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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库司起火,宫中入贼人的事情因为宫门森禁之因,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传扬出来,被其他人知晓,而还没等那些人从这两件事情里回过神来之时,就被爆出了襄王失了圣心,吃罪于永贞帝,被打入天牢的消息。
朝中依附于襄王府之人皆是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而就算是与襄王为敌,一直视萧闵远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心中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看着入狱之后乱作一团的襄王府,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们和萧闵远虽然是敌人,可却也是最了解彼此之人。
萧闵远素日行事从不冒进,做事时更是无比周全,他们一直派人盯着萧闵远,尚且抓不到他半点手脚,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突然就被打入了天牢。
如果这次的事情是他们所为,他们定会因为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而高兴不已,可偏偏这件事情他们从头到尾都未曾参与,更未曾出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与他们势均力敌,甚至堪称劲敌的襄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倒了这么大的霉,惹怒了永贞帝,直接被送进了天牢。
不知缘由,就心中惶惶。
谁都怕步了萧闵远的后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怒了永贞帝,成了第二个襄王。
朝中一众大臣在得知萧闵远入狱的消息之后,也是哗然,那些人只知道昨天夜里兵库司起火和宫中进了刺客,却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他们都不明白,为何本该受到惩处的廖楚修和邵缙安然无事,而襄王却是入了天牢,难不成昨夜的事情是襄王所为?
可是襄王怎会这么蠢,既然动手,又怎么会没有万全准备,怎么才不过一夜就把自己折腾了进去?
朝中不知道详情的人,都在纷纷打听头一天夜里的事情,而那几个知道详情,甚至于知道襄王为何入狱的人却都是纷纷闭紧了嘴。
他们谁都看得出来,永贞帝这次是对襄王动了真怒,甚至这次的事情极有可能会将襄王拉扯下来,这个时候,无端议论此事,只会给自己招来麻烦,甚至惹怒了圣心,落得个跟襄王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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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伯府的书房里,冯乔穿着厚厚的鹅黄厚袄坐在椅子上,听着左越跟冯蕲州汇报着宫里和京中四处的消息。
她旁边的桌上摆着个下了一半的棋盘,上面黑白两子胶着,分不出胜负,而她双手之间左手执白,右手执黑,歪着脑袋看了棋盘半晌,才将手中黑棋落在了上面。
左越对着冯蕲州说道:“昨天夜里的事情出来之后,宫里头便有了异动,永贞帝刚下令捉拿襄王不久,襄王府中就得了消息,原本在襄王府议事的那些个大臣匆匆离开,韦玉春也跑了,等着宫里的人去时,只将襄王拿下,却没有找到冯妍,而且那温禄弦也赶在宫里的人去之前就不见了。”
冯蕲州手中勾画的笔顿了顿,抬头似笑非笑道:“这两个人倒是跑的快,不过我倒是小瞧了萧闵远,明明提前就得了消息,知道永贞帝对他如此不留情面,他居然还能稳得住不动手。”
他还以为,以萧闵远对权势的看重,在得知宫中的消息之后,就会直接动手。
冯乔看着棋盘上的走势,斟酌着放了颗白子上去,听到冯蕲州的话后扭头笑道:“他怎么敢动手,不怕被人一锅端了?”
冯蕲州看着自家闺女,就听到她说道:“当时所有知道详情的人都在宫里,宫中四门禁严,御龙台外又有人守着,外面谁能得到消息?”
“大皇子和四皇子派人四处打探,也不过只是隐约知道事情和廖楚修、邵缙有关,提前召集手下之人,想要图谋他们二人被贬之后空缺出来的位置而已,那襄王府怎么就能提前知道了永贞帝要对萧闵远下手?”
冯乔眉眼轻弯笑着说道:“爹爹可别小瞧了咱们这位襄王殿下,他那人精明着呢,在加上身边还有个韦玉春,怕是他们当时就已经猜到了是有人在借着这次的事情故意给他设套,他一旦动手,不过是钻进了别人的套子里,成了那个被人套死的蠢货,他怎么肯可能轻易踏进去。”
昨天夜里这事儿,说大也大,若是较真了来说,冯妍那些犯上的话如果放在寻常人家,足以让他们抄家灭族,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往小了说,如果不较真的话,也不过就是襄王养在后宅之中的女子与昭平郡主争吵,气急之时的胡言乱语罢了。
冯妍那些话虽然听者之人众多,可到底不是萧闵远亲口所言,永贞帝之所以抓他,不过是因为言语之间涉及了温家而已,萧闵远就算不知道永贞帝在意的是温家,但是他也应该明白,永贞帝就算想要定他的罪,也需要有所凭证才行。
永贞帝不是傻子,他在最初的怒过之后定会去细查那些事情,只要萧闵远扫干净了首尾,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就不会轻易被定罪,萧闵远就是笃定他哪怕入了天牢,也能够出来,又怎么会轻易走到最后那一步。
要知道,无论是哪一个皇子,除非是走投无路,已至绝境的情况下,否则谁肯走到逼宫篡位那一步?
一旦行事,赢了,落得个弑君杀父之名,就算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到时候别说是荣华富贵,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萧闵远那般聪明,又善于隐忍,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行这种险招?
冯乔想及此处,抬头说道:“萧闵远的选择不奇怪,我好奇的是,这消息到底是怎么传到襄王府的?”
“昨天夜里爹爹与那些大臣都没有时间传消息出宫,其他人也无法靠近御龙台,安岳长公主那头的人也不可能提前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一步,那么到底是什么人,会在那个时候传信给襄王府,甚至借着这事儿给萧闵远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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