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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绍庭派给周旭尧的人,自然不会太差。
一通电话,把秦桑所在的位置给确认了下来,那是一片老城区,最近已经准备要拆了重新开建,而这里的土地使用权所有者,正是陆禹行。
周旭尧眉目凝冷,如水珠结成冰,他将那叠资料随手扔下,哗啦一声,散落了一地,“K。”
他沉声唤了一声,K应声走了过来。
男人指尖夹着香烟,青白的烟雾将他清俊的五官晕染得模糊,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势,清贵逼人,看向K的眼神蕴着凉薄的墨色,衾薄的唇微微翕动,“那天在秦家别墅,陆禹行跟你说了什么?”
K一怔,“没什么。”
周旭尧转过身,擦得埕亮的皮鞋踩在散落在地板的白纸上,面无表情,“你只有一次机会。”
K缄默了一秒,“他问我是不是觉得女人碍事,我说是。”
那天去秦家别墅的路上,周旭尧护着秦桑那一幕,K看着确实有些不满,觉得秦桑这个女人只会给人添麻烦。
至于陆禹行为什么要问他那么一句话,他也很莫名,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他虽然寡言,但是不喜欢谎言。
“还有呢?”
“觉得碍事的话,消失就好了。”
这是陆禹行的原话,从某些层面上说,他这话就是一道催化剂,把K对秦桑的排斥,加剧了。
K直视着周旭尧的眼睛,面不改色地道,“我会确保她的人生安全。”
书房里其他的人根本就摸不着头脑,搞不懂周旭尧为什么要露出这样一幅表情,心有戚戚地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们。
周旭尧神眯起眼眸,视线仿佛淬了冰,“我要去一趟秦家别墅,你负责安排人过去,”声线低沉冷贵,“这是你唯一一次你将功赎过的机会。”
“是。”
……
秦家别墅。
秦有天趟靠躺在床上,而周旭尧就坐在床边削苹果,骨节分明的手指十分灵活,他低头专注地像是在雕花一般,削个水果都优雅得令人赏心悦目。
下午的时候,忽然就下起了雨,天色阴沉沉的,一下子像是入夜了,房间里的白炽灯已经被打开,亮如白昼。
秦有天看着周旭尧,“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桑桑呢?”
周旭尧笑得很纯良,睁着眼睛撒谎,“桑桑去疗养院看小扬了,我没告诉她今天过来看您。”
秦有天沉了沉眼色,问道,“找我有事?”
周旭尧并未答话,一口气把苹果的皮削完,完全没有断落,周旭尧又把它分成小块,放在碟子上,分别插上了牙签,然后端起来送到秦有天的面前,“爸,苹果。”
秦有天垂眸睨了一眼果盘上的水果,一眼就能看得出周旭尧的用心程度,他没碰,淡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周旭尧无奈地笑了笑,把水果放在一旁,沉声徐徐开口,“爸,对于陆禹行,您是怎么想的?”
秦有天眯了眯眼眸,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声音也淡了许多,“你想问什么?”
周旭尧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您愿不愿意跟我和桑桑一起生活的话,搬道我们的家?”
“原因呢?”
“您又不是不知道桑桑有多在意您,搬过去住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有天盯着周旭尧的脸,沉吟了几分,正要开口,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陆禹行颀长挺拔的身躯迈了进来。
他对秦有天淡淡打了声招呼,“医生说你今天身体检查不是很好,我回来看看。”
说着,又看向了周旭尧,阴柔的脸庞挂着冷漠,“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陆禹行出现,周旭尧淡定从容地起身,“我差不多该去接桑桑回家了,改天再来看您。”
“小叔,送我一程?”他侧身,噙着笑意看着陆禹行。
陆禹行没有推却,两人一同从秦有天的房间走了出来。
雨还在下着,秦家别墅的院落幽静,只有雨水低落的滴答声,两个男人各自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顺着小径往外走,彼此都散发出以自我为中心的气场,将对方隔离开。
一路上,两个人竟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雨水砸中雨伞的声音接连不断地散开,气氛很微妙。
直到走到车前,周旭尧拉开车门,坐上去之前,他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撑着伞,微微侧身,扭头看着陆禹行,笑得讳莫如深,“小叔不去英雄救美,跑回来做什么?”
陆禹行眼眸眯成狭长的掀,唇抿出一道凉薄的弧度,“周旭尧,你会输。”
雨幕低垂,天边的乌云密集,车旁边的路灯,橘黄色的光芒柔柔落下,两个男人的脸却躲在雨伞的阴影当中,彼此的轮廓都很晦暗,心思各异。
“是么?”周旭尧收起雨伞,唇角噙着一抹冷,性感低沉的嗓音融在雨色里,“但是我不想输。”
语罢,他委身坐进驾驶座,砰一下甩上了车门,一气呵成地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嗖一下蹿进了雨幕里,轮子碾过的地方带起一阵水花,溅湿陆禹行熨烫笔直的西装裤腿。
……
迷迷糊糊中,秦桑听见有沙沙的声音,她掀开沉重的眼皮,抬起头看向窗户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窗户上,湿冷的空气从毛孔钻进她的皮肤里,冷得她忍不住泛起颤栗感,毛孔全部竖立起来。
她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喂,我想喝水。”
男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几秒,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上跟外边的人低声耳语了几句,然后又走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开门,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秦桑的面前,把水杯递给她。
秦桑抬起头,“我的手绑得发麻,动不了,先帮我松绑一下呗。”
男人冷睨了她一眼,“不行。”
秦桑咬了咬牙,“那你麻烦你喂我喝吧。”
男人皱着眉头,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最后还是把杯子送到了秦桑的唇边,冷冷说道,“快喝!”
秦桑也不敢再奢望其他,她现在是人质,乖巧一点总没错,最起码她现在除了被绑住,没有东西吃以外,倒是没有遭遇到其他的虐待。
已经算是万幸了。
小口小口地抿着,一杯温水尚未喝完,门外有争论声传了进来,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感。
另外一旁坐着的男人听见动静快速走向门口,打开门,“吵什么?”
秦桑的视线正好被眼前喂她喝水的男人给遮挡住了,想要看看门口到底有谁来了,于是伸长了脖子,却被男人冷声喝住,“快点喝!”
她缩了回去,抿唇笑了笑,竖着耳朵去听门口的对话。
只听见女人不客气地说道,“我要见秦桑,你们给我让开。”
秦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困了大半天,脑袋有些生锈,这个声音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上头吩咐了,没有她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那你就联系一下,看她同不同意我进去看人!”
外面的雨持续在下着,老城区已经面临拆迁,所以很多居民都已经接受了补贴,搬走了。
破落的路面颠簸,加上雨水天,车十分不好开,她好不容易才来了这里,人没见着,怎么能这样空手而归?
短暂的缄默,那些人只好拿起手机拨了季海琼的电话,简单的两句,很快又挂断了。
女人冷笑了一声,“怎么样?我能进去了吗?”
“请吧。”
女人带着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饱满的额头,秦桑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近。
秦桑倏地笑了,看着她一阵冷嘲热讽,“韩悠,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跟季海琼凑到一块去。”
虽然没有看见她的整张脸,然而秦桑还是把她给认了出来。
那么,季海琼口中的另外一个人,就是韩悠了。
韩悠扯掉口罩,精致带冷的脸上,一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
“比如说,周旭尧会回到我身边。”她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口吻,眼角眉梢都挑出一抹风情。
有些女人大概是养尊处优贯了,所以很容易出现臆想症,在秦桑看来,眼前的韩悠就是那种臆想重患者。
每次看到她,总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更确切的说,是遇到脑残。
且不说她现在没有把周旭尧拱手相让的准备,即便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她觉得周旭尧也不会跟韩悠这种女人在一起。
除非他连心都瞎了。
秦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一瞬不瞬地,像是在笑,却又偏生溢出泠泠的冷,“韩悠,我不是劝过你么,有病记得去看医生。”
韩悠见秦桑连敷衍都懒得提脸色的模样,不由得怒从中来,一把将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秦桑喝剩的半杯水抢了过来,释数泼到了秦桑的脸上。
“秦桑,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吗?”韩悠俯下身来,靠近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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