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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用,到让自己的治下之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对灾民也严酷,完全没有有力的救济举措。
陛下对他向来不坏,他的王府宽裕的很,就这般不思为君父分忧?
孙连安心底深处,对什么犯上作乱的罪名很是不以为然。
什么作乱,不过是耐不住性子参与夺嫡,不幸落败而已,京城那些人,都是同样的德性。
但他终究有些书生意气,总觉得做人该在其位,谋其政,得有些保国安民的精气神!
否则他们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岂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
孙连安自然不会把他的小心思显露于外。
钱风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弟兄们,加快速度。”
孙连安一时被他身上酷烈的煞气吓了一跳。
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向前急奔,几乎很短的时间就直直地闯入南安城。
城里显然有人接应。
一到郡王府门前,钱风悄无声息地一挥手,左右禁军直接闯入郡王府的大门。
王府侍卫甚至连兵器都来不及拿,就生死不知地倒在了一旁。
不光王府的人,就是左近街市上,趁着雨水转小,出来买东西的行人们,也是呆了片刻,才瞬间鸟作兽散,整个王府大街眨眼工夫就空荡荡的,人们把各种猜疑埋在心里,谁也不敢这时候去看热闹。
孙连安沉默,随着钱风一起进了王府,不多时便到了正殿。
南安郡王一身青色的袍服,头戴白玉冠,即便是看到那些兵丁们推翻眼前的酒桌,闹得杯盘狼藉,他精心养护,最喜欢的牡丹花也被踩踏得不成样子。
他的神色还是显得有些冷淡,回头冲钱风一扬眉:“陛下也未免做得太难看,便是要拿孤,也该请龙鳞卫出手,我到底是流着老赵家的血,难道还要一帮外人折辱?”
钱风冷笑:“王爷到了九泉之下,尽管找大周的列祖列宗们告状去。”
南安郡王的脸色终于青了青,回头看去,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何等富丽堂皇。
园中更是奇花异草无数,藤蔓环绕间,曲水流觞,曾经有无数文人雅客在此聚会。
“……罢了,也不过就是成王败寇。”
钱风冷笑:“带走。”
一甩袖,刚出了大门一转弯,视线猛地落在被绑了一串,在雨中显得分外狼狈的女眷们身上。
他的刀并未出鞘,刀鞘轻轻点在王府小郡主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是郡主?”
那姑娘一脸凄惶,瑟瑟发抖。
钱风冷笑:“听说南安王的小女儿皮肤娇嫩得能掐出水来,就你?”
那姑娘脸色雪白,惶恐不安,女眷里其他人也吓得直打哆嗦。
负责押送的禁军登时蹙眉,被认为是郡主的姑娘,手背上明显有些伤疤,手上的茧子也很厚。
都不用摸,只看也知道这是一双做惯了家务活的手,不可能是千娇万宠养出来的郡主。
女眷里本来一直很沉得住气的王妃,瞬间色变,不顾禁军们的推搡,上前冲着那小姑娘就是一巴掌:“你敢害我女儿?你故意的!你不想要你弟弟的命了?”
小姑娘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护住头脸,由着对方打了好几下,直到对方被禁军的人拖开,才慢慢落下手臂,脸上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方若华坐在车里,前后都是被兵丁们强行拦截的车辆,不远不近地看到这一幕,心情有一点复杂。
不注意或许察觉不出,但是在大屏幕上看过,就能看到那个假扮郡主的小丫鬟,她从一开始就想着要不着痕迹地暴露身份,故意攥紧拳头,暴露出手背上的伤痕,故意偷偷看禁军统领,又不敢看。
那一连串的小动作,在大屏幕上显示,张力十足。
有几个直播间窥屏的水友同时发出几个大汗淋漓的表情来。
“三妹从哪里找的演员?哪怕是个小角色,演技也这般好。”
方若华没心思理会直播间这帮闲人,南安郡王府被抄没的事会发生,她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太在意。
如果知道事情是今天发生,那她肯定改道而行。
可是原主记忆里,关于南安王府被抄没的那一段根本就模糊不清,也只知道是她只享受了半年安定的好日子。
现在半年已经过去。
方若华只能说,原主这些记忆,还真得挑着去看,也不能太过当真。
记忆这东西最靠谱也最不靠谱,有时候就算是自己的记忆,都有可能欺骗自己。
沉吟间,那些禁军已经反应过来,冲入门内把那群丫鬟都聚拢在一起,片刻工夫就全都拎到钱风面前。
但是所有人都被认真检查过,里面没有那个小郡主。
钱风把刀抱在怀里,也不着急,平平静静地扫视周围:“供出小郡主下落者免罪。”
他停了片刻,见院门口鸦雀无声,轻轻一笑,“你们要是都不知道,唔,杀了你们也很浪费,不如送去姜将军的营地做肉鸡好了。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姜将军最爱吃人肉,尤其是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的肉。”
一群丫鬟满脸泪花,有几个一听钱风的声音,就手脚抖得和筛子似的。
不过片刻,终于有人熬不住,嚎啕大哭道:“两刻钟前,奴看见小郡主换了下人服饰,从西角门旁边的狗洞里逃走了。”
她当时也想逃走,却因为舍不得攒下来的二两银子,落到如今的地步。
小丫鬟泣不成声。
钱风扫了披头散发,一身凌乱的王妃一眼,轻笑道:“不急,跑不远,搜。”
王府附近三条街道戒严,禁军挨个搜附近的茶楼酒肆,过路的车,就是打着王孙子弟的牌子,也照样要接受检查。
钱风身上背着皇命,他可不在乎得罪几个地方上的权贵。
眼看检查的禁军越来越接近,春雨心里七上八下地,不自觉去抓车窗上的丝绦。
方若华一笑,刚想说话,就听见破空声骤然而至,她的马放声长鸣,使劲尥蹶子。
春雨吓了一跳。
周围禁军的视线也瞬间转移过来。
左右的行人惊慌失措。
车帘一动,方若华就落在马身上,轻柔地拍了拍,一弯腰,把刺在马屁股上的牛毛细的针拔出。
方若华一笑,拍了拍马脖子:“乖。”随即下了马,向周围致歉,“刚才不知何人放暗器惊了马,差点伤到诸位,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