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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草绳灰扫掉,打开门窗把烟雾散出去,就能好好睡一晚上了。
这一天也和往常一样,张昭华把草绳点了,和吕氏两个刚刚坐在台阶上,就见有一个宫女走过来唤她,说门口有给她寄过来的东西。
秀女自从第二轮阅选之后就不能乘轿子出去了,也不许家人探视了,不过是可以从外面寄东西进来的,秀女的家人可以打包一些东西,写着秀女名字放在诸王馆门口,那里有女官专门清验。
这时候已经算是查的严格了,不许违禁的东西比如说利器比如说香料花粉或者其他粉末状的东西带进来,不准寄送草药,吃的都不许弄进来。
张昭华上次出去不知道是最后一次去天禧寺,跟张昶和郑氏什么都没交代,这回听说他们寄了东西来,心里略松一口气,就起身去取。到了门口,大门却合上了,张昭华也没看到张昶和郑氏的影子,想来是被赶走了。她就从女官那里领到一个包裹,打开看了是三十贯宝钞夹在新作的袄裙里头,郑氏想的周到,新袄裙用的是纱,比棉的穿上凉快多了。
等屋子熏好之后,张昭华在床上抖落袄裙想试穿一下,没想到又掉出来一样东西,张昭华捡起来一看,是一个绣花的针线包。
想来是郑氏担心自己衣服破了没有针线缝补吧,其实这担心倒是多余了,因为馆子里有内织染局和浣衣局的宫女给她们洗衣服和缝补衣服,把脏了破了的衣服送过去,登记一下房号姓名,人家就会给洗了缝好送回来。
王氏进来看到这针线包,倒是挺高兴,夸郑氏想得到,因为张昭华刚好有一件里衣刮破了,但是张昭华不愿意把里衣也拿到浣衣局那边去洗,毕竟是上千人的衣服一起洗,谁知道有没有皮肤病呢。外衣也就算了,里衣她是自己备了盆子洗的,结果就刮烂了一处,拿去缝补,结果缝地很差劲,两处接线不平整,凸了出来,穿上袄子也盖不住。
王氏气得要去找浣衣局的人理论,但是张昭华没让她去。王氏就嘀咕说要是自己有针线,干嘛要送到别人那里缝补,弄得好好一件里衣,都穿不了了。
王氏打开了针线包,穿针引线地想要给张昭华把那件坏了的里衣重新缝了,忽然又道:“你嫂子这次这么这么不精心,不拿俺平日用的中号的针头来,送来了一把子牛毛针能干什么,这又不是刺绣。”
张昭华自己试穿了袄裙,腰上整整小了一圈,大了还可以改小,小的怎么弄大,看来是穿不了了,可惜了这薄纱的面料了。她也忍不住抱怨道:“嫂子平日也不是这样粗心啊,你看给我的裙子怎么小这么多,我记得两个月前咱们去逛成衣店,嫂子一口把我身量尺寸给报出了啊。如今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王氏就在那里唠叨,张昭华坐在她身边,把她手上那一把牛毛针拿来细看。
“真细啊,”张昭华对着烛光看,发现这这针就像牛毛一样,攥成一把不过只有一根筷子粗细罢了,“这能用来干什么呢?”
“能用的地方倒是多,”王氏随口道:“刺绣上用来挑花啊,戳纱啊撒线都需要这种针,但是这东西绣工耍得来,平常人家少用、少用。”
少用么——张昭华也奇怪,以前并没有看到嫂子郑氏针线盒里有这样细的针,怎么她专门会给自己送来这样的针线呢?
还是说,她有什么事情要通过这东西传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