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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
“我的世子爷,”张昭华把给她卸簪环的小丫头挥下去,频频看过来道:“人喊你多少遍了,你想什么呢?”
高炽就从深思中回过神来,他看到菊生站在他面前,似乎是要服侍他洗漱了。
“你下去吧,”高炽挽起袖子:“我自己来。”
“你是不是还想着今儿见过的朝鲜使臣?”张昭华也不要人服侍了,道:“你们都下去吧。”
“我听他们说,”张昭华道:“朝鲜来使是押着人来的,具体就不知道了,你给我讲讲,是女真的细作还是战俘?”
高炽就叹了一声:“都不是,是前次撰写贺正表的人,因言获罪,要押到京城去。”他把事情一说,张昭华就道:“那就是说他们这次走官驿,来王府只是经过而拜会一下罢了。拜会一下,你们还谈了那么长时间?”
“是屏退了舌译,请我检视他们的表文——”高炽道:“我没有看。”
高炽就想起他匆匆一眼看到的问题,使臣递上的表筒以及袱内所刻画的龙的图案,其他地方都还好,也就是口鼻耳目都俱全,只是少了牙齿,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皇帝这样吹毛求疵的性子,也许会注意到,而一旦注意到了,那就不可能善了了。
除了表筒的图案,表笺本身,应该还有讹误之处,毕竟两国口语不同,押韵方面也不同,其实说起来安南和琉球这样属国奉上的表笺也有一些讹误,但是就不如朝鲜这样苛责的厉害。
“唉,”高炽心里不禁长叹一声:“恐怕波澜不止啊。”
“算啦算啦,”张昭华道:“两国邦交,与我们有何关系?”说着她忽然道:“你没给他们看表笺?”
不等高炽回话,她就站起来从抽屉里抽出一叠粉红色四四方方的小笺出来,道:“那你给我看看,我这个不是表笺,是请帖,你看看我写得怎么样。”
张昭华是打算在后花园半个赏花宴或者游园会这样的活动的,请这些家将部曲的夫人们过来赏玩,这也就是王妃经常说的,要多联络人情的意思,但是今年因为王妃也在不久之前稍稍引动了咳疾,刘医正看了说不妨,只不要出去不遇到春风花草就没问题,这在张昭华看来算是微微的过敏症状,不接触过敏源就行——所以王妃就让她们自己去游乐,之后她在中殿设宴,大家玩累了就过去。
高炽结果小笺一看,只见上面用簪花小楷工工整整地写了:“时在孟春,阳和方起。《经》所言‘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者,诚所谓然也。欲效林下之会,远招近揖,投辖攀辕,虽一时之偶兴,亦成千古之佳谈。风庭月榭,惜未宴集游人;溪桃玉兰,或可醉飞吟盏。以东山之雅会,谨奉而邀,若蒙棹雪而来,娣则扫花以待。此谨奉。”
高炽连看了两边,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写得是很好!”
张昭华刚刚眉飞色舞得意了不到片刻,却又听得高炽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张昭华急忙问道:“是哪里写得不明白还是措辞有误?”
“写得很清楚,没有问题。所谓溪桃玉兰,或可醉飞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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