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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东隐隐约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钱乐安出事了,当事人都没有通知木夕,怎么江寒越会这么殷勤?江寒越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作为江晚月的哥哥,怎么会不来?
到了钱越家门口,只见一溜保安一字排开,将家门口往上往下的两段楼梯都守得滴水不漏。
任东走到门口,正要按门铃,有个长得跟半截铁塔似的保镖粗声粗气地问:“你是谁?找谁?”
“我是任东,钱越是我大舅哥。”
保镖相互对望一眼,领头的推门进去请示木夕。木夕听说任东来了,忙抹着眼泪迎了出来。
屋子里就他们仨,另外两个都醉死过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对着小乐安的丧命之地,说不出的凄凉与恐惧。
木夕一看见任东,就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任东,这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晚月明明很爱孩子的,她怎么会把亲生儿子丢下楼呢?”
任东见她这么一副狂乱的样子,披头散发,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心疼不已,忙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抽了纸巾递过去。
“她应该是产后抑郁症,但是没有引起家人的主意。那天多多跟她又吵了几句,所以……”任东也有些愧疚,如果钱多多不跟江晚月吵架,悲剧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吵个架怎么就把孩子弄死了?那可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木夕怎么也不敢想象,居然会有当妈的因为跟小姑子吵架,而亲手摔死刚满月的儿子。
“她现在已经疯了,送去精神病院了。”任东唏嘘不已,怎么说也是至亲,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无法接受。
“多多呢?还有钱越?”
木夕颓然指了指阳台。
任东忙跑过去,就见兄妹俩瘫成一团,脸色惨白,眼圈青黑,十分憔悴。
任东先把钱多多抱到沙发上,然后把钱越扶到卧室床上,转回来对木夕说:“钱越是肯定不能一个人待着的,要不然他做了傻事也没人知道。多多这副样子,留下来也是添乱,我就先带回去了。小夕,这边就交给你了。”
木夕点点头:“你放心吧,好好照顾多多,好好安慰她,她可不能再出乱子了。”
“好的,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木夕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任东抱着钱多多走了,木夕招呼两个保镖进来,去卧室看着钱越,她则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
一直哭到后半夜,眼睛酸涩胀痛,都快睁不开了,她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刚睡着没多大会儿,就梦见小乐安朝她咧着没牙的小嘴儿笑,伸着双手要她抱。她刚走过去,还没挨着小乐安,他就突然掉进了一个大坑,惨叫着让她救他。
木夕“啊”的尖叫一声,惊醒了,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她不敢再睡了,定了定神,去卧室看望钱越。
两个保镖在卧室门外站着,见木夕来,迟疑了一下。木夕埋着头推开门,不声不响地走了进去。
钱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吐了一次,卧室里臭气熏天。木夕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地拿来笤帚拖把,开始埋头打扫卫生。
保镖哪敢让大小姐亲自动手?赶忙过来接手,木夕没让,也没吭声,就那么面无表情地又扫又拖。扫完拖完,她又去卫生间找了条毛巾,也不管是洗脸的洗脚的,端了一盆水,挤了洗涤剂,就开始擦地板。
她跪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擦,擦得仔仔细细,仿佛擦地板就是她生命中唯一的任务。
保镖看得连连咋舌,偷偷跑去给江恒涛打电话报告木夕的状况。江恒涛一听,顿时急了,但他自己要在意大利坐镇,帮助秦深坐稳江氏一把手的位置,只好把木芳华派了回来陪伴木夕。
江恒涛留了个心眼,木夕人在意大利,怎么会知道国内发生的失去?钱乐安死了,钱家兄妹哭还来不及,哪有心情通知木夕?
他让人查了木夕的通话记录,嚯,居然查到了江寒越,再一查,江寒越居然还在南美打理矿产生意。
这小子,没安好心哇!
——
木夕擦完地板,又开始擦大大小小的柜子,全都擦过来一个遍之后,又把钱越的脏衣服扒下来丢进洗衣机里,然后开始打扫卫生间、客厅、厨房。
钱越醒来时,家里已经焕然一新,木夕实在没什么可干的了,正踩着升降梯摘窗帘。
“小夕,你回来了?”钱越头疼欲裂,撑起身子揉太阳穴,恍然间看见有一道曼妙的身影爬得老高,快把他家的窗帘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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