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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项菲仪起身,显然是要去探望,陈明远在她身后,只好驱车追上。
项菲仪埋头默默向前走,内心五味杂陈,却听见陈明远的声音意味深长:“殿下,毓慕的身份的确是假的。可是,他对殿下的一片心,却是真的。在驻扎豫州期间,以他的兵力谋略,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挥师南下,可他没有。为此,甚至和端亲王针锋相对。”
项菲仪硬生生地刹住脚步。
陈明远转动着车轮向前,越过她:“他不想伤害你,可他也有他的无奈。”
接下来的路,两人陷入无尽的沉默。
然而刚走出后花园,便听见步履匆匆的脚步声赶来。紧接着,项菲仪便看见了一张风尘仆仆又无比熟悉的脸。
“子陵?!你怎么也在这儿?”项菲仪瞪大了眼睛,所以南秦朝堂都搬到豫州了吗?
来者正是谢渊。
谢渊与赫连炫分头寻找,没想到被赫连炫抢了先机。他一面通知黑衣诸卫,一面昼夜不息地赶了回来。然而这一路上收到的消息,没几条能让人笑得出来。
“殿下!”谢渊看见消瘦了一圈的项菲仪,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项菲仪看着他略微看不清颜色的素白衣袍,默默后退一步。这么灰头土脸的谢渊,还真是难得一见:“你来这里做什么?郑经不会也在吧?”
听到郑经二字,谢渊的脸色瞬间冷凝下去,目光流露的悲痛铺天盖地:“郑经他······殉国了。”
“殉国?”项菲仪不敢置信,“他,殉国了?”
谢渊的目光投向苍凉的天空:“段安柏怂恿项骞篡位,郑经以身殉国。”
项菲仪一阵心酸。忽然记起那天在青雨山看到的火光,她怎么也没想到,郑经就这么葬身在那场红莲之火里。
陈明远跟郑经并不相熟,可对他死守新都的行为佩服不已,也感到十分惋惜。
三人在花厅里坐定,有人上了茶。
沉默半晌,陈明远率先开口问道:“谢大人,这一路上可有什么新消息?”
闻言谢渊从悲痛中醒过来,目光严峻:“沈陵襄,死了。”
“王死了?”陈明远惊讶不已。虽说不待见沈家父子的人品,可沈陵襄带兵能力毋庸置疑,“黄沙关······失陷了?”
谢渊摇摇头,无奈地道:“沈陵襄死在项骞手里。项骞软禁文安大长帝姬,以其病重为由,连发三道诏谕召回沈陵襄。后来,又以沈轩错失军机、勾结叛国抄斩王府。据说沈陵襄被射杀在金殿之上,文安长帝姬在王府自缢。”
“项骞疯了!”项菲仪冷声喝道,“他这是自毁长城!”
谢渊点头冷笑:“定是段安柏的主意。告诉项骞将来沈陵襄返朝后拥兵自重,必定拥立项颉,怂恿项骞杀了沈陵襄。”
“如今坐镇黄沙关的是谁?”陈明远皱眉,急忙问道。
“项骞派了枢密使桑山的侄子,桑辉。”
陈明远摇头道:“无名小卒!黄沙关只怕是保不住了!”
“三十万幽州骑誓死效忠王府,桑辉去了也不见得指挥得动。”项菲仪语气幽幽,“项骞这个蠢货!”
“要是以殿下的名义呢?”陈明远斟酌半晌,犹豫开口。
谢渊苦笑:“别说幽州骑根本不会听殿下的,就算听,咱们现在连豫州都出不去。”
“这是何意?”
“整个南秦都是咱们几个的通缉令,包括殿下的。”谢渊无奈开口。
“通缉她?”陈明远指着项菲仪眼角一抽,他确信项骞确实是没长脑子,“我在这里都知道先皇的遗诏,她现在可是东璟的准毓亲王妃,项骞有病!”这句是肯定句。
听到准毓亲王妃几个字,项菲仪转过脸去,合眸喟叹:“我不会嫁的。”
谢渊怎能猜不透其中的关窍?他暗暗地叹气,开玩笑:“这下倒成了无国可归的人了。”
陈明远皱眉:“项骞南秦数百年的基业,就要葬送在项骞手里了。这个败家玩意儿!”
能被当年最败家的二世祖骂成败家玩意儿,可见项骞也真是缺心眼儿了。
“来的路上,我看见西辽六皇子萧晟鸣了,”项菲仪神情冷肃,“他大概是去了西北。如果黄沙关城破,南秦就是西辽的囊中之物了!”
“小若别担心,我回去。”
声音喑哑难听,可还是记忆里的温柔。
项菲仪一愣,默默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了记忆里的身影:“表·····哥······”
沈轩大病初愈,身形瘦削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苍白的脸上犹带着病态,右额上一道刀疤险险错开眼角劈到颧骨,触目惊心。
谢渊看着他,想起战死沙场的母亲,终究避开了眼神,垂头饮茶,眸光悲喜不辨。陈明远看着沈轩便想起无数枉死的兄弟,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冷哼一声。
项菲仪急忙起身,将沈轩扶到位置上。他曾经鬼迷心窍做过太多错事,项菲仪不是没有恨过他,可想起幼时时光,她又总是狠不下心去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