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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怜生楼。
怜生楼怕是比那棺材铺的生意还要冷清,谁也不知道它靠什么存活,只知道怜生楼存于横元已有三五载之久。
起初还有几个纨绔放荡的官家子弟闻了个新奇热闹,来怜生楼闹过俩回,但自从那些人皆相继发生意外不得善终之后,没有人再来惹怜生楼这腥,谁也说不出来这怜生楼背后的主到底是谁。
但这怜生楼一不杀人抢劫,二不伤天害理,虽说干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生意,但百姓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除了平添一抹茶余饭后的谈资以为,倒也没什么。
反正,他们消费不起怜生楼,为了颜面,也万万是不会去怜生楼的。
而今日不同往常,怜生楼传来阵阵空灵悦耳的琴音,令过往的路人纷纷顿足聆听,但同时心里嘴上还不忘评论鄙夷一番,有琴声,说明这怜生楼开张迎客了。
三楼。
宽敞的梨花床榻上躺着那慵懒妖娆的红色身影,一双丹凤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在白纱下舞动的无笙,那般认真。
可双眸却无神,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一舞谢幕,无笙的气息有些紊乱,走到凤烬面前,见那双眸依旧停留在他身上,抿唇一动,上前出声道:“怎么?摄政王府一行吃了瘪?”
这一出声,凤烬才猛然回神,收回了心绪。
那双妖娆的丹凤眼眸不如常人面前的邪魅,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疲惫之意,只见那如花瓣一般绝美的唇形轻启:“师父曾说过,这世上唯一能续孤命之人就在横元。起初孤不信真命一说,想的只是师父安慰的一个借口罢了。但遇到她之后,觉着就算残生时日不多,有如此佳人在旁,生活倒也有滋有味,平添了从前没有的趣味……”
话说到此处,凤烬眸中的光亮突然退却,多了几分忧伤和无奈之意:“可她屡次拒绝孤,真是让孤毫无他法了。”
无笙那比少女还樱粉水嫩的唇瓣微微扯动,轻柔出声:“一代兼容君王,居然会对一个太监束手无策,说出去,怕是会让人笑上三年也不夸大。”
听无笙如此调侃,凤烬也觉着有些好笑,心中思想着那张蜡黄小脸上的各种表情神色,嘴角的弧度越加浓烈了。
可无笙嘴角的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不管是之前那小太监与那黄衣女子对他欺凌的举止,能令眼前这个男子和南景尘动情的,又岂是他人能容得下的存在……
凤烬不知道无笙在思量什么,沉浸了好大一会儿才收回心绪,出声问道:“查清楚她的身份了吗?”
话中意有所指,指的就是简兮。
之前他只知道她是假扮的太监,加上一直盯着南景尘的原因,也就没有去多关心她背后的身份,直到上次在大明殿偏院的试探,才知道她手中居然还能调动那样一股力量,这才对她的身份了上心。
因为不确定,之前在摄政王府时才会被简兮的三言俩语动摇了初心,不过回来一想,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无笙慢条不紊的将自己跳舞时宽松散落的衣袍整理好,这才缓缓出声道:“嗯,天机阁的阁主,一年前被逝影楼的楼主下毒胁迫入宫做了太监,寻找百年前的君子令。”
说话之时,他转身走到房内的酒桌旁,节骨分明的手指执起桌上酒杯,将其放置在鼻尖轻嗅,继续说道:“半个多月前从阎王岭前往边境的是百面将军,而昨夜逝影楼的消失,是南景尘所为。”
凤烬嘴角轻扯,调侃出声:“原本还想趁着南景尘身在边境的空挡,赶紧将简兮拐回兼容,偷腥没偷着,着实不是滋味。”
无笙倒是没有笑意,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昌平候可是被人救走了,你如今不回兼容主持朝政,真的好吗?”
凤烬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慵懒的丹凤眼眸轻垂,那眼角的红色花纹显得那般妖魅独特:“国家大事,百姓生计对于孤来说,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兼容就算毁了,孤也不在乎。”
连命都快没了,又怎会在乎这权利地位。
无笙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饮着杯中美酒。
良久,凤烬从床榻上起身,一席火红的衣袍一动,只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后,离开了怜生楼。
无笙喝酒的动作一僵,终究没有将酒送入喉中,只是一脸深意地看着那敞开的大门,眸子尽是看不明的情绪。
……
夏至,鹿角解,蝈始鸣,半夏生。
戌时。
花灯节一年一度,百姓都会在这一天带着美好的愿望来到北庙街旁的良辰河旁放花灯。
今夜的街边小贩没有早早的就收摊回家,反而叫卖得越加起劲了。
逢年过节的生意人自然喜笑颜开,但开门迎客的醉梦楼可就不是这样了。
周遭围满了观看热闹的百姓,厅内更是被砸得一片狼藉。
李妈妈哭得妆容都花了,一边拉扯着还在砸东西的男子,一边哭喊道:“哎呦我的娘亲勒~你们别砸了,别砸了。”
砸得正起劲的男子见李妈妈脸上那脱了的妆时可怕丑陋的模样,顿时不耐烦了,被拉着裤腿的脚一用劲,将李妈妈踹到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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