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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身影穿过雨帘被推进大门来,趔趄地倒在门槛处。后面的陆少骢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踹了他两脚,接连再推他两下,人就一下子跌落进院落里来,脸直接扑进地面,抹了一脸的雨水。
“奶奶个熊!我艹你老娘的JB!”他满嘴脏话地咒骂,因为双手被束缚于身侧捆绑着麻绳,所以一时无法从地上起来,在地上扑腾挣扎未果,才抬起来脸,叫大家看清楚他的面容。
虽然脸上伤痕累累鼻青脸肿,脸上的口子尚淌着血,但依旧不妨碍大家辨认出他——
正是失踪许久的龙霸天……
…………
庄爻油盐不进,压根不理会阮舒的猜测,丁点儿表情都不给她,谨慎地不再给她判断的机会。
虽无回应,但阮舒心里对自己的猜测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以陆振华那般老谋深算的人,对身边所有的人都没有完全信任的,哪里可能随随便便被一个眼线探去心思?所以其实还是蛮明显的,应该就是离陆振华很近的人。
离陆振华很近的人,她目前所能想到的,撇开傅令元和陆少骢不谈,就只有陆振华的几位太太和陆振华身边几乎不离影的那位心腹。
其中或许还可以排除掉王雪琴,因为王雪琴已经基本失去了恩宠,在陆家里完全像是混日子的。是以,目标锁定余岚、孟欢和心腹。
余岚……从陆振华的老婆和陆少骢的母亲这两个身份来看,余岚的可能性便小了许多……多半不是她吧……
孟欢……这个女人,她接触得少,连性格都没能完全摸透,甚至还给陆振华生了孩子……暂且不好轻易做出判断,至少可能性比余岚大。
最后一个,陆振华的心腹……比接触孟欢还少,连名字都不晓得,唯独在陆家私岛上时她被闻野拿去当人质,这个心腹送过他们一程……一记起这件事,阮舒对这个心腹的印象便极其不好……
无法再进一步揣度了。阮舒揉了揉太阳穴,晃回神来后露一抹自嘲:她现在怎么还有心情去探究闻野和庄爻的消息来源……
…………
酒店里,黄金荣从早上开始便起跳的眼皮越来越厉害,而且颇为心神不宁。在找手下要手机,却是无法再打通陈青洲的号码了,荣一的号码亦如是,甚至拨大长老的号码,竟然也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愈发不对劲……黄金荣忙不迭命令手下下楼去问问其他人,问问他们是否与生活在靖沣的青门的人是否能够取得联系,结果同样不行。
这下子哪里还能正常?
“快去靖沣看看!”黄金荣立刻吩咐,原本是打算派手下前往,转念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安然坐定在这里等,噌地从沙发里起身,“备车!把现在能喊上的人全部喊上!和我一起去靖沣!”
“荣叔!不行!我们去可以了!您还是留在酒店这里!我们现在不是暂时确定不了二爷的具体情况?或许根本没什么事儿?到时反而让二爷担心。”手下劝阻,毕竟他今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照顾好黄金荣。
黄金荣八字眉一揪就要说话,一口痰却是卡在喉咙里呛着了他,顿时被剧烈的咳嗽剥夺了声音和呼吸。
…………
龙霸天抬脸环视周围一圈:“呵,全是青门的人,你们召集在这儿开大会呢?”
说着,他看到了陈青洲,目光定住,像是一瞬间了然眼前的场面,又笑:“还真是开大会。开的批斗大会啊。”
荣一已在第一时间再度变了脸色,而且比前两次还要预感不妙。他甚至察觉始终不慌不乱的陈青洲也起了些许波澜,因为他看到陈青洲负于背后的手从自然状态的摊平,变成了握拳。
傅令元湛黑的眸子不动声色地眯起。
在此期间,陆少骢已先于后面的手下昂首阔步地迈入院内,连雨伞都不大,似要突显他此刻的功绩。
微扬下巴睨一眼陈青洲后,他先和众位长辈礼貌地打招呼。
然后五长老问话了:“少骢,你怎么把龙霸天特意带到这里来了?”
“带到这里,自然也是要他来和陈青洲对质的。”陆少骢笑笑,一转身,对着众人道,“大家都清楚,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想尽办法地寻找龙霸天。为什么要找龙霸天呢?因为他们龙虎邦不自量力,竟然搞我们的场子,害得我们不得不舍弃了皇廷,而且龙霸天还策划了枪击,试图射杀我们四海堂的堂主阿元哥。”
“这个仇没报,我们如果咽得下这口气?我当时就在心里发誓,即便他龙霸天死了,我也得把他的尸体剁碎了喂狗!”
声音洪亮,表情愤慨,语气激昂,陆少骢甚至高举一只拳头挥冲向天空。
然而下一瞬,他的语调确实骤然降低,口吻也变得沉痛且难以置信,同时转眸看向陈青洲:“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竟然和青洲哥紧密相关。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有青洲哥的份!”
句尾的字咬出来,陆少骢原本高举的手臂随之落下,转而直直指向陈青洲。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又是引起一阵骚动。
几位长老和堂主的神色更是遽紧。
今日始终作为主要发言人的五长老自然按捺不住地追问:“少骢,你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青洲有份?”
“各位长老伯伯、堂主叔叔们,别着急,马上向你们解答。龙霸天就在这里,我现在就当着你们的面,一一问他。”
说着,陆少骢冲手下抬抬下巴。
手下会意,将浑身狼狈不堪的龙霸天从地上架起在陆少骢面前。
陆少骢双手抱臂,唇边的弧度阴冷:“龙霸天,你最好实话实说,老实交待,也能少受点皮肉之苦,死相不至于太惨不忍睹!”
龙霸天勉力把高高肿起的左眼睁开一条缝:“有屁快放!你们早点说你们不是陈青洲的手下多好?我肯定自觉投降!”
头一偏,他看向陈青洲:“妈逼的陈青洲!狗娘养的!算你狠!把我逼到这地步!多亏老子我够狡猾,才能逃过你的追杀!不过东躲西藏了一个多月,活得比老鼠还不如,我受够了!”
陈青洲微皱眉,沉默地深敛瞳。
但听陆少骢开始问话:“既如此,那你就先说一说,当初你们伏击我们阿元哥,是不是另有内情?我早就怀疑,单凭你一个人,凭你们龙虎邦,绝对不可能将所有防范的阿元哥搞到中了三枪险些丢掉性命!”
“是,确实另有内情。”龙霸天回答得利爽,“我们龙虎邦那个时候筹划着要干掉傅令元,派出去的人其实并不多。结果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出好几个杀手。我当时就猜出肯定是有人也想杀傅令元,所以来我们龙虎邦这里混水摸水,事后让我们龙虎邦背全部的锅。”
“这种锅,我们龙虎邦背一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人家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都是要傅令元死,算是间接帮了我们。呵呵,结果傅令元没死成。对方肯定是怕我泄露了那天的秘密,所以一直追杀我!遭遇追杀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是陈青洲!”
骚动顿时愈发大,众人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陆少骢挺满意这样的效果,但是还不够,乘胜追击似的继续问:“你是不是还说,你可以肯定,林氏被警察查抄,是陈青洲干的?”
“嗯,是的咯。”龙霸天点点头。
“怎么就知道了?从哪儿知道的?你肯定?”陆少骢追问。
“消息源我没发透露。虽然我快死了,但不能没有道义坏了人家的规矩。”龙霸天答得颇有些讳莫如深,反正我就是机缘巧合地知道了。这世上很少有事情能做到完全密不透风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最后一句自然是冲陈青洲说的。
不过除了陈青洲之外,估计没人听见,因为早在前面说出林氏是被陈青洲动的手脚之时,众人已不仅仅是骚动,而是哗然了。
“龙霸天你撒谎!”荣一不禁怒吼,“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陈家下的手?!”
陆少骢给两个手下使了眼色,两名手下即刻对龙霸天一顿狠揍。龙霸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陆少骢一脚踩上龙霸天的面颊,脸上全是阴霾:“龙霸天,全是你一面之词!你是不是在故意撒谎污蔑我们青洲哥?!证据呢?”
“呵呵,实实在在的证据我确实没有。毕竟陈青洲不是吃白饭的。不过这段被追杀的日子,我把陈青洲雇佣的那个杀手组织找出来了。原本想留在自己手里当筹码,若有一天被陈青洲抓住或许还能要挟要挟。现在送给你们了,你们青门自己去查证,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能不能查证出来,靠你们青门自己的本事。”龙霸天冷笑。
继而他又突然记起什么似的:“对了,我那阵子能够闹你们青门的场子一闹一个准,我如今自个儿回头想想,都在怀疑,可能不是我运气好,正好拿捏住了你们青门里的小弟取得情报,或许也是陈青洲故意安排给我的呢?毕竟他都搞出那么多的事情了,也不差这一件。”
“你别再血口喷人了!”荣一已然有些气急败坏了,因为龙霸天补充的这番话,真真纯属栽赃嫁祸了!
龙霸天淬了一口:“反正是你们要我实话实说,随便爱信不信!”
此时此刻的他作为人证,此时此刻这样的话,即便暂时拿不出确确实实的物证,也足以在人的心上重重落下一锤。
五长老质问:“青洲,你自己说!龙霸天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长老亦附和着质问:“青洲,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残害同门兄弟?!是不是损害青门利益?!”
陈青洲一言不发,眼睛平视前方。
傅令元就站在那个方向,腰背挺直,面容轮廓一如既往地沉笃,没什么特殊表情,唇线则抿出坚冷,湛黑的眸子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隔着距离和陈青洲清黑的眸子一瞬交视。
荣一不懂陈青洲在看什么,像在看向人群,又像没有落在实处,未及他细致探究,便见陈青洲收回来目光,垂了一下眼皮,不知是否在思考,很快脸上泛出浓浓的嘲弄。
荣一又不懂了,不懂陈青洲在嘲弄什么。
荣一非常着急,着急着这副场面陈青洲该如何应对!
而转瞬,陈青洲已重新抬起眼帘,一身长袍马褂,气质温文儒雅,噙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嗯,是我做的。”
荣一震惊,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家二爷竟然不做任何的辩驳,轻巧地承认了?!疯了吗?!无论如何都应该坚持赖掉的才对啊!
其他人约莫未曾料到陈青洲如此坦诚,场面刹那间安静,哗哗的雨声清晰入耳,在地上溅起水花,破灭,再汇入地面的水流,缓缓地流向下水口。
大长老最先打破沉寂,满脸全是失望:“青洲,你真的……你怎么可以……”
“二爷!”荣一抓住陈青洲的手臂,所有劝阻的话全兜在这一声唤当中。
然而陈青洲无动于衷。
见状,荣一第一反应是自行采取措施试图挽救,立即上前一步,站到众人眼前,高声说:“不是我们二爷!是我!全部都是我背着我们家二爷自作主张!不关我们二爷的事儿!他是事后才知情的!他是为了保我,才揽在他自己身上的!”
“荣一。”陈青洲自身后握住他的小臂,平静地说,“回来。我的过错不需要你替我揽。”
“我没有替你揽!本来就是我做的!是你在替我揽!”荣一扭回头瞪他,颇有怒其不争的意味儿。
陈青洲却只笑了笑。
定定地凝注他两秒,荣一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