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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钟了。当时呢,好像正是清明节前后,祭祖郊游、出门踏青的好时节,山下游客挺多的,镇子里的旅馆酒店,几乎家家都有游客的身影,很多酒馆饭店这时候也是热闹异常,几乎满条街上都是酒香跟菜香味儿。
闻着香味儿,我们俩都饿了,强顺往他自己的衣兜里掏了掏。之前陈辉临走的时候,我们每人留下一百块钱,这时候,我们每人身上都还有七八十块。
强顺把他自己衣兜里的钱掏了出来,对我说道:“黄河,我饿咧,咱到饭店里吃顿饭吧,再买瓶酒喝,咱好久都没喝酒了。”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咱不是前几天刚喝过酒吗?”
强顺当即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咱啥时候喝的呀?”
我说道:“陈道长跟傻牛哥走那天,这才几天呀,你还喝多了呢。”
强顺一撇嘴,“那都是啥时候的事儿咧,再说我那次也没喝过瘾,今天你把铜牌破了,咱就快能回家咧,得庆祝庆祝,咱少喝一点儿,就喝一瓶。”
我舔了舔嘴唇,一瓶还少呀,好喝酒的人想喝酒,千方百计他都能找见理由,我这时候才明白之前在山下,强顺为啥提议回他们镇子了,估计在那时候,他已经打定好喝酒的主意了。
在末代1和这本书里面,我一直都在埋汰强顺好喝酒、嗜酒如命,其实,我只是在五十步笑百步,仅次于他。
一听强顺说喝酒,我嘴上说不行,其实心里也馋了,架不住强顺三言两语,两个人走进了之前我们去过的那家小饭馆。
因为菜比较贵,两个人没敢要菜,要了一瓶最便宜的“仰韶”酒,配着大碗烩面,就这么喝上了。
这时候,酒馆里的人不少,见我们背着破旧的行李,穿着脏兮兮的衣裳,都时不时朝我们这里瞥几眼,我们这时候,对这种目光早就麻木了,该吃自己的吃自己的,该喝自己的喝自己的,别人爱咋看咋看。
两杯酒下肚,强顺有点儿醉了,问我:“黄河,你一直都没跟我说,山上那声炸响到底是咋回事儿?”
我朝周围这些食客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破掉铜牌,老天爷想惩罚我,也可能是在警告我。”
这时候,饭店里这些食客,也有很多在议论白天那声炸雷,看样子,这雷声还真不小,整个儿都把他们给惊动了。听这些人的口音,几乎都不是本地人,不过,应该都是河南境内的,只要仔细听,能够完全听懂他们在说啥。
离我们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两男两女,看着都是二十多岁,像是两对小情侣,其中一个男的,对另外三个人说,炸雷响起的时候,他刚好正在往天空中看,他看见天上有一条龙,吐出一条闪电,那闪电落在了一个山头上,那山头上站着一只大山鸡,“咔嚓”一下,闪电把那山鸡劈死了。
我一听,差点没把酒从嘴里喷出来,吹牛也不带这么吹的,还龙吐闪电呢,见过龙长啥样儿吗,再说了,那雷下面站的是个活人,不是只山鸡。
另一张桌子上,有个上了点儿年纪的,那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座很有灵性,可能是天上哪儿位仙家下凡到这座山上,打个天雷告诉告诉咱这些人。我扭头朝那上点年纪人的看了一眼,心说,你们就瞎猜吧。
吃饱喝足,我们离开了饭店,站在镇子的大路上,四下一张望,这上哪儿去睡觉呢?所幸这时候,天气已经不是太冷了,不过,两个人在他们镇里转悠了一圈,居然没能找到适合睡觉的地方,最后,只好又返回了山脚下,在山脚下的草窝里,随便找了个地方,铺上铺盖,这就躺下睡了起来。
睡到大半夜,我忽然觉得身上一冷,睁开眼一看,在我的铺盖旁边,站着一个穿青衣的家伙,我立马儿清醒了,从铺盖上坐起来,朝这人一看,身材不算高,一身青色长袍,朝脸上一看,模模糊糊的,整张脸好像给黑色浓雾遮住了似的,怎么都看不清楚。
我立马儿明白了,这不是个人,这是个修行的畜生,很多修行的畜生都不让人看它的脸。刚要从铺盖上站起身,这人有了动作,双手抱拳冲我深深的作了一揖。
我一看他作揖的姿势,感觉挺眼熟的,连忙问了他一句:“你是谁?”
这人又冲我作了一揖,停了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恩公啊,我就是老蛇呀……”
我一听,暗松了口气,我想起来了,之前强顺用阴阳眼见过“蛇神”,说这蛇神身材不高,一身青衣长袍,看眼前这人的扮相,应该没错了。我估计,这老蛇的原身应该是一条大青蛇。
虽然我们几个折腾这么些天,都是为了眼前这位老蛇,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跟他见面。
我给自己稳了稳神儿,对老蛇说道:“铜牌我已经破掉了,你自由了,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吧。”
话音没落,老蛇居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恩公呀,那块铜牌你并没有破掉……”
“啥?”我心里顿时一凉,难道我白忙活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