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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朱雪槿的目光一瞬间在所有皇子身上过了一遍;几乎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期待,除了摩挲着酒杯,面部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的阳寒麝。
朱雪丹倒是有些心急,封王是何等大事,何以阳寒麝可以那般的淡定从容——不,与其说他是淡定从容,倒不如说,自己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为何。正焦急的不知所措的工夫,夏王再度开了口,道,“殷国如今名副其实是我大夏国的领地,万物具备,只欠一个王爷的封号。孤与王后几经商议,决定在孤这几个皇子之中选择一人,来做这殷王爷之位,这也会是孤的皇子之中,第一位被封王之人。”
这是何等的荣耀。朱雪丹一双眼都快要长在阳寒麝身上,毕竟攻打殷国,阳寒麝有着自己的一份巨大贡献;况且占领殷国,更是阳寒麝与朱雪槿的一手策划,这个殷王爷看来是非其莫属。可若真的这般,何以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样心急盼望,难不成已经是胸有成竹?
“雪槿,”朱雪丹靠近朱雪槿,小声的这般道,“这个殷王爷的人选,可是非大皇子莫属?”
朱雪槿想都没想,直接摇头,道,“不会是大皇子。”
这一句话,直接让朱雪槿的心凉透了;可她还是不甘心,略微蹙了眉头接着小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殷国可是大皇子一手拿下的,他又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年长的,这个王爷之位,舍他其谁?”
“姐姐,这里是夏国。”朱雪槿也不知如何给朱雪丹解释,或许朱雪丹当真是对朝中之事一无所知,难道她从阳寒麝的座位上,还看不出夏王对他是多么的不用心么?如此不用心之人,怎么可能第一个拿到王爷的头衔?
“我也听闻,这次攻占殷国,是大皇子居功至上。”蜀国皇太子赢骥忽的开了口,对着夏王这般道,“大皇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战功,这个王爷之位,夏王您可是要留给大皇子?”
赢骥这般看似为阳寒麝说了句话,阳寒麝倒是丝毫不领情,看都未看他一眼,依旧是一脸的冷漠;朱雪丹却因此而对赢骥有了好感,觉得这个高大英俊的蜀国皇太子,倒是真的有眼光。只可惜,夏王笑着摇摇头,答赢骥的时候,也彻底熄灭了朱雪丹的希望之火,“孤的大皇子的确有军功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不过尚需要磨练。”
“那不知夏王这殷王爷的爵位是要封给哪位皇子?”赢骥倒是颇有兴趣知道的样子,在夏王面前丝毫没有露怯;若不知道蜀国与殷国有勾当的人,当真要以为他是与此毫无瓜葛的了。
“八皇子阳和煦。”
这答案与朱雪槿心中所想毫无任何出入,夏国不愧是以嫡亲血脉最为看重的国家,因为一直被培养的都是阳和煦,夏王的未来继承人也已经定下是为阳和煦,所以这第一个王爷,必定封在阳和煦身上;阳寒麝打下的那赫赫战功,丝毫用途也无,安心接下这一切的,都是阳和煦。
夏王嫡子这四个字,可不是白白唤出来的;阳和煦起身,喜气洋洋的对着夏王拱手,恭敬道,“多谢父王与母后的厚爱,儿臣日后定会更加努力,决不让父王与母后失望。”
“嗯。”夏王笑眼望着阳和煦,,对于这个嫡子,他是真的疼爱;这份疼爱超过他对任何皇子,包括一直与阳和煦交好的阳玄圣——阳玄圣尽管一再收敛锋芒,可夏王早已看出他的能力;已经早早的便与阳玄圣说与,日后要他好生辅佐阳和煦,毕竟阳和煦因为太受宠爱,有些时候可能会做出冲动的事情;这个时候,就是阳玄圣发挥作用之时了。
“恭喜八弟,恭喜八哥……”
一时间,席间再度沸腾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对着阳和煦举杯庆贺;阳寒麝默默摩挲着酒樽,一杯又一杯的苦酒下肚;他没有猜错,尽管他拿下了殷国,他是所有皇子之中最努力的、战功最多的、成绩最好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他不是夏王嫡子,他体内尚流着辽人的血液,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凭借着努力做上王位。
那么,就必须狠下心来,自己想办法,一步一步踏着亲人的血,走上那个王位——阳寒麝忽的扭头望着自己这一侧的几个皇子,他们笑的多么虚伪,明明每个人都想要那个殷王爷之位,可如今却违心的笑着恭喜阳和煦。这些人,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人?
没错,自己的亲人,唯有永福宫那个永远不受夏王待见的敬妃。而这条铺向王位的路上,他需要与之并肩的,尚有一人——
当朱雪槿发现阳寒麝忽然冷冷望着自己的时候,她不禁打了个哆嗦,也不知是为什么。这是开席以来,阳寒麝第一次看了除了酒樽之外的其他人。朱雪丹也敏感的发现了这一点——当她看到阳寒麝的眼光是落在朱雪槿身上,而非自己时,那一刻,嫉妒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的跟着心颤。
“朱将军的次女见的倒是多了,这是头一次见朱将军的长女,”夏王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朱雪丹看,这般说着话的工夫,朱雪丹终于将眼神从阳寒麝身上收回来,而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微微低垂了眼睑,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继续听夏王后说着,“这位雪丹姑娘长得当真国色天香,我欢喜的紧呢。”
朱王氏的脸一下便拉的老长,每每听到有人夸朱雪丹,哪怕只是一句,她的心都好像被刀一下一下剌着似的——这无异于啪啪打她的脸么,毕竟朱雪丹的容姿与朱烈并无一分相像,即使并未见过,也猜得到,她那个狐狸精的生母一定也是这般的绝世容颜,不然如何哄得朱烈春心荡漾,还与她有了朱雪丹这个下贱的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