无从知晓这些多年以前之事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谢正卿“算无遗策”,而实实在在是蔡思瑾“福星高照”啊!
三个男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自然免不了会说道时政、谈及当下正在大晏朝各地进行着的轰轰烈烈的改革,自然也少不了各自评价一番。
沈家正自然是站在自家徒弟一边的,对蔡思瑾的所作所为很满意,出言夸赞。许相闻言也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说道:“致知果然不愧是文靖(沈家正的字)你教出来的高徒啊,为官从政的理念与你也是一脉相承。当日文靖你在我面前眉飞色舞地长谈你的施政理念,我还觉得是你年轻人异想天开,现下看致知的所作所为,却觉得实现文靖你心中描绘的那番愿景也为时不远了。”
沈家正笑眯眯地说道:“不是实现我沈家正心中的愿景,而是实现他蔡思瑾蔡致知心中描绘的愿景。许相,不瞒你说,我教徒弟虽然告诉他好多圣人言、圣人思、圣人想,却绝不会将我这个师傅的‘道’强加于他身上,非要他去‘继承’的的道。甚至为了怕过早和他交流这些内容,影响了他的本心,影响了他追寻自己‘道’的脚步,我至今都未与他谈过这方面的话题,更为与他说过我自己的愿景。
致知能够有今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他自己的努力,走的也完全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道路,绝不是我强加给他的。所以,即便日后致知真的能有一番作为,真的实现天下大同,那也是他蔡思瑾的愿景、蔡思瑾的‘道’,与我沈家正无关啊。”
许相惊讶地问蔡思瑾:“致知小友,你师傅真的没有和你说过他的愿景,他的‘道’吗?”
蔡思瑾点了点头,说道:“师傅教我良多,除了那些圣人言和圣人文章之外,教我‘多观察、多思考’,要寻找自己的道,并未将他自己的‘道\'灌输给我。”
同时他又对自己的师傅沈家正拱手致谢,说道:“师傅过谦了,小子承蒙师傅不弃、收入门墙,得了师傅教诲良多。虽然师傅没有直接将自己的‘道’灌输给我,但是我从师傅言传身教上也观察到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可以说我蔡思瑾身上抹不掉师傅的想法。
便是我之后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时政理想,师傅也居功甚伟,绝不是与师傅无关的!”
许相闻言忍不住抚掌哈哈大笑,说道:“有趣!有趣!别的师徒呐,都是师傅恨不得将自己的想法一兜头灌进徒弟的脑子里面,让徒弟做了只承载自己想法、完全没有自主想法的傀儡,最好再帮师傅拼死命的卖力,没有见过沈家正你这样放养徒儿,任凭他自己去寻找自己的‘道’的师傅。
蔡思瑾你呢,别的徒弟若是做出了什么成绩,都恨不得将师傅什么的远远抛开,只在青史上留自己的名字,你呢,师傅已经这么明显退让了,你还上杆着要给师傅安上一份功劳。你们俩这样的师徒也是绝了!”
沈家正和蔡思瑾二人闻言均是一笑。
笑完之后蔡思瑾忽然想到:“许相,你叫我是小友,与我平辈论交的,可是叫师傅却是小子,把他看成晚辈的,我们三个之间说起话来,我怎么总感觉有点儿怪怪的,这个辈分到底是怎么样算的?”
许相顿时噎住,他之前与蔡思瑾聊得太开心了一点儿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好不好!当时就想着要和蔡思瑾这个有趣的小子做朋友,想要和他平辈论交。可是转头看看沈家正,哼!一点儿也不想沈小子得意,还是想在他面前摆一摆长辈的谱,一点儿都不想和他平辈论交怎么破?
沈家正历练多年,早已不是几十年前那个硬邦邦的小子了,他笑着说道:“这有何难,我们虽是师徒,也可与许相各论各的交情,一点儿都不影响。”
许相闻言大喜,哈哈大笑:“是极是极,各论各的、互不影响嘛!”
三人也不免会谈及谢正卿这个人,沈家正对谢正卿大为赞赏,说道:“谢正卿此人出身寒门,此番推行改革之时也能大力启用寒门学子,虽然于血脉情亲一事上犯了些糊涂,但是明白过来之后使得也是雷霆手段,一点儿都没有拖泥带水,对自己的嫡子处罚起来也绝不手软、决不包庇,我看他这个改革定能顺利推行下去!”
许相闻言不禁冷哼一声:“大力启用寒门士子!哼!我看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个谢正卿若是还不能改变他这样的观点,我看他的改革也长不了,最大的败笔就在寒门士子身上!”
沈家正满是不赞同,引经据典与许相又开始舌战,许相自然寸土不让与他争得面红耳赤,眼看着之前欢乐祥和的气氛又要剑拔弩张了。
蔡思瑾在一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禁感叹道:许相真是老狐狸啊!或者说是人老成精?有些事情前世里这个年纪的他是看不透的,甚至他的师傅——学贯古今的眉山先生此时也没有能看透。
但是许相指出的问题真是一针见血——谢正卿的改革最大的纰漏确实是出在寒门士子上!确实如许相所料——成也萧何败萧何。
若非如此,若是改革能一直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地推行下去的话,哪里会在谢正卿作为首辅主政的二十年时间都没有能完成新政改革,甚至还需要他的徒弟张思晨这个继任的张首辅继续坚定地推行改革?改革早早就该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