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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希望她可以心甘情愿给小锦捐献骨髓。”

    亏欠她太多,再用强硬的手段去逼迫她,那样会加剧心中折磨她那么多年的愧疚,这辈子她没指望楚韵会原谅她,却也不想楚韵恨她入骨。

    “夫人,不是所有希望的事情都可以达成,依我看昨天楚小姐离开病房的态度……”

    “不会的,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从小心地善良,别人伤了她都会热心的上前帮忙处理。与小锦相处一段时间,她对小锦有感情,不会忍心看着他就这样离开人世。”

    颜婉如绞着手里的包,眼神并不像她的声音那般肯定。

    四年,毕竟楚韵在暗无天日的牢中待了四年,她的善良被磨掉了多少,颜宛如不得而知。可世界上有种奇妙的关系叫血缘,她和小锦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她会救小锦的。

    早餐过后,门铃没再响,外面的人也没再继续喊,昨晚睡的不踏实,楚韵喝下陈姨端过来的中药,打着哈欠跟已放下刀叉,坐在桌边翻看财经杂志的江锦言说,回房补眠。

    “还想像昨天一样让我陪你睡?”

    熟知她的性子,江锦言知她回房只是借口。推开门,她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时烦躁抓头发,这会儿正把被子蒙在头上。泼墨般的眸闪过抹担心,唇边却勾起明显的弧度,低沉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楚韵头蒙在被子中,闷闷的说道:“人走了吗?”

    “你这是在心疼她被太阳晒的太久了?”

    “去特么的担心!”楚韵抓紧被子,腾的从床上坐起身,尚未褪去红意的眸中愤怒、怨恨交织着,“我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拎把菜刀出去。”

    剁了那个用情深无悔欺骗了所有人的恶心女人!

    “如果你真想去,我给你递菜刀。”

    噗嗤……

    明明是半开玩笑的话,他神色语气认真,眉目含情,搞得楚韵都听出来点情话的味道,她微怔下,莫名的笑了,堵得慌的胸口,呼吸顺畅许多。

    “不过,剁人是大事儿,向封最近挺忙的,咱们就别给他添麻烦了。”江锦言帮她整理下乱糟糟的头发,“虽然订婚不愁嫁了,江太太还是要稍微注重些仪容仪表,若哪天我审美疲劳……”

    “每天打扮的靓丽漂亮六少就会娶我了?”不管她是邋遢,还是好看,两三年后,他都会跟她解除婚约,倏然,心口烦闷感再次袭来,相较之前更甚。

    “如果我说……”

    嗡嗡,床头柜上江锦言昨天刚给她买的手机响起,楚韵看了眼打住话语的江锦言,伸手摸过,是薛华的。

    薛华是跟母亲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的儿子,楚韵眼神复杂的看着手机,告诉自己薛华跟他的家人关系势同水火,他跟他们不一样,深吸口气,滑下接听。

    “身体好些了吗?”薛华声音伴着老唱片那种舒缓的音乐传过来。

    楚韵轻嗯了声,低着头轻抠着被子,电话两头的人同时沉默。

    片刻,薛华再次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是为我好,怕我承受不住打击嘛。”楚韵相信女人真是水做的,她已极力控制,可眼里一热,她急忙抬手抹了抹眼角,故作轻松的打趣道:“薛华你是个好人,谢谢你。”

    谢谢你在那么恨她的情况下,三番四次劝她不要再查以前的事情,让她离开桐城。

    楚韵突然有些后悔,倘若之前跟薛华离开桐城,她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快乐些。

    “好好养好身子,有事给我打电话。”

    薛华语速很快,说完立刻切断通话。

    “那我呢?”

    江锦言拿过纸巾拭掉她流到脸颊上泪珠,没头没脑的问道。

    楚韵迷茫的望着他微微蹙紧的剑眉。

    “他是个好人,那我呢?”

    江锦言眉目深沉,口气却十分随意。

    楚韵没想到江锦言会在意在她心中定位,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仔细想了会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锦言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楚韵在他目光快要凝住的时候,起身跳到床的另一侧,浅笑着说道:“勉勉强强也能算上个好人吧。”

    “勉勉强强?”

    江锦言磨牙,楚韵郑重的点下头,抓不到她,江锦言在下面干瞪她两眼,转动轮椅转身。

    “开个玩笑嘛。”

    生气了?

    楚韵跳下床,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江锦言我们做吧。”

    她现在整个脑子中都是那个女人、父亲、小锦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几个人影替换交叠,挤的她脑仁疼痛不堪,她急迫需要分散注意力办法。

    “你身体能行?”

    她嗓音轻柔,似羽毛滑过他的心,痒痒的。他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发现今天穿的裤子有些紧,嘞的身下发疼。

    “能不能行,试试不就知道了?”

    楚韵从他脖边伸出头,吻在他的脸上,温湿的触感传来,江锦言侧头准确的攫住她的唇。无需他按住她的头,她就像吮到血液的水蛭,紧贴住他的唇。

    此时的她热情似火,对他向来没有抵抗力的江锦言彻底失控。

    “不行了,我先睡会。”

    不知道做了多久,楚韵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看了眼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闭上眼睛。

    察觉身下人不再给他任何回应,江锦言蓦地停下身下的动作,撑着身子吻了吻她红肿的唇,翻身抱着浑身黏腻的楚韵去了浴室。

    放满温水的浴缸中,她浑身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布满欢*爱过后的暧昧痕迹,黑曜石般的眸中深情宠溺被自责代替,江锦言找个软垫放在她的脑后,确认她不会滑入浴缸内离开浴室。

    拿起座机欲让陈姨上来换床单,看了眼敞开的浴室门内,安静躺着的女人,他调转轮椅从衣橱中找出干净的床单被罩,整理好凌乱的大床。重新回到浴室,帮楚韵清理完擦干身子裹上浴袍放回床上。

    太累,整个过程,楚韵眼皮都没抬一下,帮她盖好羽被,江锦言宠溺的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贴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好好睡一觉,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还没走?”书房,江锦言拿起袁少文刚拿过来的一沓文件翻看,疏朗的眉目瞬间沉了下去。

    “是,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欲跟我一起进来,被我带回来的保全拦住了。”袁少文面色也不怎么好,所谓虎毒不食子,楚韵的病历单清楚的摆在那,知她身体不允许进行骨髓移植,竟然还死乞白赖的找上门,“需要让物业把他们赶出去吗?”

    “物业需要生活,别砸了人家饭碗了,由着他们吧。”江锦言一目十行的看完一份文件,拿起笔签下的名字,俊逸潇洒的字体,下笔力道格外强劲,似要戳破薄薄的纸张,“等等。”

    已打开门的袁少文回身问道:“六少还有什么吩咐?”

    “给他们把晚饭送过去。”

    江锦言扫了眼腕表,一贯清冷的声线透着股寒。

    袁少文:“……”

    六少这是把门前的两个人当成叫花子吗?不知道外面的人会不会被惹炸毛。

    “夫人,你已经在面前站了七个多小时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日头西落,红霞染红了半边天,映红颜婉如苍白密布着汉汗珠的脸。

    自打四年前夫人被老爷带回家,一直呵护备至,见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这事倘若被老爷知道……

    坤叔递给她一瓶水,抹了下额头的冷汗珠子,此刻他已悔青了肠子,后悔带她来这里了。

    “再等等。”

    中午坤叔买的简餐她一口都没吃,她穿着高跟鞋,体力供不上,腿肚微微颤抖着,她扶住墙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望着紧闭的门轻叹声,她的小韵,心真的变硬了。

    “那夫人去车里休息会儿。”

    她面色惨白,好似随时都可能倒下去,坤叔担心的心都揪在一起,生怕出点意外。

    “不用了,如果你累的话,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去休息会儿吧。”

    “夫人,昨天小少爷的事情已通知老爷,他今天上午签完合同会乘坐最近一班飞机回国。你在半山别墅被拒之门外的事情若是被老爷知道,里面的人……”

    夫人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他挑明。

    颜婉如面色微变,捏紧手中的瓶子,“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不会逼迫她。”

    小少爷是老爷的命根子,他的病不能继续拖下去,若楚韵这边一直不松口,老爷绝不会继续放任下去。老爷的做事手段坤叔了然于胸,他低头不语。

    “薛夫人……”

    “是不是同意让我们进去了?”

    听到不远处的开门声,颜宛如欣喜的站直身子,紧盯着一步步向他们走来的袁少文,听到他打开门叫薛夫人,她语气急切。

    “六少说不方便请你进去,这是六少让我帮你们准备的饭菜,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袁少文拎着五层食盒,打开门放在门边,语气格外客气。

    “你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坤叔霎时面色铁青,怒瞪着袁少文,“把江锦言叫出来,不然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

    “以后的事情就等以后再说。”袁少文对着颜婉如微微躬了下身子告辞,转身走了步,没忍住回头,对着颜婉如说道:“楚小姐也是你的孩子,你作为他们共同的母亲,不应该厚此薄彼。”

    “我不是有意要逼她,如果……如果她……”

    “夫人是想说,如果她跟小锦得了同样的病,你同样会让小锦救她的,对吗?”江锦言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前,夕阳的光线在他的背上镀了层耀眼的红,逆光而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颜婉如没回答,不着痕迹打量着俊美如斯,却双腿残疾的江锦言。

    “呵呵……”江锦言呵呵冷笑几声,“她在牢中待了四年,你对她不闻不问。我猜若不是小锦病了,夫人是打算这辈子不跟她有任何交集的吧。”

    颜婉如继续沉默,江锦言眼神嘲讽,讥诮道:“要消失就应该消失的彻底些,你知不知道你再次出现会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不是有意的,四年前……”

    “你的解释不应该跟我说!她不会同意你所求的事情,天色已晚,郊区车辆不多,最近桐城治安不好,还是请夫人早些回去吧。”

    江锦言俊美无俦的脸上,瞬间表情冷凝,冷声下着逐客令。

    “请你帮我转告她,我想跟她见一面。”

    江锦言眯了眯眼没应,颜婉如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低头闭眼接连叹息两声,坐进布加迪后座,“坤叔,去墓园。”

    “夫人,天已经黑了,等明天一早再去吧。”

    “去墓园!”一向优雅的颜婉如第一次失态,声音尖锐,歇斯底里的朝着刚发动引擎的坤叔低吼着。

    坤叔不敢磨蹭,调转车头,穿梭在夕阳的余晖下,奔着墓园而去。

    “楚小姐摊上这样的母亲也算是够倒霉的。”

    目送着车子出了半山别墅大门,袁少文没忍住吐槽。

    “不是全世界的父母都疼爱自己的孩子。”

    江锦言似有感而发,袁少文察觉自己说错话了,低头对着江锦言说了句对不起。

    江锦言摇头,一开始没尝过的感情,时间长了,就没了感觉。可那个小丫头不同,十七年的浓厚母女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想到她排遣压力烦恼的方法,江锦言无奈轻笑下,他倒是挺乐意的,就怕她吃不消。

    楚韵只吃了早饭,又消耗了那么多的体能,江锦言怕她半夜会饿醒,专门让陈姨留份饭菜放在保温箱中。

    一觉睡的深沉且长,楚韵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江锦言没在房中,浴室中有轻微响动。楚韵动了动酸软的身子,想到昨天的疯狂,楚韵脸色臊红一片,她用手捂了捂滚烫的脸,伸手去拿手机看时间,碰到整齐叠放在枕边的一套衣服,心里涌出股暖流。

    星眸闪了闪,套上衣服起身,推开浴室的门,江锦言正穿戴整齐的刮胡子,楚韵迟疑下上前,从他手中拿过剃须刀,动作轻柔的替他刮着,她的手法略显生疏,却掌握要领,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以前帮别人刮过?”

    “恩。”

    楚韵没否认,回答的干脆。宋佳楠十八岁生日,问她要成人礼。当时楚瑶告诉她,宋佳楠是在暗示她,让她把身子交给他。

    当时她才十六岁,性格保守,两人没确定关系,她是万万不可能做出那么大胆出格的事情。

    而且在她看来,宋佳楠阳光温和,没那么多弯弯心思,他说的成人礼,就是单纯的想让她多花点心思送他一份特别点儿的礼物,她想了好久决定送他一把剃须刀。

    把礼物给他的那天,他说不会用,和她一起研究使用说明书,他试了几次,刮到皮肤。嫌他笨手笨脚,她拿过他手中的剃须刀,过程有些小磕碰,总算是帮他把不太明显的胡渣刮干净。

    从那次开始,他会偶尔让她帮忙刮一次。

    “帮谁?”江锦言扬了扬眉,“你父亲?”

    楚韵轻笑着没承认,也没否定,江锦言眸色一黯,心里有几分郁闷,只是这种情绪在她手轻轻触碰他的下巴下并未维持太长时间。

    “一大清早就来对我献殷勤,是想我等下在床上继续卖力?”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为了六少的身体,还是节制些好!”

    楚韵瞪他眼,从架子上拿下毛巾,粗鲁的帮他抹掉下巴上的刮胡泡,涂抹上须后水。拿过牙刷,挤上牙膏,慢条斯理的刷着牙。

    江锦言:“……”

    这女人哪听来的那么粗劣的话!

    “你这是在嫌弃我体力不好?”江锦言靠近她,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多长时间没来月经了?”

    “一个来月吧。”具体时间她记不太清,楚韵低头看着他大手放的位置,手上的动作微滞。

    “楚韵,我们一直没做措施。”

    “六少是担心我会怀孕?”楚韵拿捏不准他的心思,满嘴泡沫,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月经不调,医生说怀孕几率很低。”

    “几率很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呐,六少告诉我,我肚子里如果真有了,你打算怎么办?”楚韵含口水,漱掉口中的泡沫,搁好牙刷回身倚靠在洗手池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江锦言。

    真有了的话……

    林泽远的话在耳边响起,她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受孕,江锦言黑眸闪过抹晦涩,平静道:“不会怀孕的,你身子弱,又那么能折腾,铁打的孩子也该流掉了。”

    “是啊,六少分析的对。”

    江锦言的话听在楚韵的耳中,完全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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