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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江锦言语气淡漠,夹杂似有似无的嘲讽,轻挑尾音。
简单却暗含羞辱的话语让楚瑶沾染灰尘微脏的脸窘的发红,低头沉默一会儿,手绞着衣角缓缓抬头,娇柔妩媚的眉眼含着万千委屈,眼中蕴起层水汽,一瞬不瞬的看着江锦言黑若寒潭荡不起一丝波澜的凤眸,用力咬着下唇,语气受伤的说道:“六少认为我会拿能毁了一个人清白的事情开玩笑?”
她跟宋佳楠在楚韵出狱之前就断了床上关系,姜慕恒身边女人多,讨厌麻烦,每次都会把措施做全了,根据医院检查的孕周,推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是金城娱乐那天晚上留下的。
“楚三小姐还有清白可言吗?”
“六少是什么意思?”
这男人还真和传闻中一样无情,不认孩子,甚至如此直白的说她不干净!
如果不是忌惮他身后的江家,楚瑶真想甩他两个巴掌,骂他句“死瘫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是流年不利还是怎的,在学校她在男生中左右逢源,哪个男生不是把她捧的跟个高贵的公主似的,从宋佳楠开始,这几个男人不但不把她当回事,还任意侮辱!
“我的意思是楚三小姐若想找孩子父亲的话,应该去问姜少,他比我清楚。”车外传来警笛声,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江锦言半滑下车窗,听到楚华荣跟警察提到楚韵的名字,他眯了眯凤眸,对袁少文吩咐道:“请楚三小姐下车。”
“六少是在意我跟姜少曾经在一起过,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那天晚上要的那么狠,折腾的她浑身都是痕迹,楚瑶认为两人的身体是契合的,即使刚开始没有感情,以后做多了感情慢慢的也就来了。可从那天后,江锦言对她像个陌生人样冷淡,完全没有一丝兴趣,楚瑶心里挫败,难以理解。
“楚三小姐你的孩子不会是六少的。”袁少文打开车门对着楚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在桐城,六少跟姜少多少有些交情,那晚六少带着楚三小姐离开金城娱乐后方觉不妥,让我联系了姜少,姜少说半个小时后到。六少当时有事,我把地址发给姜少后,把你交给酒店前台,交代他们照顾好你后离开,事情大抵就是这样的。”
“你是说……说那天晚上跟我发生关系的是姜少?”
楚瑶似被雷劈到,震惊的瞪大眼睛。
那晚出包间她是有几分意识的,上车、下车然后进酒店,记忆中的人影开始模糊,之后就是一场极致欢爱。可姜慕恒在床上没有激情,更像是解决生理需求,那天晚上的男人跟记忆中的姜慕恒重合不了,直觉哪里不对,心里升起不安。
“应该是的。”
袁少文自五年前做了江锦言的助理,日夜被奴役,没时间谈恋爱,本性腼腆,听到楚瑶直白的话语,讨喜的娃娃脸腾地一红,表情也有那么点僵硬。
美梦被无情击碎,楚瑶想到刚才跟江锦言说的那些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没急忙下车,而是调整下脸上过度僵硬的表情,一直圈在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眼眶,打在她微微攥紧的手背上。
“六少就是这么对跟你表白的女人的?那天晚上我是真的想……想把身体给六少的。”
“楚三小姐请下车,六少有事需要去处理。”
水性杨花,纠缠不休的女人最惹人厌烦,六少不耐的捏着眉心,袁少文知他已忍耐到极限,再次开口请哭的伤心的楚瑶下车。
江锦言的反应让楚瑶对他萌生一股恨意,不甘的看了他一眼,捂着嘴跑下车。身后车子启动,楚瑶缓缓转身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车子,身前一呼一吸间起伏极大,手缓缓覆上小腹。想到好久没联系的姜慕恒,她瞥了眼被火焚毁的老宅,拿出手机。
电话拨通,楚瑶酝酿好情绪,等电话一被人接起来,她哭的歇斯底里,断断续续伤心的说道:“慕恒,我的家没了,我妈也没了。”
“伯母没逃出来?”
医院中,姜慕恒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吸烟区,烟雾缭绕,轻盈的白纱遮挡住他俊颜上的表情,拿烟的手,在垃圾桶上轻点着,烟灰洋洋洒洒落下。
“没有,我妈不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那么疼我了,呜呜……”楚瑶哭的很大声,姜慕恒把手机稍稍离开耳边,捻灭烟头,望着亮着红灯的急救室,“除了伯母和财物上的损失,其他人还好吧。”
“恩,穆恒你在哪,我想见你。”
听到姜慕恒这么询问,楚瑶认为姜慕恒对她的态度虽若即若离,可从心里对她是有感情的,随即哭的更加厉害,希望博得他更多的心疼和同情。
“现在不方便,把你们暂时安顿下来的地址发给我,明天我会去探望伯父。”
听到前半句,楚瑶在腿上掐了把,疼的哭声上扬,想拿孩子来说事。等姜慕恒后半句出来,楚瑶立刻咽回在唇边打转的话。
姜慕恒流连花丛,看似对谁都有情温柔,实则内心揣着块冰。想要在他身边留的久,不能对他期许太高,更不要悖逆他的决定。
挂了电话,楚瑶突然有些庆幸,之前没直接对姜慕恒摊牌。望着随风飘荡的烟雾,烧的灰黑的老宅,楚瑶看着书房所在的方向,唇轻动着,“妈,小妹,我会记得每年清明给你们烧纸钱,你们就在天上看着我怎样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面前掠过江锦言那张清隽冰冷的面容,楚瑶攥紧手机,她楚瑶想要的男人,还没有一个逃得掉!现在对我一屑不顾,总有一天你会匍匐在我的脚下!
坑洼不平的山路上,夜风带着点点寒意刮过楚韵满是黑灰的脸,火辣辣的疼着,掀起她头上黑色的帽子。跑了许久,整个胸腔里面全是满满的冷风,双腿沉重酸软的抬不起来,楚韵抱着腿蹲在地上。
脑中不停闪过逃出书房的那一幕,她抓紧胸前的衣服,吸了吸通红的鼻子。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她斗不过楚瑶,因为她没楚瑶的心狠毒!
深吸口气起身,步履缓慢地在山路上走着。
山路寂静,虫鸣聒噪,以前这样的路,她会吓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今夜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她的胆子好似在那场火中被淬炼的大了很多。
懵沉的脑袋被冷风吹得清醒,杂乱的思绪渐渐理出头绪。经历这场大火,很多人都会认为她已葬身火海,她是要换个身份重新来过,还是站出来指认楚瑶那个杀人凶手?
想到四年前的肇事冤狱,楚韵对后面的想法嗤之以鼻。
所有的证据已被大火吞噬,她敢保证她若此时站出来,大伯跟楚瑶肯定会让她变成纵火杀人犯!
身上有伤,楚韵跌跌撞撞的走着,她现在只有薛华一个可以信的过的朋友,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他。
因急事离开的薛华打开手机看到关于楚家老宅失火的报道,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甩在肩膀上,急忙向外走。
“事情还没谈,你要去哪?”
身后响起严肃浑厚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薛华脚步未停,语气嘲讽道:“原来你也有消息闭塞的时候!楚家老宅失火,楚韵也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没有时间跟我谈事吧。”
“她是死,是生?”
中年男人闻言,眉宇间顷刻皱起两道深刻的皱纹。
“我觉得照现在的情况,你该去你的关老爷面前磕上几十个虔诚的响头,保佑她还活着。”
薛华咣当声拉上房门,解开奥拓的锁后,扯开车门,迟疑下把手中的钥匙扔给站在旁边的管家,“找把车钥匙给我!”
管家连连点头,两三分钟后一辆黑色吉普穿梭在夜色中,一路向城南楚家飞驰。
半个小时后薛华抄近路来到去楚家的主路上,经过一个小路口,灯光一晃,余光瞥见一个瘦弱的人影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他驶出一段距离后,停车倒回。
“谁打的?”
人影走进,认出是楚韵,薛华急忙下车,她脸上清晰的巴掌痕和被火灼到的地方在明亮的灯光下触目惊心,薛华抬手,怕弄疼她,不敢触碰。
楚韵裹紧身上过于肥大不合身的衣服,抿唇没有说话。
“楚瑶?徐桂香?”
“上车再说。”听到不远处有车声传来,楚韵拉住薛华抬起的手,走向吉普。
“你的声音……”听到她沙哑几近说不出来的声音,薛华满是担心,“你得马上去医院。”
她身上衣服裹的紧,露出的脸和手上都有伤,薛华不知道她身上伤成什么样,心中一紧,回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忍不住发疼。
“我现在不能去。”
吸进浓烟,嗓子一说话就像刀子在上面狠狠的割着,疼的她想哭。可泪腺好似被的这场大火烤焦了样,流不出半滴眼泪。
不敢说多话,楚韵只能拿着薛华的手机打字,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楚瑶真特么的狠的不是人!”薛华咒骂一句,他自责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我刚才离开老宅的时候听到有警车过去,应该是楚华荣报了警,这起火灾他们会推到我的身上。”
薛华也想到这一点,紧拧着眉,“我暂时先把你送出桐城,看事态发展再决定接下来的事情。”
“现在离开桐城可能会被发现。”
楚瑶不会傻到告诉别人她跟徐桂香一起困在书房,伯父报警,警察锁定她为嫌疑人后,肯定率先会控制机场火车站这些地方,现在过去无疑钻进了套中。
“路上再说,先离开这里。”
楚家是桐城的豪门世家,百年老宅起火,一大批记着闻风而来,寂静的路上三两辆车呼啸而过。薛华恐生意外,调转车头,欲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突然身后警笛大作,一辆警车跟了上来,楚韵暗叫声糟糕,薛华突然伸手,一个反手刀劈在她的脖上,楚韵当即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人已经在医院,身上的伤口已被处理过,右手被拷在病床上,病床旁边守着一个年轻女警。薛华不在,楚韵想不通昨晚他为什么将他打晕。
见到楚韵醒来,冷声命令楚韵别乱动,按响床头的传呼器,不一会儿主治医生带着三四个护士进来给她做了详细检查,告诉女警楚韵伤没有大碍,可以进行讯问。
女警出去叫了一个中年男警察进来,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这样的场景和四年前的重合,嗓子火烧火燎的疼,楚韵闭了下眼睛,想说话,几次都没成功,她用手按着喉咙处,对着女警指了下饮水机所在的位置。
温水滑过喉间,非但没有减缓疼痛,杀的她嗓子都不敢吞咽。
“别耍花样,就算是、你拖延时间,该交代的事情必须交代清楚!”女警语气不善,看着趴在床边吐出清水的楚韵,“宅子烧死了人,你与徐桂香素来不合,有重大作案嫌疑,主动交代,或许还能从轻量刑。”
楚韵捏紧杯子,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拿过她手中的纸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不是我,纵火的是楚瑶,是她要烧死我!”
“不要冥顽不灵,你有案底,刚出狱不久,有报复心正常,老实交代!”
女警把楚韵写下的东西给男警察看完,男警察虎着脸,点燃一根烟,呛的楚韵直咳嗽。见楚韵痛苦的皱着小脸,男警察非但没有熄掉烟,反而抽的更凶,楚韵难以忍受要去按传呼器。
“乖乖交代,不然有你受的!”男警察挡住楚韵的手,一口烟圈喷在她的脸上,乍一看正义凛然的脸上全是狠辣。
这人一定是收了楚华荣或是楚瑶的好处!嗓子好似着起火,楚韵咳的眼泪横流,一双浮上血色的眼睛倔强的看着警察。
“还不说?”
警察不问出个子丑寅卯誓不罢休,又含了口烟,刚欲对着楚韵的脸喷去,病房门被敲响。
“我是楚小姐的辩护律师向封,楚小姐痊愈之前,你们所有的问题将由我回答。”
门前,向封一身灰色西装,夹着公文包站在门前。
楚韵像看到了救星,激动地想说话,不曾想却咳嗽的更重。闻到房间中的烟味,向封目光看到被男警两指夹住,还未燃尽的烟头。拿出的从医生那要来的病例翻看,不动声色的说道:“我的当事人嗓子受伤,不能闻烟味,你们这样算不算暴力逼供?”
向封的大名在桐城可是响当当的,他话一出口,男警察赶紧熄灭手中的烟头,站起身伸出手跟他握手,“我是专门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徐南,请问是谁请你给犯罪嫌疑人辩护的?”
明明别人跟他说,楚韵无亲无故,未婚夫把她赶出家门,现在无依无靠,只要能弄到她的口供,会给他一大笔钱。
见到不是谁都能请的起的向封,徐南心里泛起嘀咕。
“徐警官,薛华说他见到我的当事人昏迷在火场外,见她身上有伤,载她去医院的途中被你们撞见。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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