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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考虑到必须避开神秘人悄然接近近卫家或警察厅的高官以打探我所需的消息时,家里蹲的劣势便在此刻暴露无遗,我却没心情也没闲暇去后悔,只能蹲在湖边苦思冥想解决办法。
抬手扔了个小光球悬在头顶,湖水中显出自己的倒影,出乎意料得干净,全然不见我以为的红发红裙血污遍布,衣服依然是我昨夜换上的日常蓝色薄裙和白书小外套,干净整洁得根本看不出来我曾经历过一次生死交锋。
伸出手指戳了戳水面,青白魔光的倒影中,让我早已见腻的金发少女的面孔在光影里荡漾出波纹,未几便复归平静,重新显出“幻想乡最美丽的脸蛋之一”
,我一向认为这是调侃和胡闹性质的传言——我对自己的外表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所以对此从来不做出正面回应,辉夜小姐同样从来不回应,可人家似乎是不屑于回应,而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评价……不论如何,来到久违的外界,我所遇见的第一个人害羞地给予了我类似的评价,我心中便不得不为她泛起一丝波澜,水中的倒影渐渐变成害羞着微笑的水手服少女,闭上眼睛,指尖传来湖水的微凉。
小町小姐告诉我她在公园内已经照顾了我整整一天,从昨夜到今夜,想来也是她帮我洗净了满身污秽,这服务的确周到舒心——虽然似乎是承自映姬小姐和某个叫神绮的陌生人的情。
既然不用在公众地带公然脱光衣服洗个澡——即使是无人时段——我顿时感觉神气旺盛不少,又细心入定将自己检视一遍,精神处在旺盛状态——因为睡了二十多个小时,魔力和自觉能够动用的神通手段也恢复了小半,至少若再次对上类似昨夜对上的两只妖怪的别的什么特殊人才,我已不必拼着损害精神和肉体才能求得险胜的结果,可要是出现昨夜最后现身的神秘高手或与它类似的人来攻击我的话,我该怎么办呢?抓了抓头发,我决定暂时逃避、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整了整依然挂在腰间的巫女道具,顺手掏出常用的红发箍把头发固定好,我站起身,朝向拥有灯光的街道行去。
挨近公园草地的一面冷清街道上,这一次我得以冷静细致地观望四周,对比街边的建筑物,路灯高达两层楼,且每隔数米树立一盏,全部分布在靠近草地的一面,向左望去,公路一个拐弯消失在视野里,前方则是更加广阔的公园丛林,再望向右边,一栋远远高出附近楼宇的建筑阻挡了视线,绕过它和附近的建筑似乎便通向人声鼎沸的商业街附近。
我和阿妙离开巷区的出口边,左右围绕着黄色警示带,“KEEPOUT”
,其中如此标示,地面只剩下零星的血痕,和白色粉末勾勒出的陈尸现场,阿妙是尸身显然已被医院或警局收取。
从这附近的城市布局我隐隐看出,这条从左方不知何处延伸而来几乎是到右边大楼为止的街道,不宜通行大中型交通工具,所以冷清是必然的,这里似乎是较为纯粹的观景街道,类似的街道在泰晤士河沿岸也多有修建,与河边不同的是,到了晚间,公园附近就没有景色可观了。
即便是理应冷清的街区,这里依然没道理冷清若斯,外界人真的太多了,我对昨夜向楼底下匆匆一撇的印象深刻至极,距离热闹的区域并不远的城市内不应当一个人都见不着,今夜这样的现象想来是因为发生了凶案导致街道被封锁了一部分所以没有人会壮着胆子接近现场,但昨夜不应该如此,到底怎么回事?我冷静地思考,昨日的布局中必然还包含着连**小姐也不大清楚的部分,或许就是那个冷眼旁观的神秘高人出手干扰了附近行人导致从头至尾都没有目击者发现倒了无数无头尸的刺激现场,也许连我和阿妙随意选定的逃跑路线也是被有意引导的结果!
而且临街的房子从高处的一排窗户亮着不少灯光来判断,这里是住着人的!
昨夜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魔力出手隔绝现场的声音和光线,那两个全力出手却被我撕成碎片的妖怪更没有余力去做这样的保密工作,所以我判断,神秘高人必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出手隔绝了整个战场,甚至中途赶来的援兵黑西装也是它引导并放入的。
一定是它!
我猛得咬牙切齿,那个我甚至不知是男是女的神秘人看似对我没有敌意,但我依然不能轻易饶了它,是的,它似乎是个外人,甚至是与近卫一方有关的人,作为旁观者它没有救助阿妙的义务,但它却不仅是袖手旁观而已,它定然出手引导了阿妙步向死亡的结局!
咬了一会牙,我强迫自己放松,多一个强大的敌人并不算了不得的逆境,何况它本就处在我的敌对候选名单内,反正我的目标甚至已经对准了庞然大物一般的集团组织,又何愁多一个外界高手。
于是,光棍的心态有效抚平了我暂时的愤懑。
离开揪心的凶案现场,绕过几道楼宇之间的夹道小路,我终于亲身感受到了繁华都市的喧闹。
周围是几乎紧贴在一块的男男女女,熙熙攘攘却不显拥挤,人海交错喧嚣嘈杂,近处商店的宣传大喇叭震得人骨膜生疼,左右看了看,我稍稍低头,汇入了曾经被我视为人生中恐慌触发点之一的人海浪潮。
这一刻与我而言,也许是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一刻,我捂着额头坚强抵御偏头痛似的错觉,并任由思绪飘飞,暂且让自己漫无目的地游荡在气息混杂的洪流中。
不知道自己走向了何方,一路上似乎听见不少朝我而来的话语,也许是普通的搭讪,也许是强硬请求的前置表白,虽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理会外来的话音,通过以往博览群书的经验也能让人做出基本的判断,难道我还不够融入外界依然显得扎眼?不过不论是普通的搭讪还是不三不四社会青年强硬的请求,我给一概无视了过去,期间似乎发生了不愉快的肢体碰撞——显然,相较我而言稍显孱弱的普通外界青年只能是受害方,就这样闲逛到另一个陌生的繁华街区,我却没有遇见像样的麻烦,这让我对陌生的外界的警惕心稍稍减弱了一些。
漫无目的只是暂时的,飘飞的思绪最终依然要回到正轨上来,我苦恼地左思右想,自己是否忽略或是丢开了什么可用的线索,接着前方一个人群稍稍聚集的地点提醒了我。
我注意到有几波人在对某家似乎是甜品店的店门外某处电线杆指指点点。
“阿诚看,就是那,昨天晚上我和惠子亲眼看见的,我是吓坏了,惠子胆大报了警呢。”
“就是传言说发生枪击案的地方?嘿!
亚美酱,这里可是东京啊!”
“别那么恶心地叫我啊!
东京又怎么?对面那里,翻过两条街的公园附近,听说死了人呢!
也是枪击案。”
“什么?我才不过努力学习几天,涩谷的治安就变的那么差了吗?改天再问问你警署里的叔叔啊,是流窜犯还是黑帮?”
“涩谷治安关你学习什么啊笨蛋!
东京早就没黑帮啦!
这可是权威的说法。
你少逛乱七八糟的论坛!”
“嘿……”
类似的行人对话提醒了我,我竟然忘了存在另一个近卫玲香团伙的受害者,阿妙的朋友雅子!
我起初还怀疑过她是否保镖或内奸一类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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