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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六媳妇,赵麻子媳妇皆是眼巴巴将马车盯着。
最后,蔡六媳妇硬着头皮问:“九……九爷,这马……车?”
银两跟细软都在马车里,若丢了马车,就算他们留住了命,没有钱财傍身,也难以在这世上存活下去。
九爷并不缺钱,目光并不在意的扫向两辆马车。
“马车,你们赶走,记住,今夜发生的事,若有第八个人知道,蔡六跟赵麻子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多谢九爷。”
“多谢九爷。”
赵麻子媳妇,蔡六媳妇急忙领着孩子上车,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别说九爷给他们吃了忘忧散,就算没吃忘忧散,今夜发生的事,他们也不敢出去随便乱说。
两辆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九爷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掏出信号弹。
一声爆响,信号弹升空,炸开一朵漂亮的烟花。
大约两刻钟的时间,墨春,墨秋,墨夏,墨冬,墨墨出现在九爷的面前。
“属下见过门主。”
五人训练有素,动作统一单膝跪在九爷的面前。
“把地上这两具尸体处理了。”九爷简单吩咐了一声,青墨色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上午,便有赵麻子,蔡六连夜出城,遇到狼群袭击,丧命于狼口的消息从县衙门传出来,响午的时候,仙悦食府中便有食客在议论此事。
“老刘,你听说没,那赵麻子跟蔡六昨夜出门,遇到了野狼袭击,两人都被野狼咬死了。”
“怎么没听说,据说,两人的尸体现在就在县衙停尸房里呢,死状极惨。”
“这就叫,恶有恶报,那赵麻子跟蔡六生前做了不好坏事,有如今这下场,那是活该。”
楚蘅借上酒的机会,走去细细打听:“两位大哥,你们在讨论什么呢?谁死了?”
其中一人回答楚蘅:“死的是前日到仙悦食府来闹事的赵麻子跟蔡六,这两个祸害死了,以后楚姑娘你可以安心经营仙悦食府了。”
楚蘅与两人客套了两句,递上酒,便去柜台找九爷。
九爷只负责结账核账,此刻坐在柜台前,手里握着一把装满了凉茶的紫砂壶,很是清闲。
楚蘅往他身边一站,低声问道:“赵麻子跟蔡六的事,是你做的?”
“早想干掉那两瘪三了。”九爷承认得很干脆。
九爷说话声调不低,楚蘅生怕被别人听了去,往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爷,你能不能小声说些。”
“那么关心我。”
九爷笑嘻嘻将楚蘅看着:“放心,这件事,我处理得很妥当,陈金宝那昏官不是已经断定,赵麻子与蔡六是死于狼口了吗,不会再来找我麻烦的。”
楚蘅一脸凝重的表情,挑眉将九爷看着:“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媳妇,孩子呢?昨夜,赵麻子跟蔡六连夜出城,不会不带上他们,有句话叫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杀了赵麻子跟蔡六,他们缓过劲来,势必会报复于你。”
九爷扬了扬眉:“蘅儿,你觉得,两个妇人跟几个屁大点的孩子,有能力找我报仇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骄傲。”
凭赵麻子媳妇跟蔡六媳妇的能耐,自然是无法找九爷报仇的,但是万一这两妇人被有心之人利用呢。
“小心驶得晚年船,九爷,这句话,你没听说过吗。”
瞧她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九爷勾了勾唇,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放心,你说的,我都想到了,昨儿晚上,我解决掉赵麻子跟蔡六后,逼着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的媳妇,孩子服了忘忧散,那忘忧散能够叫他们忘掉过往,甚是忘记自己是谁。”
楚蘅这才松了口气。
“你还是心软,下不了手,对不对?”
若非九爷心存仁慈,下不了手,怎会逼迫赵麻子媳妇,孩子跟蔡六媳妇,孩子服下那忘忧散。
九爷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楚蘅道:“人人都说你是大王镇第一流氓痞子,但是我却觉得,你最是重情重义。”
“蘅儿,我重情重义只对你。”九爷忽然搁下紫砂壶,伸手去拉楚蘅的手。
楚蘅巧妙的避开:“别闹,大堂里这么多客人,你给我好好守着柜台结账,别打瞌睡。”
九爷揩油不成,一脸无奈,只好端起紫砂壶,灌了几口凉茶后,继续守着柜台。
开业第三天,生意如前两日一样好,到晚上打烊的时候,九爷算了算账,除去本钱,盈利是三百两,这令仙悦食府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接连三日,酒楼盈利如芝麻开花节节高,虽然盈利每日只增长几十两银子,但是有增长总归是好的。
这日子有了盼头,楚蘅心情甚好,晚饭后,冲了凉,便点了盏油灯,坐在油灯下看那本内经。
不知不觉,已经夜深人静。
楚蘅打了个哈欠,合上那本内经,准备上楼去歇息。
“母后,母后。”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小翊儿激动的话音。
楚蘅急忙问:“翊儿,怎么了?”
小翊儿回答,这次声音更是激动:“母后,先前,儿子不是给你说过,这养魂玉镯中有个神秘的地方吗。”
“嗯。”这件事,小翊儿才说不久,楚蘅记得很清楚。
“你不是说,那个神秘的地方被一股强大的玉灵之气保护着,你无法接近吗?”
“母后,那股玉灵之气被儿子攻破了。”
楚蘅闻之,脸上一喜:“小翊儿真厉害。”
“母后,我现在就进去那神秘的地方看看,万一里面有宝贝呢。”
“翊儿,里面情况不明,你小心一些……”
楚蘅想着提醒一句,可是话还没说完,耳边已经没了小翊儿的声音。
大约等了一刻钟,耳边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翊儿,儿子。”楚蘅心口一急,两道目光紧锁在那只养魂玉镯上。
“母后,儿子没事。”
小翊儿的魂体从养魂玉中飘出来,“母后,儿子给你看两样东西。”
楚蘅循声望去,目光盯着眼前一片虚空。
小翊儿悬浮在虚空之中,一只小手在虚空之中点点画画,“破。”
一声破后,一本泛黄的古卷与一只牛皮匣子从符咒里冒了出来,出现在楚蘅的面前。
楚蘅盯着泛黄的古卷与那牛皮匣子,一脸惊讶的表情。
小翊儿轻轻挥着小手,古卷与那牛皮匣子缓缓降落,落在了楚蘅的面前,“母后,这两样东西,是儿子在那神秘之境找到的,那古卷好像是一本医书,或许对母后有用。”
楚蘅拾起那古卷,看了一眼,封面上写着:太古药典四个字。
“翊儿,这古卷是一本药经。”
翻开阅览了几页,楚蘅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但是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本药经无疑。
“是药经啊,药经对母后也挺有用的。”小翊儿一脸傲娇,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母后,那你赶紧看看,那牛皮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楚蘅嗯了一声,将那本太古药经放下,拾起牛皮匣子。
当她拿起牛皮匣子,仔细一看,双眸骤然瞪圆。
这牛皮匣子上竟然有一条金属拉链,金属拉链分明是天朝的工艺。
天朝的东西,怎会出现在养魂玉着的空间里?还被一股玉灵之气保护着?
楚蘅带着满腹疑问,将那金属拉链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止血钳,组织剪,线剪,手术刀,手术镊,持珍器,布巾钳等。
天朝那短暂的一世,楚蘅是医科大的学生,对这一套工具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一套天朝所使用的手术工具。
楚蘅瞧着眼前这些工具,在烛光下,泛着银光,完全没有一丝锈迹。
“母后,你要是不喜欢这些钳子剪刀,儿子把它们送回那神秘之境去。”瞧楚蘅呆愣着,久久不吭声,小翊儿还以为,她是不喜欢眼前这些东西。
楚蘅将拉链拉上,抬起头,朝小翊儿所在的方位,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是一套救死扶伤的工具,母后很喜欢,谢谢翊儿送了母后这么好的礼物。”
“母后喜欢就好。”小翊儿嘴角弯起,笑得比楚蘅还开心。
楚蘅如视珍宝般捧着那本太古药经与那套手术工具往二楼走去:“翊儿,天色不早了,母后要去歇息了,明儿还要做事呢。”
“母后累了,那儿子不打搅母后了。”眨眼的功夫,一缕青烟钻进了养魂玉镯中。
翌日,楚蘅清晨起床,趁老爷子尚未去为民医馆做事,她拿了那本太古药经去给老爷子过目。
料想着,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不少,或许对这本太古药经有所了解。
“师傅,昨儿晚上,小翊儿给了我一本古药经,我有些看不明白,您瞧瞧是否能看懂这上面的内容。”
“古药经,乖徒孙给你的?”老爷子一脸的好兴致,从楚蘅手中将药经接了过来,当看见太古药经这四个字时,心头大喜,表情夸张,啊哈哈大笑了三声。
“乖徒儿,我乖徒孙给了你一本宝书啊。”
老爷子这反应,楚蘅便知道,老爷子这是对太古药经有所了解了。
“师傅,您对这太古药经了解多少?”
“了解谈不上。”
老爷子捋着山羊胡道:“为师只知道这太古药经的来历,一百年前,咱们这片大陆之上,出现了一位女神医,据说那位女神医不仅医术了得,而且容颜绝世,引得各国倾心,女神医却志不在宫廷争斗,最后看上一名侠士,与侠士闯荡江湖,最终销声匿迹于江湖之中,这本太古药经便是那位女神医之物,据说,正是凭借这本太古药经,那位女神医才能生死人活白骨。”
“这么说来,小翊儿这次真送了件宝贝给我。”
楚蘅拧着眉头:“只是不知道,为何那位女神医的太古药经会被埋藏在养魂玉镯之中?”
不过有一点,楚蘅很清楚,太古药经与那一套手术工具同被埋藏在养魂玉镯的神秘之境中,应该皆属于那位女神医之物,那位女神医拥有天朝之物,应该与她一样,属于穿越人士,不同的是,她是灵魂穿越到了这片大陆上,而那位女神医大概是身穿而来。
老爷子翻看了几页之后,将太古医经还给了楚蘅。
“乖徒儿,这本太古医经太过深奥,你现在看不懂实属正常,等你把那本内经记得滚瓜烂熟了,为师再教你一些东西,到时候,你便能看懂了。”
“多谢师傅。”楚蘅将太古药经收入袖中:“若能早些看懂这本太古药经,或许在百医争鸣大赛上,我能帮到师傅一些。”
老爷子离开去为民医馆时,再三提醒她要将太古药经藏好了。
楚蘅也知道,这太古药经若果真是那位女神医之物,凭着太古药经能生死人活白骨,那么这世上,觊觎这本太古药经之人,必是如过江之鲫,一旦泄露了出去,不仅会给她带来麻烦,还会连累整个仙悦食府。
“请师傅放心,太古药经的事,我不会对其他人提及。”
“包括凤九爷那痞子。”
知道老爷子与九爷不对盘,楚蘅笑着点头:“知道了,师傅,我不会告诉九爷的,你赶紧去为民医馆吧,有不少病人等着你呢。”
等老爷子走了,楚蘅便下楼去帮范秋华,陶家姐妹俩打扫大堂。
而此时,宁溪村,田家宅子里,田朵已经哭了一宿。
“爹,二娘,你们放我出去,我不嫁。”
退了东大街十五号那铺子,搬回宁溪村后,庄氏便将主意打到了田朵的身上。
就在前日,赵员外那媳妇李氏跑来田家,为田朵说亲。
那李氏说,对方家中有良田五十亩,粮仓堆满了粮食,鸡鸭成群,只要田朵肯嫁过去,对方肯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庄氏被钱财迷了心窍,当天晚上,便对着田汉吹枕头风,七嘴八舌游说之下,那田汉便答应了。
昨儿个,李氏领着那家人跑来田家提了亲,那家人当真捧了二十两银子前来,庄氏欢喜接了银子,把田朵的庚帖给了人家。
因此,田朵气得昨儿晚饭没吃,躲在屋里哭了一宿。
这聘礼都收了,庄氏担心她性子野,逃跑出去,便干脆一把大锁锁了田朵那房间。
田朵哭了一宿,眼睛有些痛,准备去井边打盆冷水敷敷眼睛,伸手去拉门,才发现,房门被上了锁。
“爹,你放我出去,我哥还没回来,我不嫁。”田朵趴在木格子窗上,看见田汉坐在院子里吧嗒着嘴抽旱烟。
田汉抬头,目光瞟向田朵那房间,口吐一阵烟雾出来,沉沉道:“朵儿啊,邻村那李二嘎有什么不好,那李家就李二嘎一个儿子,家中良田五十亩,你嫁过去了,不等于是享福吗。”
邻村李家村距离宁溪村不过两里路,那边有家磨坊,以前,每个月田朵都要跟着田大牛去一趟李家村碾米,所以对那李二嘎有几分了解。
那李二嘎是李氏娘家的侄儿,天生歪嘴,三十几岁的人了,连话都说不清楚,就算家中有五十亩良田,也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去。李氏定是担心娘家这个侄儿打一辈子单身,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田朵的身上,田朵不是庄氏亲生的,庄氏一向又贪图钱财,只要肯出钱,自然舍得将田朵嫁给李二嘎。
“爹,你只知道,那李二嘎家有良田五十亩,你可知道,那李二嘎天生歪嘴,话都说不清楚,你让女儿嫁这样的人,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田朵说着,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哗啦啦的往下流。
“反正我不嫁,这门亲事是二娘应下的,聘礼也让二娘收了,要嫁,让二娘嫁去。”
“说的什么混账话。”田汉一听,怒了,“这门亲事我跟你二娘已经应下了,你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
知道求田汉没用,田朵转身离开木格子窗,走到床前,脑袋一昏,身子发软,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早饭没吃,中饭没吃,到下午的时候,等田汉,庄氏都下地去了,田朵才咬牙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木格子窗边,对着外面喊:“二牛,二牛。”
“姐,我在这里呢。”
听到田二牛的应答,田朵心头一喜,急忙道:“二牛,我是不是你亲姐。”
“废话。”
“二牛,既然我是你亲姐,你就放我出去吧,那李二嘎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姐不能嫁给那样的人。”
田二牛无奈的话音传来:“姐,我也想放你出去,但是爹跟娘早料到,我会放你出去,把我也锁在了屋里,我无能为力啊。”
田朵心头一阵冰凉。
“二牛,连你也被锁了,难道我真要嫁给李二嘎那个歪嘴不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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