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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如今臣妾只希望王后姐姐能够帮臣妾一把,其他的臣妾在无所求。”丽嫔颤颤悠悠的跪着,就连说话都发抖,昔日里那张扬跋扈的样子,如今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王的赏赐,本宫可不敢怠慢。”夏王后说着,拍了拍手,外头立即有两个侍卫一前一后的进了来;他们二人没人手上有一个托盘,托盘之中物品并看不出,因为盖着白色的绸缎;夏王后起了身,亲自将哆哆嗦嗦的丽嫔扶起,强行架着她到了两个侍卫跟前。丽嫔咬着嘴唇,一直想说什么,可如今不止身子抖,心都在抖的她,已经吓到说不出话,只能眼见着夏王后轻轻的将那两个托盘上的绸缎揭开——一个托盘上叠放着的,是条白绫;另一个托盘上放置着的,是一个酒壶和一尊酒鼎。
饶是丽嫔傻,也分得出这是什么赏赐了;她的双腿登时就软了,甚至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夏王后冷笑着放了手,就那么任由丽嫔从她的身边跌倒在地,双目空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场景,夏王后已经等了几年,不过终于算是等到了;她亲自将酒樽盛满,又将白绫高高扬起,落在了丽嫔身上,后道,“毒酒与白绫,这可是大王的赏赐。丽嫔妹妹从前收了大王那般多的赏赐,这一次,却带了选择性,不知妹妹会选择哪一个呢?”
“王后娘娘,请饶了丽嫔娘娘吧。”香菱见丽嫔已经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忙在一旁给夏王后磕头求饶,那头撞在地面上,砰砰有声,看得出她当真是极有诚意了,“丽嫔娘娘本性并不坏,这一次是被蜀国使臣利用了,不过丽嫔娘娘已经知道错了,日后丽嫔娘娘一定会对王后娘娘您马首是瞻,还望娘娘能够给丽嫔娘娘一次机会!”
“这可不是本宫不饶,而是大王的赏赐;昔日妹妹不是极喜欢讨赏赐,怎的今日大王赏赐了,妹妹竟不想要?”夏王后说话当真是带着刺儿,不过此时此刻,以她的地位,她倒是有资格随便说;能够惩戒这个曾经在她头上作怪的丽嫔,她倒也的确没必要留什么情面,都是她自己作的死,也怪不得别人。
或许是真的到了绝望的时候,丽嫔也知道了自己再无力扭转乾坤,知道了自己这副美丽的皮囊,也已经快要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她反而冷静下来,用从没有过的平淡声音,对夏王后道,“王后姐姐,臣妾相信大王绝不会这般绝情,想来这都是王后姐姐的安排吧。”
“哎哟?”夏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满满的都是嘲讽之意,她微微弯了腰,望着地上瘫坐着的丽嫔,摸了摸下巴,道,“妹妹这个时候,脑子倒是开始转了;大王舍不舍得杀你,本宫也不好说。不过此番的确是本宫的安排,但在离开承明殿之时,本宫可是问了大王一句‘要不要见丽嫔妹妹最后一面’这个问题。最后一面,妹妹,你懂什么意思吧?”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最后一面……”丽嫔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不停的说着,面儿上的表情多为悲戚,“几百日的恩爱,便这般付诸东流。无情,男人终是无情,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妹妹,别说没用的了,选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领大王的赏赐了,可该感恩的,最起码,大王为顾念你那姣好的样子,还给你留了具全尸。”夏王后说着,拍了拍身后,好像长春宫土很大一般,又对一旁侍卫吩咐道,“你们几个,好好看着丽嫔娘娘,若她不好好领赏,你们……”
“不必王后姐姐劳心劳力了!”丽嫔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拿起酒樽,一饮而下,面儿上带着坦荡的笑意,“是我傻,被人算计都不知道,还把一心害我的人当做姐姐。我这一世,算是白活了!”
***
听完香菱的这般描述后,倒是真的让朱雪槿对丽嫔这个人重新审视了;之前,她只以为她是个狠毒的妇人,是个为了蜀国的利益而自愿伤害自己腹中骨肉,做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事情之人。可是听香菱这般说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直到这个时候还在喊着冤,难不成前几次的滑胎,的确是外人故意为之;而敬妃则是故意借着这件事情,严刑使得黄月撒谎,强行嫁祸给丽嫔,使得夏王对她彻底死心。念及此,朱雪槿的心都有些寒了,没错,这就是后宫,只是唇枪舌剑的工夫,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栽赃、嫁祸、这已经是后宫之中的惯用伎俩了。
这自然只是朱雪槿的想法,但香菱的这些,听在阳寒麝的耳中,却只传达了一个:便是夏王已经决意要向蜀国宣战了,不然的话,也决计不会舍得让王后亲手处置了他曾经最疼爱的丽嫔。看来他与朱雪槿的话,夏王还是听入耳中了;这一刻,阳寒麝甚至有些得意,扭头便离了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香菱依旧在哭着,为丽嫔,也为自己。这里可是后宫啊,一旦站错了队,就会死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从前,她再长春宫的丽嫔这边,因为最受丽嫔的贴身宫女黄月的喜欢,所以就算在外,就算年纪尚小,各个司的人也要称她一声香菱姑姑;可如今,丽嫔势力已经消失殆尽,长春宫便形同虚设,成了冷宫,日后,她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了。
薛南烛已经开始了尸首的处理,而朱雪槿安慰了香菱几句之后,起身才发现,阳寒麝已经原地消失;她冷哼一声,抱着膀子站在薛南烛一旁,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将一些干燥的花朵以及一些细碎的粉末放在丽嫔尸首一旁;等做好了这些之后,薛南烛擦了擦汗,也有些疑惑的望了望周遭,眨着大眼道,“姐姐,怎的大皇子不见了?”
“肯定去永福宫了,”朱雪槿似乎颇为了解阳寒麝的心理,撇撇嘴道,“大战在即,他需要一些兵书的填充。毕竟,或许这一战,能够让他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