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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出城去郊区卖给菜农,据说上海人吃的好拉的多,老外的翔对作物更是好,于是翔还给分层次,能相对高价卖苏北去。
时年上海租界内外繁华无比,人头簇拥,有多少人就能制造多少货。
这么大的市场,上台面的人是看不上的,比如杜月生等脑子进水才去做粪王,但后来的那些子弟们为生活却不得不走进这圈子,甚至为翔打的死去活来。
说来滑稽,其实可悲。
因为十里洋场,风光再美也只属于少数人。
且这粪王还是要执照的。
必须要先和政府承包这业务,再派遣下去。租界将这行当的执照丢给林桂生的一个晚辈,叫马福久后就不顾了。
马福久仗着黄金荣心狠手辣,每个月只给那些拉粪车的八块钱。其余的都上自己腰包里,每个月他靠吃翔上的钱就能落一万二三。
一万二三在沪上什么概念,那是足够平民百姓一年的挥霍都不止。
因为他剥削的太狠,一日,粪车工人们实在活不下去便纷纷罢工,文明社会有几个东西不能罢工,一天都不行。
那就是水,电,当年还有粪车工。
没了水洗菜洗衣洗澡都不行,人一旦习惯了干净就受不了脏。
没有电,灯不亮风扇不转电话不响,唱片机都不动。
没有粪车工的话更要命,大街小巷的公厕,家家户户的便桶都是满满的,法租界内转眼便臭气熏天。
遇到这种事,当局火大了,赶紧找承包人。
结果马福久这厮其实是个怂货,知道黄金荣要剁了他吓得卷款跑掉了,至于黄金荣为什么要砍他,册那,黄金荣什么人物,却被当局叫去问这些关于翔的问题,他能不火大吗。
没找到马福久,他回去就先把老婆一顿臭骂。
这件事林桂生选错人,也没办法回嘴,只能气的浑身发抖的忍着,黄金荣骂人也好,找茬也好,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可他哪里认识这些货色。
正这时,有人找上了顾竹轩。
随着顾家堂的逐渐隐退,阿根也从杜月生背后走上台前,来人是苏北老乡,盐城射阳人王炳珍,他登门后就和顾竹轩坦白:“实不相瞒,这件事是我的兄弟们怂恿干的。”
“…什么事啊?”顾竹轩懵逼一样的问,他才睡醒呢,再说他住闸北的花园洋房里,没这种问题。
王炳珍苦笑道:“阿根哥,马福久那厮太毒,每个月就给我们八块钱,兄弟们都活不下去,于是罢工,现在法租界里都乱了。”
“你到底说啥,等等,哦,他娘的,马福久那个煞笔啊,我晓得了,我看到他就给你砍了他,就这事吧。”顾竹轩很豪气的道。
王炳珍见和他没法聊,壮胆道:“阿根哥,要不您先洗把脸再说?”
“册那,那我不说话了,你先说完。”顾竹轩脸一黑。
王炳珍和他熟悉,知道阿根为人其实很好,便嘿嘿着把内幕认真说了下,顾竹轩这才懂,这些狗日的早看马福久不爽,也眼红租界内的大便生意,就怂恿工人罢工把马福久逼走,但现在没有人找他们,他们又够不到黄金荣也不敢去主动说,这就找他这里来了。
谁都要吃饭,为了吃饭做什么事,都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