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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意识里面,她一直都怀疑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蜀王,因为无论从那一个方面来说,蜀王都是这场事件的最后得益人,但这话自己能够对舅舅说吗?答案是不能,任何时候,她的内心还是偏上蜀王多一些。悫鹉琻浪

    玉岚低头凝思了一下,略带沉吟着道:“关于此事,我也一下子没有什么头绪。”

    “哦,为难你了。”宁国公的脸瞬时又垮了下来。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回到宁国府后,玉岚安慰了一下宁国公,这才坐上马车回到了镇国候府,整个人又开始静默起来。

    宁国公之女宁语嫣大婚之夜被杀害的事情瞬间就以滚雪球的速度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上至七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岁的幼童,俱都知道了此事,酒肆与茶馆间,众人谈论的也都是此事,言语之间,隐晦地提到了此事极有可能是太子派人做的,因为他并不希望燕王府与宁国公府联姻成功,这会威胁到他稳如泰山的太子之位,一时间,太子在京中的威望一落千丈,许多支持他的老臣也微微萌生了退意,太子怒恼之下,派出了不少的人追查此事,心里也疑惑起此事是不是燕王故意嫁祸给自己的。

    宁国公在上早朝时,递了一道奏折给武宗皇帝:臣的女儿实在是死得冤枉,万望陛下能够体恤老臣的一片苦心,替老臣的女儿找出杀害她的凶手。

    众大臣顿时跪成了一片,无论是燕王一派的人还是太子一派的人皆异口同声对着武宗皇帝道:“望陛下找出凶手,让燕王妃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武宗皇帝颇为踌躇地看了众人一眼,心里清楚地知道此事现在已经不单单是宁国公女儿死亡的事了,而是已经牵涉到两位皇子斗争的事情,如果此事处理不妥当的话,有可能引发两位皇子更深的恩怨,从而进一步引发他们的内斗,想到此,武宗皇帝又逐一将视线投注到两位皇子,太子与燕王的身上,斟酌着开了口,“太子与燕王对于此事可有什么看法?”

    燕王最先开口说的话,语气铿锵有力,“请父皇替儿臣找出杀害王妃的凶手。”

    “太子呢?太子对于此事如何看?”武宗皇帝的眼角眉梢不经意间觑了太子一眼,发觉他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应口的打算,不满地轻皱了一下眉头。

    听到武宗皇帝的问话,太子这才抬起了头,神情认真地对着武宗皇帝道:“儿臣也恳请父皇替燕王妃找出凶手,让她可以含笑九泉。”

    “既然你们一个两个都对此事无异议,那此事就这样决定吧,一个字,查。”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的武宗皇帝最终御笔一挥,下了一道圣旨,“查。”

    吏部尚书接了旨,皇上派了专人梁宁亮协同追查此事,这人是刚刚从两广调回来的新任监察使,官居一品,以前在两广任总督,在民间颇有政绩,经他手查出来的冤案假案数不胜数,甚得武宗皇帝的信任。

    宁语嫣离奇死亡一事开始展开调查后,京城的风貌为之一变,人人做事都变得谨慎起来。

    玉岚坐在自己的梨花院下,面上,一派悠闲地品着茗,心里,却不知道飘飞到了何处,从如今这种种迹象来看,她的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了此事是谁所为,京城中能够拥有如此大影响力的人,能够把这消息一瞬间散布得如此及时的人,除了他之外,不会再有别的人了。

    冬梅在一旁看着玉岚心不在焉地品着茗,无奈地在心里长叹了几声,最后,看见玉岚的杯中已经没有茶了,玉岚还拿着杯子径自发呆,冬梅迫不得已,这才走了过来,替玉岚倒起了茶,玉岚自然地拿起茶继续品了一口,只是心思还是没有收回来。

    冬梅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继续静立在一旁,自从发生了宁语嫣离奇死亡的事情后,二小姐就变得特别喜欢发呆,整个人一坐就可以坐上一天,看着眼前似乎变得有些陌生的她,自己还当真是不习惯。

    京城中的局势越来越紧张,调查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个时候,监察使梁大人的追查终于有了些眉目,当他将这些证据递到武宗皇帝面前时,武宗皇帝大吃一惊,过于气愤的他立即不顾形象地大拍了一下案桌,发出愤怒的声音,“这个逆子,居然敢造反,看来当真是留不得了。”

    羿日一大早,众臣还是如往日一样上朝,所不同的是,这次平静之下的上朝,背后所隐藏的是暗潮汹涌。

    “上朝了。”勤政殿的大厅传来了太监尖锐而又高亢的喊叫声。

    众臣手持笏板走了进去,有序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陛下驾到。”宫人恭敬而尖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陛下万岁万岁岁。”众臣顿时跪成了一片。

    “都起来吧。”武宗皇帝坐到了雕龙画凤的硕大金丝楠木所制的龙椅上,目光不经意间往太子所在的方向觑了过去,还不待众人发现,又收了回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孙公公摆了摆自己的禅尘,扯开声音喊道。

    众臣你看我,我望你,俱没有吭声。

    “大家今天都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龙椅上,武宗皇帝威严的嗓音忽地就飘落在这个空旷的勤政殿。

    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还是没有吭声。

    “太子,你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武宗皇帝将目光锁定在太子身上,心内连连冷笑,这个逆子,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天子。

    太子意料之中地看了武宗皇帝好几眼,应道:“没有。”

    “真没有吗?你并没有什么要给朕解释的吗?”

    “没有。”

    武宗皇帝蓦地就站起了身,拿起自己面前的奏折狠狠地朝太子砸过去,怒气冲冲地对着他道:“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太子的神情看起来一派随意,但他此刻有些颤抖着而又故作镇定地捡起奏折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所有想法。

    众臣看见武宗皇帝这一举动后,皆有些愕然,但也清楚地知道此刻情况不妙,便聪明地没有开口,太子一派的人心里俱打起了鼓,暗自估摸起武宗皇帝今天意欲何为?宁国公的脸却是瞬时就青黑交加,心内暗潮汹涌,只是慑于武宗皇帝还在场以及太子远比自己高得多的身份地位,愣是将这股暗潮压了下去。

    太子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捡起了奏折,只见那奏折上清晰地罗列了他杀害燕王妃的所有罪状以及他这些年来背着武宗皇帝私下所做的种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太子待看清楚那上面的罪状后,顿时面如土色。这每看一条罪状,就越觉得触目惊心,这上面的每一条罪状,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全部铁证如山,让他无从抵辩。

    “太子,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武宗皇帝横眉怒目地瞪向太子,面上带上了三分的隐痛。

    太子瞬即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面容复杂地回视起武宗皇帝,“无论父皇相信与否,儿臣都没有派人杀害过燕王妃。”

    武宗皇帝瞬间就发出了呵呵的大笑,神情严肃地质问起太子,“你没有做这件事,莫非是朕冤枉你不成?”

    太子踟蹰着往后退了两步,聂诺起来,“儿臣从不敢这样想,只是这燕王妃当真不是儿臣派人杀的,儿臣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

    “是吗?这人当真不是你杀的吗?朕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说完这话,武宗皇帝旋即回转身对着孙公公道:“你去将那人带过来。”

    “是,陛下。”孙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走了出去。

    众大臣皆面面相觑,勤政殿这一刻静得可怕,谁也不敢率先开口说话。宁国公却是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好你个太子,杀了老臣的女儿不仅不承认,还要百般抵赖,你当真以为我们宁国公府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吗?从此之后,你我誓不两立。

    太子在这一刻疑惑起来,父皇这是要叫谁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还在恍神之际,孙公公已经恭谨地走了进来,向武宗皇帝点头示意了一下,武宗皇帝的脸刹那变得极其阴婺,也朝孙公公点头示意了一下。

    紧接着,殿内就响起了孙公公尖锐而又高吭的喊叫声:“宣宋祥平进见。”

    众人又是一愣,这宋祥平不就是太子身边往日最得力的侍卫吗?武宗皇帝此时宣这个人进见究竟是想从他的嘴里探听一些什么消息还是说他早已经从这个人的身上获取了有用的信息,现在需要这个人作证指控太子?

    太子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抹疑虑,有着与众人同样的想法,随后,想到这祥平一贯以来对自己的忠心,心又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个时候,穿着一袭玄色窄袖侍卫服的宋祥平已经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殿内随即响起了他恭敬的声音,“卑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平身。”武宗皇帝一脸复杂地看了看宋侍卫,又复转过头瞧了瞧太子。

    “谢陛下。”宋侍卫恭谨地站起了身。

    “宋侍卫,你可知道朕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武宗皇帝神情一片肃穆,眼里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狠毒。

    宋侍卫有着片刻的静默,最后斟酌着开了口,“卑职在进来的这一刻,就已经料到陛下要卑职做些什么了,卑职有罪,本该一死以慰燕王妃在天之灵,无奈卑职只是一凡人,对人生还是眷恋,如果陛下能够对卑职网开一面的话,卑职愿意将一切全盘托出。”

    “大胆,你竟敢出语威胁陛下。”宁国公一方面想从此人的口中探知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死的,另一方面,又不愿意放过眼前这名极有可能是杀害女儿的真正凶手,那怕他只是受命于人,他也是凶手,女儿也很大程度上是死于此人之手。

    宋侍卫一怔,万料不到此话不是出自武宗皇帝之口反而出自宁国公的口中,眼角的眉梢睨了宁国公一眼,复把视线投注在武宗皇帝的身上,静等他的答复。

    太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宋侍卫,几乎不敢相信他会背叛自己,而事实却是,他不仅背叛了自己,而且似乎还意图捏造谎言欺骗大家,这人实在是太可恨。是谁?究竟是谁收买的他?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太子的心里一时间升起了千万种疑虑。

    就在他恍神之际,武宗皇帝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眼里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毒,随之,对着宋侍卫点了点头。

    “卑职谢过陛下。”宋侍卫恭敬地叩拜下来,一脸的感激,随即,又神色复杂地朝太子叩拜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开了口:“太子,属下实在是对不住你,承蒙您的错爱。”说完这句话,宋侍卫立马转过头一脸坚定地望向武宗皇帝,“陛下,燕王妃的确是太子派人前去杀害的,而他所派的人就是属下。”

    “你胡说,你在说慌,本王并没有派你前去杀害燕王妃。”太子还不等宋侍卫说完话,人已经怒气冲冲地朝宋侍卫喊叫起来,随之,又恭敬地向武宗皇帝拱了拱手:“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啊!儿巨并没有杀害燕王妃。”

    “你有何证据证明燕王妃是太子派人杀的?太子身份尊贵,你可要小心自己的措辞。”武宗皇帝一脸严肃地看向宋侍卫。

    宋侍卫摸索着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示意性地向武宗皇帝展示了一下:“这是太子交给卑职的毒药,卑职当时就是利用燕王妃大婚当日,燕王府疏于防范之际将这毒药下到她茶水中的,陛下可派人查看一下这毒药与燕王妃所中的毒药是否一模一样。”

    “你为什么要说慌?你为什么要出卖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太子神情愤慨地朝宋侍卫怒吼起来,手心紧紧地攥在一起,直到手心渗出了血。

    孙公公在太子朝宋侍卫怒吼时早已经伸手接过了宋侍卫手中的小瓷瓶,将它盛放在银盘中递到了武宗皇帝的面前,武宗皇帝轻瞥了一眼,语气一派威严:“去宣御医过来。”

    孙公公会意地走了出去,殿内的气氛霎时变得更加低迷,人人都紧低着头,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发软,有心这个时候出来为太子求情,所有的事情又俱没有明朗化,人人都在等,等着太医最后的宣告结果。

    太医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走了进来,这前后进来的几位太医俱是太医院最高级别的太医,有着很高的权威性,孙公公放心地将装有毒药的小瓷瓶递铪了太医院的院判,院判接了过来,放到鼻端下闻了闻,随之点了点头,剩下的太医俱是一样的动作,表情,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会,最后,院判吴大人向武宗皇帝恭敬地拱了拱手,神情严肃地道:“禀陸下,老臣几人俱认为这小瓷瓶中的毒药与当日燕王妃致死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殿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人俱面面相觑起来。

    燕王第一个朝太子怒目相向,口气不善地对着太子厉声质问:“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臣弟的王妃?你如果对巨弟有什么不满的,尽可以冲着臣弟来。”

    “皇弟,这不是事实,本王从来都没有命人杀害过你的王妃,也不知道宋侍卫这药是从何而来的?”太子语带两分无奈与三分期盼地望着燕王。

    燕王却是一脸痛心地看向太子:“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的侍卫都已经把全部的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可是你的侍卫啊!试问没有你的指示,他怎么敢擅自行动。”

    “不,这不是全部事情的真相。”太子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复转过头去仇恨似地死盯住宋侍卫的脸,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本王?你究竟是谁的人?”

    “太子,属下一直都是你的人。”宋侍卫神情不急不燥,语气不卑不吭地道,却力求让这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人的耳中。

    “不,你并不是本王的人。”太子再次死死地盯住宋侍卫的脸,意图从中发现一些什么,只是最终,那答案却让他十分失望。

    “够了,你不用再试图狡辩了。”武宗皇帝适时插了口,打断了太子企图继续辩解的话语,一脸的愤恨,“你这个逆子,看看你这些年来所做的好事,哪一条不是谋逆之罪!”

    听了这话,太子顿时面如土色,这一刻,他已经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父皇对他动了杀心,这些年来,自己做事一直都很谨慎,谁也没有发现自己一丁点想要造反的念头,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出卖的自己?

    “逆子,朕这都还没有死呢,你竟要登基为王!朕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武宗皇帝已经愤恨到无以复加,面对太子说话时,眼里的怒气已经凝聚成一条火龙。

    太子却是瞬间就叩拜在地上,殿内所充斥起的都是他惶恐的声音:“父皇饶命啊!儿臣从未想过造反的事。”

    “从未想过吗?这话你也敢说,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说着话的同时,武宗皇帝怒火中烧地将自己面前的龙袍与玉玺发狠似地扔到太子的身上,太子并不敢躲开来,龙袍飞舞在他身上没有掉落下来,玉玺打中了他的身体,随之坠落在大理石花岗岩的砖缝上,发出了砰的响声。

    众臣也从那砰的响声中回过了神,一脸的大惊失色,太子一派的人更是吓得两腿颤栗,几乎想夺门而去,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投注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一派的,更是暗自希望太子现时能够拿出一个主意,好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太子在众臣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拿下武宗皇帝扔在自己身上的龙袍,眼里划过一抹清明,“儿臣并不知道这些东西从何而来,也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还望父皇明鉴。”

    “呵呵呵呵。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你府邸搜出来的。”武宗皇帝发出呵呵的冷笑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好近臣,镇国候府的箫二少爷早已经投靠了朕,这些东西就是朕根据他的提示派人搜出来的。”

    这一瞬间,太子的脸惊悚得都变了颜色,一脸的不可置信,“箫兄他竟然也背叛了本王,这怎么可能?”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武宗皇帝一脸痛心地望着太子,心都在滴血,这个逆子,竟敢背着自己做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

    太子的神色一下子复杂起来,既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

    “从今天起,将太子贬为庶人逐出京城,有生之年永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大殿内响起了武宗皇帝气愤到了极点的声音。

    “陛下三思啊!”众臣跪成了一片。

    武宗皇帝愤恨地一撩自己面前的奏折与镇尺,那些东西瞬即滑落地面,发出好大的震慑声,众臣皆被吓了一大跳。

    大殿内再次传来了武宗皇帝杀气腾腾的声音,“谁再敢求情的,犹如此物。”

    众臣此时皆害怕得噤了声。

    几名侍卫在武宗皇帝的示意下面无表情地向太子走来,太子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突然就发出了狂妄的笑声,眸子愤恨地直视起武宗皇帝,“人常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父皇竟迫不及待想要儿臣死。”

    “逆子,父皇已饶你一命,你还不知道悔改。”

    “饶我一命,哈哈,你将本王流放出京,这与杀了本王有什么区别。本王不需要你饶,也不稀罕你的饶恕。”说着话的同时,太子已经将自己的手摸向了兜内,从自己的兜内掏出了一个东西,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狠狠地将那东西砸向地面,地面随即发出了巨大的轰响,肃静的大殿内瞬时就响起了太子那贯彻云霄的声音,“动手吧。”

    原先对着太子拔刀相向的侍卫在这一刻全都将刀口对向众臣,没有投靠太子的大臣顿时吓得面如土灰,大殿内哗啦啦一下子冲进不少手持银戳的侍卫,太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阴险的笑意,眼睛微微上挑。

    武宗皇帝的脸微微变了颜色,带着两分发颤的嗓音朝着太子怒吼过去,“你要造反?”

    “造反?”太子的眼角眉梢睨了武宗皇帝一眼,声音恨地道:“这一切全是你逼本王的,不是吗?听着,你现在就立即给本王下禅位诏书,否则……”

    “否则怎样?你真要杀了朕不成?”武宗皇帝气得暴跳如雷,青筋即将爆烈开来。

    “不错,不仅是你,今天凡是忤逆本王的,都不可以活着离开此殿。”太子充满杀气地逐一看了一遍没有投靠自己的人,那些被太子杀气腾腾目光盯视过的大臣,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个别胆小而又识时务的,已经恭敬地跪拜在地上,朝太子嗑起了头,“臣愿意投靠太子,望太子不弃。”

    “呵呵,本王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识时务的了。”太子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父皇,你看你这些所谓的忠心大臣,一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就会弃你而去,本王劝你也识时务为好,看在你我父子一场的面上,本王倒是可以留你一条命。”

    “是吗?你当真会如此好心留朕一条命,你难道就不怕朕死灰复燃再把你推下去?”武宗皇帝的脸色尽管还是有着几分的苍白,但已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本王既然有本事把你拉下这皇位,就有能耐让你永远都翻不了身,再说了,本王说要留着你一条命,不代表着说本王不会拘禁你,本王的好父皇,你放心,儿臣一定会找人把你看得紧紧的,你就算是想要干些什么事,也自会有儿臣的耳目盯着。”太子一脸的自负,得意忘形之色尽显众人的眼内,“父皇,还是快点写这禅位诏书吧,儿臣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伤了父皇。”

    “你这逆子,如此对你父皇,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是什么?只要本王一登上这皇位,本王就会是天子,天的儿子啊!天又岂会降什么灾祸给他的儿子。”太子发出了更加张狂的笑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历来的规律,父皇难道到今天还不懂吗?”

    一时间,众臣都没有再说话,包括武宗皇帝,紧张的局势更加陷入了悲凉的气氛中。

    就在这个时候,低迷的气氛中又再次传来了太子叫嚣的声音,“父皇,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写这禅位诏书?儿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朕是永远都不会写的,你如此大逆不道,天是会惩罚你的。”

    “是吗?父皇当真不愿意写吗?你既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念父子之情了。来人,将父皇带回他的宫殿,如果父皇少了一根头发的话,本王就唯你们是问。”

    “是,殿下。”侍卫走了进来,将武宗皇帝押了下去,武宗皇帝没有再吭声,只是一脸恶毒地盯着太子。

    武宗皇帝被带了下去,大殿一下子又静得可怕,大臣间你瞧我,我觑你,皆不敢乱说话。

    此时,大殿内又再次传来了太子恐怖的声音,“现在的情形你们都看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劝你们还是早点归降本王为好。”太子的视线不自禁在燕王与晋王的身上投注了几秒钟,待发现两人此刻都低垂着头,一脸的静默,一时间倒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对付这两人,

    不想这个时候,就在众人都静默得可怕的这一个时刻,却有人不怕死地出言怒叫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株之。”

    太子的视线顺着这目光望了过去,一脸的愤怒,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旁知道他心意的莫侍卫看着太子阴婺的表情,猜测到了他几分的心思,还不等太子示意已经快速地朝着说话的人——宁国公狠狠地一掌挥了过去,宁国公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这掌锋扫到,整个身子瞬即以雷霆万钧之势飞了出去,大殿的墙柱上随即传来啪的声响,众人回过神时,只见这宁国公已经口吐鲜血躺倒在冰冷的大理石花岗岩地面。

    众臣的脸顿时青黑交加,眼角的眉梢一接触到宁国公破碎的身子赶紧收了回来,大殿此刻已不是一般的死寂了,直到大殿内又再次传来太子的说话声,“将宋侍卫给本王关押起来。这宁国公既然如此的不识趣,便由着他了。”众人这才又觉得舒缓了一口气,因为太子并没有马上追究他们的罪责。

    太子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中狠命一甩袖子走了出去,众臣还是不敢擅自乱动一下,因为那手拿银戳的侍卫俱还在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看太子这意思,似乎也没有让他们回府的打算,众臣只得硬着头皮在大殿内继续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太子还是没有回来,有些大臣紧张得地面都滴成了一滩水,可还是没有谁敢率先挪动位置一步。

    太子走了出来,径直往承乾宫而去。

    武宗皇帝身着明黄色的龙袍,无力地跌坐在偌大的龙椅上,忧伤地望着外面数目不少的侍卫,刚才一路行来,这些侍卫已经出手镇压了不少意图拯救自己的人,整个皇宫现在是尸横遍野,鲜血满地,力图解救自己的人都已经被他们斩杀得差不多了,自己如今想要依靠这些皇宫侍卫将自个从这里救出去看来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了,唯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够调动自己的人马回来围杀太子的人,可惜,京中的精卫队现今已落入太子的手中,自己想要从京中调兵,那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能够能从边防调兵回来,可这边防与京中的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遥远,远水当真是救不了近火啊。

    怎么办?如今这种情况该如何翻牌?武宗皇帝陷入了沉思中,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

    太子在这个时候走进了承乾殿,一脸的志得意满,“父皇,你的禅位诏书打算什么时候交给儿臣?儿臣劝父皇还是不要束茧自缚为好。”

    武宗皇帝怒叫道:“没有禅位诏书,有朕在的一天,朕就绝不会给你禅位诏书。”

    “父皇又何必如此固执呢?父皇当皇帝与儿臣当皇帝还不是一样,只要父皇肯将这禅位诏书交给儿臣,儿臣一定会让父皇安心地颐养天年的。”

    “你这逆子,你这是打算谋朝篡位,朕是绝对不允许的。”

    “谋朝篡位,父皇,你这词用得好啊,正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皇当初篡夺了自己皇兄的皇位,儿臣遗传了父皇的基因,今天倒是有样学样,学起父皇当年的那一派作风来了。”太子一脸的讽刺,嘴角挂起了一抹冷笑。

    武宗皇帝却是震惊地从龙椅中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与厉声质问,“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难道当真以为这世人都不会知道此事吗?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史官与百姓只不过是震慑于您的余威,不敢当着你的面说起此事罢了,其实,谁的心里不明白此事。”说到这里,太子蔑视地再次紧盯住武宗皇帝,一字一顿道:“父皇既然都开了这先河,儿臣又如何做不得此事,儿臣之所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仿效父皇罢了。”

    “你这逆子,你竟存在着这样深的心思,亏得朕这么多年来对你敦敦教诲。”武宗皇帝一脸的痛心,手紧捂住了肚子,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儿臣这也是多亏了父皇往日的教导,关于这一点,儿臣也还是要感激父皇的。”

    “你滚,你马上给朕滚,朕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儿臣是可以马上滚远的,只要父皇即刻将这禅位诏书交给儿臣。”

    “你妄想,有朕在的一日,朕就绝不会将这禅位诏书交给你。”

    “父皇难道当真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儿臣了,儿臣这就出去对众臣说,父皇突发暴病薨了,临死前让本王赶快登基,相信朝中的老臣听了这话后,再是反对本王,也一定会辅佐本王登基的,不是吗?哈哈哈……”太子发出了张狂的笑声。

    “你想干什么?”武宗皇帝变得惶恐起来,一脸惊惧地望着太子,手都紧缩成了一团。

    “干什么?父皇难道不知道吗?父皇当初不也是这样对先皇的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武宗皇帝惊惧起来,这事是自己心内的秘密,这么多年来,自己总是怕回想起此事,静下来时,脑中不自觉就会浮现出皇兄临死前死不瞑目的样子,十几年前,自己也是如今天这般对着皇兄逼宫,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自己逼迫皇兄,而如今,却是自己的儿子在逼迫自己,难道这冥冥之中当真有报应之说。

    不,自己绝不相信冥冥之中有报应之说,这种说法太过于荒谬,武宗皇帝摇了摇头,心里暗恨起来,怪只怪自己的父皇太过于宠爱皇兄,自己明明是与他一母同胞所生,但父皇所有的爱却几乎都倾注在他身上,自己随时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看着皇兄时那难得流露出来的慈祥与和蔼目光,就如一个平常人家的父亲,可在自己的身上,有的永远都只是冷漠。

    皇兄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挡住所有人的视线,上天似乎把所有的眷顾都给了他,自己不服气,一直都在心里暗暗鼓气想要与他一争高下,可无论自己如何的叫嚣,他总是不当一回事,总笑着说自己还是小孩子,可是这个小孩子也总归有一天是要长大的,等这个孩子的羽翼丰满之时,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抢夺他皇兄的一切,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包括母后的目光,他做到了,如果没有今天所发生的这件事,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成功了,父慈母孝,这是天下所传颂的让多少人争着学习的楷模啊!

    武宗皇帝陷入沉思时,耳旁忽地又传来了太子那清晰的说话声,“关于这件事,儿臣一早就曾经派人前去查探过,尽管皇家的史书中并没有确切记载过这件事。”

    “那你都查到了一些什么?”惊惧之下的武宗皇帝很快就回过了神,掩饰性地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盯视着武宗皇帝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儿臣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只知道父皇当初在先皇的饭食中派人下了慢性毒药,等先皇身体虚弱时,父皇再对他进行逼宫,只是先皇一直到死,都没有将禅位诏书下达给你,你手中的禅位诏书是假的,就连这玉玺,也都是假的。”

    “哈哈,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这件事,就是因为你知道了这些,你才一早就命人制造的龙袍与玉玺吧?”

    “是的,父皇当年既然都可以以假乱真,儿臣今天为什么就不可以?”

    “原来你是事先就做好了准备想要对朕逼宫,你这番心思倒是藏得深啊!”

    “谢谢父皇夸赞,虎父无犬子,儿臣这只不过是跟父皇学罢了,父皇今天如果不写下这禅位诏书的话,儿臣也自有办法应付外面的那一帮臣子,父皇就在此好好休养吧。”

    “你这逆子,当真是反了。”

    “这不都是跟当年的你学的吗?”太子回头朝着武宗皇帝露出一抹冷笑,甩甩衣袖走了出去。

    勤政殿大厅,众臣还在面面相愕之际,太子已经悄然走了进来,孙公公紧随在后,太子朝孙公公示意了一下,孙公公颤抖着两脚,抖擞着精神力图镇定地宣读起了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岁已高,实在是不堪国事之烦扰,现将皇位传给太子,即日起登基为皇,钦此。”

    “陛下万岁万万岁。”所有的老臣顿时跪成了一片。

    “平身。”太子发出了呵呵的轻笑,“本王明天就要登基了,为免后顾之忧,今晚就委屈众臣在皇宫歇息一晚了,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没有。这是臣的福分。”众臣的高呼声顿时充斥于整个大厅,众人的心里虽然都清楚地知道太子说是留他们在皇宫住宿一晚,实是变相扣押,但众人还是不敢反抗,刚才宁国公的下场,众人可都还是历历在目,印象深刻。

    太子再次发出了呵呵的轻笑,“今晚就委屈众卿家了。”

    “一点也不委屈,这是臣等天大的福分。”高呼声又响成了一片。

    是夜,轩辕国皇宫一切都在有条不絮地进行着,太子自今天命孙公公宣读了圣旨后,便立即派人将继位诏书张贴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半天的时间内,这消息就如长了风一般吹遍了罗刹国的每一寸土地,听到这消息的人没有不愕然的,太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登基为皇了,武宗皇帝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众人私下都在讨论这件事,但终归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大家也就不再提起了,在心中默认了这件事,其实,对于老百姓来说,谁能够给他们三餐温饱,他们就拥护谁做皇帝,倒也不是太在意明天谁做皇帝的事情。

    太子的一天都在忙碌中,倒也没有顾得上处置宋侍卫,宋侍卫只是被人看守了起来,宁国公被人抬进了太医馆,交给了太医医治。

    皇宫内一派忙碌的景象,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暗潮汹涌。

    羿日一大早,宫人就忙碌起来给皇宫挂上大红色的丝绸,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乐,昨天的血腥味经过一晚上的洗涤后,已不知道冲刷到何处。

    辰时左右,睿宗皇帝上官烨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冠冕,一脸喜气地向勤政殿走去,勤政殿此刻已经汇集了数以百计的官员,待听到宫人那高亢的嗓音传来,“睿宗皇帝驾到。”众臣立即跪了一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睿宗皇帝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发出惑人光芒的龙椅,眼里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

    孙公公从睿宗皇帝身旁走了出来,朝着众臣大喊:“睿宗皇帝登基大典开始,奏乐。”

    一旁的乐师死命地吹奏起来,睿宗皇帝踏上红地毯,一步一步朝高台上的龙椅走去,近了,近了,睿宗皇帝的眼里露出了笑意,等过了今天,自己就是轩辕国名正言顺的皇帝了,到时候还有谁敢来反抗自己,这个时候,就在这个时候,大殿外却传出了一道高亢的嗓音,“你不能登基为皇。”

    “为什么?”众臣的心里皆升起了一股疑惑,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来打乱睿宗皇帝的登基大典,顺着视线望过去,众人只见到一名身着月白色锦缎长袍的少年站在大殿外不远的距离处看着众人,此人面如冠玉,眼睛炯炯有神,正是周王。

    “皇兄,你不能登基,你这是谋朝篡位。”周王清亮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眼睛清澈明亮。

    “休得胡言乱语,父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了朕,哪来的谋朝篡位。”睿宗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急色与阴狠,最终又归于平静。

    “是吗?父皇当真会将皇位传给你吗?恐怕是你是用了残忍的手段逼迫父皇吧,父皇的身体一向都很硬朗,又岂是你圣旨中所说的身体不适,依本王看,你必定是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逼迫父皇。”周王厉声质问道,“如果父皇当真是心甘情愿将这皇位禅让给你的,那他此刻为什么不出现在这里,还有,本王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想要进去探望父皇,为什么总有人阻拦着。”

    “皇弟,你话太多了,来人,将他拉下去。”睿宗皇帝一脸的恼怒,真晦气,这周王什么时候进来不好,偏要在自己登基的这个关键时刻,眼看着自己就要登基成功了,不想,终归是被他打扰到了。

    “你们不要拦着本王,本王想要去见父皇。”周王与前来捉拿他的侍卫战在了一起,不时地大声嚷叫起来。

    睿宗皇帝的脸黑白交加,顿时冲着与周王战成一团的侍卫大声怒斥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对付这么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侍卫听到睿宗皇帝的怒吼后,立即加快了步伐,之前,他们虽然听到了睿宗皇帝的指示,但基于周王是一介王爷,并不敢全力对付,现如今,认清了形势的他们立即六亲不认,处处对着周王痛下杀手,周王的武功本就不是极其高强,很快就被众侍卫掣肘住了,周王不断摆动手臂,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边摆动边嚷叫起来,“你们快放开本王,本王要去见父皇。”

    “将他压下去。”睿宗皇帝怒吼起来。

    “是,陛下。”

    此时,众侍卫还待押着周王下去,不想斜里却突然走过来一个身着大红色丝织水仙裙的年轻女子,一脸愤怒地朝这些侍卫嚷叫道:“你们快放开本宫的夫君,要不然,本宫绝对会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众侍卫面面相觑,但还是恭敬地行起了礼,“见过王妃。”

    “起来吧。”朝阳公主紧着朝周王继续走过去。

    “你怎么过来了?小心腹中的孩子。”周王盯着朝阳公主稍微有些凸出来的肚子,不放心地道。

    “你刚才匆匆忙忙从府中跑了出来,我便知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便也急着赶了过来。”

    “快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妇人该来的地方。”周王嚷叫起来,眼里难得地露出一丝柔情,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居然会跑来看自己,她这是担心自己吗?

    “我不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去那里我便跟着你去那里。”朝阳公主的神情变得坚定起来,自己嫁给他都快有半年之久了,这个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心里可是一清二处,能够嫁给他,自己感到很安慰,他要去那里,自己这便跟着他去吧。

    “不许胡闹,你自己不注意不要紧,可要注意腹中的孩子。”周王不放心地叮嘱道。

    朝阳公主的脸霎时闪过一抹羞赧,娇嗔道:“你就知道孩子,难道孩子在你的心中才胜过一切吗?”

    “好了,不要再任性了,快回去吧。”周王拉下了脸,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不回去,我是麒麟国的公主,一旦我出了事的话,我的皇兄必定会出兵替我讨还公道的,所以说,他们如果敢动你的话,本宫这也就陪着你一起下黄泉。”朝阳公主的脸在这一刻变得明媚起来,神情一片坚定。

    周王刹那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朝阳公主灼伤了,待回过神来后,赶紧清了清嗓子,掩饰着道:“你还是快回去吧,皇兄必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朝阳公主不放心地瞧了瞧周王,眼角的眉梢又睨了睨睿宗皇帝。

    睿宗皇帝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极其难看,心里的怒火升腾到了极点,今天本是自己的登基大典,不想,却被眼前的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掉,让自己不断地延迟登基的时间,孰可忍孰不可忍,立即怒叫着对这两人道:“你们谁也不能走,立即将他们两人给朕押下去。”

    “是,陛下。”

    “你们敢押本宫试试看,本宫要是少了那么一根头发,本宫一定叫我皇兄踏平你们轩辕国。”朝阳公主叫嚣起来,侍卫一脸为难地看着睿宗皇帝。

    “押下去,不要管她说什么。”睿宗皇帝恨恨地盯了朝阳公主一眼,朝众侍卫挥了挥手。

    “是,陛下。”

    “我自己走,你们不要拖着我。”殿外一时间充斥起的都是朝阳公主的怒叫声。

    周王与朝阳公主被拉了下去,四周一片静穆。

    睿宗皇帝将一直都凝视着他们的目光收了回来,暗思此次该可以继续进行自己的登基大典了吧,好些大臣看到周王出现后,眼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大抵都希望周王可以阻止睿宗皇帝的登基,不想,周王最终还是败下了阵,也难怪,这周王一向都不涉及朝廷之事,并没有什么势力,好在睿宗皇帝也是看在他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份上,这才只是派人将他压了下去,要是其他皇子,特别是燕王如此强有力的对手说出周王刚才那样一番话的,估计睿宗皇帝此刻早已经拿他杀鸡儆猴了。

    在登基大典还要继续进行下去的那一刻,皇宫外却传来了如雷的鼓声,伴随着而来的是老百姓闹哄哄的声音,“不能让上官烨登上皇位,天会将灾祸的,支持上官煜当皇帝,他才是老百姓的福星。”

    这声音越来越高亢,不断传入众臣与睿宗皇帝的耳中,所有的人这一刻都疑惑起来,这就是怎么一回事?

    宫门外的声音愈来愈高涨,似乎还发生了骚乱,不时可以听到百姓与侍卫的争吵声,睿宗皇帝示意人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却一味持续进行自己的登基大典,众臣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睿宗皇帝这次的登基大典居然还会被人打断开来,此次打断登基大典的不是别人,而是蜀王。

    微曦的晨光中,蜀王身着一袭大红羽纱面宝相花刻丝锦袍,浓密的墨发一泻而下,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如上弦月一般的浓眉,英挺到极致的鼻梁,紧紧地抿着的性感薄唇,无一不在张扬他的高贵与俊美,当他降落在地面时,他的脊背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一种巨大的坚韧力量。

    众人有着一刹那的恍惚,眼前之人,好些老臣依稀透过蜀王的身影看到了昔日的先皇,面前这名邪魅俊美的男子全身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光芒,与先皇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孔,众人如果不细察的话,几疑是先皇降世。

    “见过蜀王。”好些老臣惊诧于蜀王所流露出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不自觉就恭敬地朝他跪拜下来。

    睿宗皇帝对着蜀王怒目相向,大声呵斥,“你不好好地呆在你的蜀王府,跑来这里干什么?”

    “本王是来阻止皇兄登基的,皇兄不是顺应天命登基之人,皇兄这一登基,怕会给天下的百姓带来灾难。”蜀王神情认真地看着睿宗皇帝,嘴角勾起了一个绝美的弧度,乌黑的眼睛变得深邃起来。

    睿宗皇帝的脸一下子惨白无色,怒叫道:“你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什么又是顺应天命?朕不是顺应天命的人,难道你才是?”

    蜀王的脸一下子变得冰冷下来,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让人忽视的与人完全隔离开来的冷漠气息,“是与不是?皇兄心里有数,可不是皇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这皇位适合你的。”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来人,立即将蜀王给朕拿下。”睿宗皇帝朝着侍卫怒吼起来,整个人处于极其愤怒的状态,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一次又一次阻止自己登基,它日,等自己空闲下来时,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数十名侍卫手持银戳朝蜀王攻了过来,只见蜀王就那么一挥手,周身便涌现出一种光环,那光环以极快的速度向奔跑过来的侍卫袭去,众臣也就眨了那么一下眼睛,待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所有的侍卫已经全部鲜血淋漓地扑倒在地面,似是已经昏死过去,众臣与睿宗皇帝皆大吃了一惊,万想不到蜀王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宫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响,众臣还在疑虑之际,一名身着侍卫已经如风一样跑了过来,声音有些发颤地对着睿宗皇帝道:“禀陛下,老百姓已经攻进了城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难道没有派人拦截他们吗?”睿宗皇帝怒叫道,脸色一片铁青,今天是自己登基的大好日子,不想却一连发生这种令人沮丧的事情,实在是晦气得很,难道自己命中注定真不该坐这皇位,睿宗皇帝琢磨起来。

    面对睿宗皇帝的厉声质问,侍卫抖了抖身子,强装镇定地道:“不是属下等不尽心拦截百姓,而是百姓中涌进来的人数并不少,又不敢全部把百姓都杀了。”

    “饭桶,你们不会杀了几个百姓以儆效尤吗?”睿宗皇帝继续怒斥道,脸上的青筋眼看着都要爆了出来。

    “陛下,属下起初也是这样的,老百姓看到鲜血淋漓的人头后,的确安静了那么一小会,只是随后,老百姓却是更加的发怒了,在一些人的煽动下继续嚷叫起来,还不断冲向皇宫,我们的侍卫再想砍杀他们,却被一群武功高强的人全部格杀掉,无奈之下的我们关上宫门,但时间不长,老百姓却已经攻开了宫门,现在正朝这边涌过来呢。”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朕要你们还有何用。”说着话的同时,睿宗皇帝突然就出手朝那侍卫袭击过去,侍卫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睿宗皇帝的手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胸膛,瞬即晕倒过去。

    众臣又是一愣,睿宗皇帝这性子也太残暴了吧,一句话说得不当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要是他今天顺利登位的,自己等人日后岂不是天天都要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就连原先一味支持他登位的众臣,看到眼前如此惊秫的一幕,眼睛都瞪大了,心里也颇有微词,只是迫于现下的形势,缩头乌龟似地没有表现出来。

    “继续登位。”沉吟了小半饷的睿宗皇帝坚定地抬起了眸子,谅外面的老百姓一时半刻也攻不进来,等他们都过来时,自己早已经顺利登位,到时候米已成炊,相信他们那时候再想闹出一些事情,也是无计可施,只是,睿宗皇帝想到了外面还在闹着的老百姓,却忽略了一个人——蜀王,睿宗皇帝的侍卫对付不了蜀王,蜀王此刻可还光明正大地站在这大殿的门口外呢!

    “皇兄不能登位。”蜀王冷然的声音再次打醒了睿宗皇帝的遐想。

    “来人,务必将蜀王给朕拿下。”睿宗皇帝继续高嚷起来,人似乎已经有些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多于上次几倍人数的侍卫迅疾朝蜀王奔来,蜀王轻蔑地朝他们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就连这眉头都不皱一下。

    睿宗皇帝回转了身,想着现在终于可以进行自己的登基了,这心就美滋滋的,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居然还是有人不怕死地继续打断了他的美梦。

    “陛下,老臣认为,作为一个圣明的君王,应该先倾听百姓的心声,俗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睿宗皇帝愤恨地瞪了此人一眼,发现说这话的人竟然是镇国候,这心就更加的怒不可遏了,如果不是眼前这人养的好儿子,自己现今何至于要选择这种逼宫的方式,都是他养的好儿子,自己辛辛苦苦培值这人的儿子成为自己的亲信,不想临到头,他居然出卖自己,实在是太可恨了,看见此人,就会想到他那可恶的儿子,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既然如此,朕这就派镇国候替朕辛苦走一趟,听听这百姓的心声吧,镇国候可不要辜负朕的信任与期待啊!”睿宗皇帝深眸一凝,心思转了几转,顿生一个好主意。

    “这……”镇国候的神情似乎颇有些为难,心里早已经骂开了,老狐狸,自己开口说这话,本是想阻止你的登基,不想却被你看穿了,谁不知道去抚慰这些冲动之下攻进皇宫的老百姓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却偏派我去。

    “怎么,镇国候不愿意替朕分担任务,还是说镇国候的眼中压根就没有朕的存在。”睿宗皇帝的声调微微提高了一些,说最后一句话时,还微微带出了一些尾音,冷哼了几声。

    “臣不敢,臣这就去办此事。”镇国候恭敬地朝睿宗皇帝拱了拱手,转身走了出去,有些老臣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镇国候远走的背影,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觉,这睿宗皇帝都还没有登位呢,如今就这样排除异己,自己之前并没有投靠他,也不知道他继承了这皇位后,究竟会如何对付自己,想到这里,好些老臣的心里不免有着几分的忐忑。

    蜀王与侍卫战在了一处,由于这次围攻他的侍卫比上次多了几倍的人数,所以,他一时间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看着不断朝他涌过来的侍卫,好看的眉眼不禁轻皱了一下,睿宗皇帝不经意瞥了外面一眼,待看到蜀王此刻被自己的人围攻着脱不开身,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意,登基大典的乐声响了起来,只是此时,睿宗皇帝已经来不及登基了,因为老百姓已经攻了进来,这响声一时间贯彻整个云霄,众臣都回过了头,诧异地望着群情激愤,汹涌而来的人群,走在人群当中的是一名面容极其冷峻,身着黑色缎袍的年轻男子,这男子有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百姓,人群中有着许多这样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看到蜀王被围攻,不自觉就走出几个人朝那些侍卫攻击过去,令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年轻黑衣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一出手就是杀招,招招致命,有了他们的加入,蜀王一方很快就扭转了趋势,片刻的时间而已,所有的侍卫都被解决殆尽,鲜血流了一地,众臣惶恐地看着这一切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地上演,忘记了呼喊,也忘记了呼吸。

    待所有的一切的侍卫都消失之后,这些黑衣人又回到了百姓当中,看得出,百姓这一刻的情绪比较高涨,一直都在高喊着,“不能让上官烨当皇帝,他会祸害天下苍生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臣都疑虑起来。面对老百姓已经冲进皇宫,逼迫着不让自己登基这样的大事情,睿宗皇帝再是气愤,再是心急,此刻也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登基大典。

    “这是怎么一回事?”睿宗皇帝向孙公公询问起来。

    “陛下稍等,老臣这就去询问一下。”

    “快去快回。”

    “是,陛下。”

    一炷香的时间内,孙公公终于小跑着进来了,脸色一片惊恐,说话时,这声音都打起了颤,“禀陛下,那些老百姓说陛下不能当皇帝,因为,因为最近不断有人在采石时发现了一些不利于陛下登基的流言,而且不是一处发现这些石头而已,而是多处,所以众人一听说陛下要登基,群情立即愤怒起来。”

    “什么?竟然有这样的事。”睿宗皇帝愤怒地叫嚣着,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众臣听到这消息后,皆面面相觑,实在是太惊诧于这个消息了。

    “陛下,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不能将这些百姓全部都杀了。”拥护睿宗皇帝一派的人担忧不已,还不等睿宗皇帝示意,已经面露忧色。

    “要不派人将这些百姓全部关押起来。”

    “不可,这会更加引起群愤的,到时候就不止是这帮人,而是天下的老百姓都要起来反抗陛下了。”

    “怎么办?又不能杀了这些老百姓,他们又闹着不让陛下登基,难道陛下今天真的……”

    “住口,朕今天无论如何都是要登基的。”怒极不已的睿宗皇帝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话语,胸脯激动地上下起伏着,只觉得今天这一口气实在是再也咽不下去了,自己不就是想要登基吗?这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自己,实在是太可恨了,自己今天说什么都要登基。

    “继续登基,不要管这些人,要是有谁胆敢闹进来的,杀无赦。”睿宗皇帝的眼里放射出一个浓浓的杀气,就连他的周身,此时也满是浓厚的杀气。

    “陛下,不可。”有个老臣出声提醒道,不想,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就受到了重击,顷刻间如鹞子一样飘飞出去跌落在地面。

    众臣惊惧地看着气怒到极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的睿宗皇帝,心内对他的不满又加深了一层,只是恐惧于他手上现如今的兵力,硬是没有吭声。

    登基大典的乐声又继续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就高亢地喊了一声,“先皇武宗皇帝死了。”

    “什么?是谁杀死的?”群情更加激愤起来。

    “是上官烨杀死的,据查是他派人给先皇喝下的毒药,那毒药与燕王妃所喝下的毒药一模一样。”

    “这人太凶残了,为了登基居然连自己的父皇都要杀,我们坚决不能让他登基。”

    “坚决不能让他登基,坚决不能让他登基。”越来越多的老百姓加入了队伍当中,群情就如汹涌着的河流,发出了愤慨的声音,这一次,侍卫无论如何的阻挡,老百姓还是继续往前走,想要进来这勤政殿,嘴里呐喊着:“给先皇讨一个说法,不能让上官烨当皇帝。”

    “他连自己的父皇都敢杀,这样的人不能当皇帝。”

    “怎么办?陛下。”眼看着老百姓就要冲破防线跑了进来,众臣这一刻都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这些老百姓闹腾起来可都是不要命的,这可怎么办是好?

    “杀无赦。”睿宗皇帝咬紧牙下了死命令,皇宫侍卫与老百姓顿时斗在了一起,只是这次真的是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这些侍卫都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那不断从老百姓当中跳腾出来的身着粗麻衣服的人斩杀殆尽,这些人出手极快,俱是一招致命,老百姓没有受到多大的损伤,皇宫侍卫队被被斩杀了不少,睿宗皇帝看着这一切,脸都扭曲起来,大怒道:“弓箭手,弓箭手何在?”

    刷刷刷,不计其数的侍卫手持弓箭出现在皇宫城墙上,睿宗皇帝发出了张狂的声音,“射。”

    众臣的心颤了几颤,真怕下一秒就看到这些老百姓尸横遍野的哀鸿景象,不想,众臣倾听了几秒钟,也没有听到侍卫发出射杀的声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众臣不由自主就凝目望过去。

    红色的城墙上,侍卫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不断闹哄哄的人群,并没有出手的打算,睿宗皇帝有着一刹那的愕然,待回过神来后,立即就朝这些侍卫怒吼道:“你们难道都是死人吗?给朕射杀。”

    红色宫墙上的侍卫还是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命令。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睿宗皇帝这一刻也隐隐发现了事情的不妙,眼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蜀王却是在这个时刻发出了轻蔑的笑声,“皇兄,你可要看清楚了,这些人究竟是不是你的人?”

    “什么?难道这些人都是你的人?”睿宗皇帝惊惧地后退了两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蜀王隔着不远的距离朝睿宗皇帝笑了笑,嘴角边挂起了一抹嘲讽,“皇兄知道得还不晚。”

    “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朕明明一早就已经安排好弓箭手的。”

    “怎么不可能,你可以事先安排,难道本王就不可以将他们换成自己的人吗?”

    睿宗皇帝的眸子在这一刹那变得深邃起来,语带质问地道:“你换了人?”

    “是的,皇兄够意外吧?”蜀王再次对着睿宗皇帝笑了笑。

    “是够意外的,皇兄万想不到皇弟的野心如此大,竟想着逼宫。”睿宗皇帝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意。

    “错,本王这不是要逼宫,而是要顺应天命将祸害天下苍生的意图谋朝篡位的奸佞小人拉下马,阻止他登位。”蜀王一脸的淡笑,眸子一片冰冷。

    “这些人都是你煽动过来的吧?”睿宗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了然,今天这事发生得也实在是太怪异了,老百姓怎么就那么巧地在近段时间发现了这些不利于自己登基的谣言?今天怎么就如此胆大地敢闯进皇宫阻止自己登基,如果不是有人煽动此事的话,自己相信这些愚昧的被压在底层的老百姓绝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蜀王轻笑着向睿宗皇帝走了过来,皇宫侍卫想要阻止他,但想到自己刚才所亲眼见到的他那登峰造极的武功以及他那绝不手软的下手方式,这拦截的刀才刚伸到一半又立马收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他踏过勤政殿的大门,向里走了进去。

    蜀王走到了睿宗皇帝的面前,与他对视起来,一脸的淡笑,“本王实在是不明白皇兄在说些什么,本王并不认为自己有此等本事煽动这些百姓。”

    “是吗?”睿宗皇帝睨了蜀王一眼,感受到他的蔑视,一瞬间,这怒火又再次升腾起来,语气恶狠狠地对着蜀王道:“你以为你带这些百姓与弓箭手过来就可以阻止本王的登基吗?本王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本王究竟有没有痴心妄想?一会你就会知道,本王这次过来,只是想告诉众臣,太子并不是值得你们依附的对象,试想,一个为了顺利登基可以谋杀自己父皇的人,怎么值得你们信任,它日,他的匕首就会对着你们了。”蜀王侃侃而谈,还是一脸的笑意。

    众臣在听到这些话后,神色皆滞了滞,随后陷入了沉思中,认为蜀王所说的话极有道理。

    “你胡说些什么,朕什么时候杀害父皇了?”睿宗皇帝怒气腾腾地用手指了指蜀王,“是不是你派人杀的父皇,你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蜀王还是那一派云淡风轻的表情,气质高雅,“皇兄,你指错人了,武宗皇帝并不是本王杀的,而是你杀的,不信的话,你尽可以去问太医,看看先皇身上所中的毒药是否与燕王妃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皇兄,你做事也实在是太鲁莽了,同一种毒药怎么可以用两次。”

    “朕没有杀燕王妃,也没有杀父皇,是你,一定是你在诬陷朕。”睿宗皇帝再次愤怒地用手指着蜀王的鼻子大骂起来,大失往日的冷静,“是你,一定是你在诬陷朕,你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谋朝篡位?”

    “哈哈哈……”蜀王发出了张狂的笑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端,“本王想要谋朝篡位?恐怕这谋朝篡位的是你们父子俩吧?一个两个拿着一枚假玉玺就妄想号令天下,你当这老百姓与众官都是愚蠢的吗?”

    这一瞬间,众官皆愕然起来,原来,不仅是睿宗皇帝继位之事有蹊跷,就连先皇武宗皇帝的登位也存在着疑惑,莫非,太宗皇帝的死真的存在着迷雾,众臣此时都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睿宗皇帝的心内闪过惶恐,面上,却力持镇定,“朕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假玉玺?什么谋朝篡位,依朕看,你才是想谋朝篡位。”

    “哈哈哈……本王用得着谋朝篡位吗?这万里的江山本来就是我父皇留给本王的,不想,你父皇却狼子野心,在我父皇的饭食中加了毒药意图迫使他交出玉玺,我父皇至死都不交,临到最后,你父皇迫于无奈,这才用的假玉玺并且弄了一份假的圣旨,你以为本王当真不知道此事吗?”说到这里,蜀王略微缓了一口气,试着平息心中升腾起的滔天怒意,这才又缓缓将话说了下去,“不仅如此,你的父皇还不断派人追杀本王,想让本王死在回京的路上,可是,你们是怎么料都没有料到,本王竟然如此的命大,居然还可以活着回来,这实在是太出乎你们的意料之外吧?”

    这一刻,睿宗皇帝觉得自己一直都紧绷着的神经顷刻间就开始土崩瓦解,因为他的心里清楚地知道蜀王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存在的事实,这些事,他一早就曾经派人去调查过,确实与他所说的一般无致,饶是如此,在如今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不愿意承认此事,力图狡辩,“你在说谎,我的父皇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是你自己不忠不孝,你的父皇伤心之下就将皇位传给了朕的父皇。”

    “当真是这样吗?哈哈哈……”蜀王仰天长笑起来,“你以为仅凭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抹杀掉你父皇迫害我父皇的所有真相吗?别人的话你们或许不会相信,但是太后所说的话,你们总该相信了吧?”说到最后两句话时,蜀王的目光已经投向了众臣,漠然的眸子逐一看了一遍在场的众位大臣。

    众臣皆窃窃私语起来,似乎觉得此事的真相似在情理之中但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这个时候,就在众臣皆交头接耳的这个时刻,大殿的高台上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沉重的声音:“本宫可以作证,煜儿刚才所说的话都是真话。”

    伴随着这道声音走进来的是一名身着大红五蝠捧云的刻丝长袄,全身充满贵气但又有些上了年纪的贵妇人,此人正是一直都久居深宫不问政事的裕隆太后。

    “见过太后。”众臣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裕隆太后的嗓音带上了三分的威严。

    “谢太后。”

    “皇祖母,你怎么来了?”蜀王冰冷的眸子微微带了些暖意地看着太后,随之朝太后走了过去。

    “孩子,这么些年委屈你了。”裕隆太后一脸慈爱地伸出手摸了摸蜀王清冷却邪魅到极点的俊俏脸庞,眼里涌出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泪花,动情地道:“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今天,皇祖母终于可以当着众臣的面将当年的真相说出来了,有生之年,哀家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说出来。”

    太后娓娓而谈,“当年,你的父皇发觉自己的身体日渐虚弱,便起了疑心,立即派人追查起此事并给你发了号令,让你疾速赶回来。最终,你的父皇得知是他的皇弟暗中下的毒药,意图谋朝篡位,震惊之余,偷偷命人换了饭食并且将那些给他下毒的人调离了他的身旁,他本以为自己这样做,他的皇弟会因此清醒而收手,不想,他皇弟的野心实在是太大,区区一个皇爷并不能满足他那日益膨胀的野心,有一天,他终于又找到了机会对他的皇兄下手,这一次,他再也不顾念他皇兄以前对他的恩情,直接就给他下了致命的毒药,迫使他交出玉玺并将禅位诏书传给他,他的皇兄说什么都不同意,大怒之下的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皇兄死在他的面前。那个时候,孝惠皇后刚好过来寻找他的夫君太宗皇帝,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惊秫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待要向外喊人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的胸口现今已经被插上了一把刀,鲜血正不断地汩汩往外流,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哀家进去的时候,一下子被吓楞在了当场,孝惠皇后拼尽最后一口气对哀家说‘太宗皇帝是被他皇弟杀害的’,说完这句话,这才昏死过去,死的的时候眼睛还怒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哀家当时哀莫大于心死,弑兄杀父这样的事情历来没有少在皇家上演,可哀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场景有一天竟然会在哀家的面前活生生地上演,哀家当时恨啊!恨不得能够立马手刃哀家的这个小儿子,亏他皇兄这么多年来悉心照料他,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是养了条白眼狼在自己的身边,从那个时候起,哀家的这个好儿子,不用说你们都知道是谁了,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仁孝的武宗皇帝就派人将哀家囚禁了起来,对外宣称哀家身体虚弱,需要静养,十年了,他囚禁了哀家十年,直到哀家的这个乖孙子煜回来,哀家这才得以重见天日,而且还是在他所允许的范围之内,身边也是派了重重的守卫,美其名曰是保护哀家,实际上,却是不放心哀家,怕哀家会把当年的事情泄露出去,十年了,十年啊!哀家还有多少个十年,这就是哀家所谓仁孝的好儿子——武宗皇帝。”说到最后,太后已泣不成声,中间也停顿了好久,试着换了一口气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叙说完。

    听完太后的一番话,好些大臣都唏嘘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所谓的久居深宫,不问世事原来是迫不得已的缘故,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段辛酸的故事。

    “皇祖母,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了。”蜀王宽慰道,脸色微微有些动容。

    “孩子,多亏了你,皇祖母这才得以出来。”太后一脸伤感地紧握住蜀王的手,看得出,此刻的神情颇为激动。

    “皇祖母,这是儿孙该做的,是儿孙不孝,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在您身旁侍奉你老人家。”

    “这事不怪你,都是哀家没有养好自己的儿子。”

    啪啪啪,蜀王与裕隆太后还在互诉衷肠时,耳旁忽地就传来了大力拍手的声音,两人不由得就顺着这声音凝目望过去,不远处,睿宗皇帝正一脸嘲讽地望着这两人,嘴角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皇祖母,您难道不觉得你说的这个故事太过虚假吗?父皇这么多年来悉心照料你,不想临到头却被你说得这样一文不值,你让他情何与堪?世人皆知,你一直都偏疼自己的大儿子,今天,你该不会是因为要帮助您一直以来偏疼的这个人的儿子就故意捏造的谎言吧?”

    是啊!事实该不会就是这样吧?众臣都疑虑地望着裕隆太后,原本因听了太后一番话都微有些动摇的众臣此刻都心思微妙起来,内心并不否认睿宗皇帝所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有些老臣还清楚地记得先皇在世时,与裕隆太后都极其的宠爱太宗皇帝,那怕他最后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娶了一个民间的女子为妃并且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先皇与裕隆太后也没有太多的责怪。

    太后愤怒地一甩衣袖,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睿宗皇帝,“你也不用试图狡辩了,哀家所说的是与不是事实,只要一比对这玉玺就会知道,哀家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你手上的玉玺一定是你找人伪造的,你父皇的也是,你们手上所拿的一定都是假玉玺。”

    是啊!只要一比对这玉玺,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众臣此时都活络开了心思,武宗皇帝的皇位如果真是从太宗皇帝处传承来的,那武宗皇帝手上所拿的一定是真的玉玺,同理,睿宗皇帝手中此刻也必定握着这真的玉玺,而事实如果相反的话,就说明太后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极有可能是所有的事实真相,武宗皇帝是因为逼宫这才坐上的位置。

    “这……”睿宗皇帝的脸微微露出了一丝的彷徨,只是很快又稍纵即逝,仿佛从不曾在他的脸上出现过。

    “皇兄不敢吗?还是说皇兄这皇位真的是逼宫来的?”蜀王冷笑地望着睿宗皇帝,唇边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顿时邪魅暗生。

    众臣都静了下来,暗中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既有期盼睿宗皇帝拿出真玉玺的也有暗自祈祷睿宗皇帝不能拿出真玉玺的,只是,众人猜到了开始,却还是没有猜到结局,就在众人都盯着睿宗皇帝,盼着他下一秒就拿出那玉玺比较时,不想,睿宗却趁着这个时机挟持了裕隆太后,待众臣反应过来时,只见睿宗皇帝的右手两个手指已经紧掐住了太后的咽喉,对着蜀王发出了狂妄的笑声,“你不是一向都对这个老太婆仁孝有嘉吗?今天,本王就让你做一个选择,你是要选这老太婆还是选皇位?”

    “这……”蜀王的眼里涌上了一抹犹豫,裕隆太后的眸子里却满是悲凉的意味,自己的这一生身份尊贵,不想,却总是被自己的亲人弃如敝履,关键时刻总是拿自己作伐,先是前十年的囚禁,到如今的被人挟持,生生地扼住喉咙,一个是自己的好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乖孙子,还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胜过一代。

    “本王是否答应你不要这皇位,你就会放过皇祖母?”蜀王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

    “哈哈哈……你会舍得这皇位吗?你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啊!本王一日不登基,就不会放过这老太婆。”睿宗皇帝再次发出张狂的笑声,不屑地扫了蜀王一眼。

    “她是你的皇祖母,你不能这样对她。”蜀王一脸的义正言辞。

    “皇祖母,皇家的亲情比纸还要薄,你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吧?”睿宗皇帝一脸嘲讽地望着蜀王。

    “本王以为你起码还会顾惜一下她是你的皇祖母而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这皇位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另外,朕要这真的玉玺。”

    听着他们的对话,裕隆太后的眸子越来越哀伤,整个哀伤之情似乎都要蔓延开来,周围也跟着染上了悲凉的气氛,可是这个掐住他喉咙的乖孙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神动,还在与蜀王讨价还价起来,哀莫大于心死,太后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都要冰封起来了。

    “好,本王答应将这皇位让给你,至于这真的玉玺,本王也可以交给你,只要你可以放过皇祖母,在她的有生之年好好侍奉她。”蜀王最后一锤定音,之后没有多说什么。

    太后浑浊的老眼倏忽就睁了开来,亮晶晶地望着蜀王,一脸的悲戚,“孩子,你这是何苦,你等了十年才能拿回那本该属于你的一切,你实在是不该为了皇祖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蜀王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对着裕隆太后道:“谁叫你是孙儿的皇祖母呢?只要您一天还是孙儿的皇祖母,孙儿就有责任有义务救您。”

    “好孩子。”说完这句话,令众人意料不到的是,裕隆太后居然在众人无法想象的情况下对着睿宗皇帝的肚子重力一击,睿宗皇帝的肚子处传来一股疼痛,手立即就松了开来,在裕隆太后想要逃离的瞬间,手掌已经狠狠地朝裕隆太后的背部重重地拍了过去,蜀王惊现这一切,迅疾奔了过去,手快速地朝睿宗皇帝袭去,恼怒之下的睿宗皇帝没有躲避,迎着这掌锋继续狠命地朝裕隆太后挥去,寂静的大殿内突然就发出一股巨大的砰响,原来是睿宗皇帝跌落在了地面,中了睿宗皇帝一掌的裕隆太后因被蜀王接住的缘故这才没有被摔出去。

    睿宗皇帝口吐鲜血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蜀王来不及察看他的情况,只一味哽咽着微哑的嗓音对着裕隆太后呐喊道:“皇祖母,你没有事吧?”

    裕隆太后的嘴角渗出了几抹血丝,蜀王一脸愧疚地望着她,眼内氤氲一片,注意力全都放在裕隆太后身上的他,一时间没有留意到有一个身影慢慢地,慢慢地朝他挪动过去,待众臣发出惊呼声时,这个身影已经快速地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蜀王袭去,没有反应过来的蜀王整个后背都曝露在对方的视线中,背部受到了重重的一击,而更出乎众臣意料之外的是,随着睿宗皇帝的这一击,还不见蜀王有任何的动作,睿宗皇帝整个人都已经飘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面,发出比上一次更加巨大的砰响,这一次,睿宗皇帝已经没有那么的幸运了,跌落地面的他不住地口吐鲜血,脸色一片青紫,片刻的时间,就昏死了过去,从头到尾 ,蜀王都没有顾得上处理睿宗皇帝的事情,只是看着太医神情凝重地替裕隆太后把脉。

    “太医,皇祖母她……”蜀王的眼里一片悲色,太医替皇祖母诊脉的时间过长了,这让他的内心隐隐感到了一股不安。

    太医再次轻瞥了一眼昏睡过去的裕隆太后,对着蜀王摇了摇头,“心脉已碎,求生意志已无,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是药石无灵。”

    “怎么会这样的,你们不是太医吗?本王要你们医治好她,要不,本王就把你们全部都杀了。”蜀王发出了愤怒的声音,眼里一片悲戚,早已失却了往日的冷静,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只有皇祖母一个亲人了,不想今日,她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王爷饶命啊!”太医顿时跪成了一片,颤抖着身子,发出了惶恐的声音。

    众臣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俱不敢吭声。

    “煜,还是先送太后回寝宫吧,地面凉。”靖王从众臣中走了出来,眼里带上了三分的悲戚,刚才的那一刻,自己也本想出手救太后的,无奈距离太远,睿宗皇帝的武功又非泛泛之辈。

    “是啊,还是先送祖母回去吧。”燕王也开了口,神色颇为复杂,上一刻,自己本以为能够登上皇位的是自己的皇兄,心中大为不服,自己与他的战斗这都还没有开始呢,不想这皇位就旁落在他身上了,没有想到的是,这圈子兜了那么久,皇位就回到了自己这位皇兄——蜀王的身上,只因自己父皇的皇位来历不正,而自己的这位皇兄,却是真的玉玺持有者,就连皇祖母都出来替他做了证,如今又发生了皇兄这样宁愿挟持皇祖母也不敢将玉玺拿出来对证的事件,更加证明了皇祖母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极有可能就是全部的事实——自己父皇的皇位是谋夺来的,是杀了他的皇兄——先皇而抢来的。

    “嗯。”蜀王抬起了头,漆黑的眸子有些通红。

    太后被人带了下去,蜀王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命人放外面的老百姓进来并派人验看了一下睿宗皇帝的情况,侍卫伸出手到睿宗皇帝的鼻端下探听了一下,随之摸了摸他的手臂,发现他的手臂此刻一片冰冷,似乎已经死去了,便恭敬地对着蜀王回禀道:“禀王爷,睿宗皇帝已经没有呼吸了。”

    “是吗?”蜀王上前察看了一番,待看到睿宗皇帝此刻真的已经没有呼吸了,神色晦暗不定,最后也只是吩咐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孙公公,“你派人按照太子的待遇好好地安葬他吧。”

    “是。”孙公公恭敬地应了声。

    这个时候,走在百姓前头的那几名闹事者已经被人带进了勤政殿大厅,蜀王一脸严肃地望着他们,“你们为什么要闹事?”

    “我们并没有闹事,只是坚决反对上官煜登基而已。”领头的那名黑衣人不着痕迹地望了蜀王一眼,不卑不吭地答道。

    “哦,你们为什么要反对他?”蜀王一脸的不解。

    黑衣人朝后面的老百姓示意了一下,就见人群中递过来一块青砖,黑衣人接了过来,随之将他递给了孙公公,孙公公谨慎地将它接了下来,不经意间看到上面的字体,愣了楞,随之恭谨地将它交给了蜀王,当那字体清晰地映入蜀王的眼中时,蜀王有着片刻的愕然,只见那一寸见长的砖石上居然清晰地镌刻着如下几个大字:烨祸苍生,煜佑天下。那砖石一片青黄,看得出有些年代了,字体用的也是古老的文字,不像是新刚刻上去的,众臣不由得都是一惊,难道上天真的预警来了?难道蜀王才是真的命定天子?

    “这砖石你们是从哪里发现的?”蜀王的心里划过一股清明,脸上却一片疑惑。

    “京城附近的几处采石场,另外,听说京城外也不断有人发现了诸如此类的砖石。”黑衣人耐心地解释道。

    “哦。”蜀王清应了一声。

    此时,众臣皆惊诧起来,这不就是各处都开始出现诸如此类的砖石了,这事难道真是上天在示警?

    黑衣人一脸恭敬地面向蜀王,谨慎地道:“据本人所知,所有的皇子中只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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