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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啊!忠义乡君她这是在做些什么啊?”
原本和自己的妹妹一同坐在圆桌边喝茶聊天,闻听凭栏边两个侄女猝然发出的惊呼声而站起身来快步走上前来的章夫人,抬眼便见到了在河对岸的雅间里风生水起地舞着鞭子的夏霜寒。
“燕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今日之所以把忠义乡君请过来,只是为了让她帮你壮壮胆而已么?却为何,她现在居然跑到那边去打起人来了?”
“娘,霜寒绝不是那样不分清白皂白就胡乱以暴力相向的人,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动手,但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她的错。”
面带坚定无比的信任转向满脸惊慌失措、不敢置信地抓着她的手臂的章夫人,眼中闪着坚毅光芒的章芸燕道:“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非常简单,咱们只要现在即刻赶过去就好。”
“好,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理由在你相看夫婿的重要关头,随随便便动手打人。”心中并不像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夏霜寒充满信任,一心只想到河对岸去向夏霜寒兴师问罪的章夫人,当即便提起裙摆迈开脚步,领头走出雅间下了楼。
河对岸的雅间里,已然将面前的四个男子打得哭爹喊娘的夏霜寒,暂时垂下手中的鞭子,转头对身侧的谢卓亭道:“卓亭,你们自家的雅间里,为了给龙舟比赛压注,应当准备了纸笔好事先预测比赛胜负结果吧?现在我希望你跑一趟隔壁,把笔墨纸砚给我搬一套过来。”
“好咧霜寒姐姐,我这就去。”在刚刚过去的三柱香时间里,一直用后背抵住大门防止面前的四个男子逃跑的谢卓亭,其精神焕发的脸庞上,明晃晃地写着这么一句话——“霜寒姐姐打得好!真真是畅快过瘾!”
随后,转过身来拉开大门跑出去的他,便很快按照夏霜寒的要求,端着装有笔墨纸砚的托盘,快步跑了回来。
接过托盘一扬下巴,示意谢卓亭再次关上门,以此把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拦在门外的夏霜寒,抓起托盘里的狼毫在砚台里蘸了蘸,随后便拿过一张雪白的宣纸铺陈在空荡荡的桌面上,笔走龙蛇地写下了“认罪状”三个字。
“卓亭,这几个家伙分别姓甚名谁相信你是很清楚的吧?他们的名字分别怎么写,快告诉我。”
“好,他们分别叫做......”再次用后背抵住大门,从夏霜寒方才的一系列行为中看出她这是在为这件事情善后,以此免除所有后顾之忧的谢卓亭,克制不住地咧嘴笑了。
字迹力透纸背的一张认罪状上,书写有这样的内容:丙寅年五月初五,九曲江江畔某酒楼,某某、某某以及某某、某某,因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极为低俗下作、不忍卒听之言词,恶意谩骂污辱与非议忠义乡君夏霜寒,以及吏部侍郎家的嫡小姐章芸燕,因而被身为被非议对象的夏霜寒出鞭责打,并同时被为友人打抱不平的谢卓亭出拳教训。
经过一番皮肉之痛后,某某四人幡然悔悟、惭愧不已,因而决定痛改前非,用实际行动吸取这次的血泪教训。其具体做法为:被打四人当即签字画押写下此纸认罪状,并绝不因为今日这件事,以任何一种途径追究忠义乡君、章小姐以及谢公子的任何责任。
“行了。”挥毫在宣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搁下手中的毛笔的夏霜寒,一把扯过距离她最近的岐靖道:“主犯,现在就从你开始签字画押吧!”
小腿肚隐隐作痛,被夏霜寒粗暴地一把拉到桌边来的岐靖,面带疑惑与畏惧之色地低头通读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待他将认罪状上铁画银钩的最后一行字——本认罪状绝非屈打成招,而是我等四人的真实心声——收入眼中后,明白一旦自己签字画押之后将会得到什么结果的他,禁不住懊丧地苦了苦脸。
“怎么,你以为我打了人还会负责给你们付汤药费?想得倒美!我才没有时间为了这点破事,日后和你们纠缠不休,甚至闹到京兆尹衙门里去对簿公堂。”粗暴地搡了搡身边男子的后背,将毛笔一把塞进他手中的夏霜寒冷笑着威胁道:“动作快点,如果你们敢在签字画押这件事上耍滑头,小心我再次皮鞭伺候!”
“......”哆嗦着被抽了一鞭的右手握住毛笔,心中虽有不甘但是却毫无能力反抗的岐靖,无奈地垂下头去、乖乖地签字画押了。
“不论是对忠义乡君爱若珍宝的陆绍云和苏逸兴,还是她那位颇得圣上欢心的父亲夏翰林,再或是她那位平步青云的青梅竹马柳状元,这些人我一概惹不起,所以面对着靠山如此强硬、武力又远胜我许多的她,我还是乖乖地自认倒霉,别妄图以卵击石地进行什么打击报复了。”
心中俱都如此作想的四个男子纷纷识趣地听从了夏霜寒的命令,在落下自己的名字后,又将右手拇指在砚台里蘸了蘸,随即在自己的名字旁边按下了一个手印。随后,当最后一人按完指印之后,好不容易才带着女儿挤下石拱桥,从河对面赶过来的章夫人,抬手拍响了雅间的房门。
“卓庭,开门。”手中拿着墨迹半干的认罪状,用眼神逼迫面前的四个男子退回到墙边站好的夏霜寒,在章夫人迈步走进雅间并出言相询问之前,便将手中的宣纸呈递了过去。“章夫人若是有什么话要说,还请您先看过这认罪状之后再说。”
目露疑惑之色,接过状纸一览的章夫人,当即便煞白了一张脸,嘴唇微微哆嗦道:“这......这上面的记述可都全部当真?”一时间很是接受不了自己千挑万选的未来女婿,其实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的章夫人,双足失力地微微踉跄了两步。
“夫人您若是心有疑虑,大可让卓亭复述一遍他们四人方才的所有对话。毕竟,谢家定下的雅间就在这间屋子的隔壁。因此他们四人方才在凭栏边所说的所有污言秽语,都尽数让卓庭给听了去。”
“不......别说!”在女儿和丫头的搀扶下站稳身子,已然接受了夏霜寒针对自己为什么要动手打人一事而做出的解释的章夫人道:“我不能让那些污言秽语来污染燕儿的耳朵,甚至伤害她的心。”
面上表现出决绝刚强之色,双眼喷火的章夫人转向贴墙而站的岐靖一行四人,冷沉着音调愤怒道:“你们四个,现在即刻便从我的面前消失,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靠墙而站的四人面面相觑,直到听闻夏霜寒发出的一声“你们可以走了”之后,两两搀扶着彼此鞭痕累累的身体的他们,这才一瘸一拐地迈过门槛走出了雅间。
“卓庭,去,盯着点,让他们赔过店里的损失之后再走。”从小到大打完人就从来不承担任何费用的夏霜寒,可不会替他们为那些破损了的茶杯、茶壶赔钱。
“好咧,霜寒姐姐!”
当即拍拍胸脯,面露可靠之色的谢卓亭,一边转身出屋紧跟着前面一瘸一拐的四人走下楼去,一边在心中无声感叹道:“霜寒姐姐这才叫打人的正确方式,哪像我,以前每次在外面打了人,事后不但被伤者及其家属追上门来讨要汤药费,还要有理也变没理地被家人训斥一顿。唯有像霜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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