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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顺路瞧了个性子倔强孤傲却精通海政的隐士。
他一面拥着容悦一面看书,车厢内极静,鼻端闻及幽香陌陌,不由问:“什么香味?”
容悦抬鼻闻了闻,心中了然,却只笑道:“是皇上的香味。”说着将头在明黄宁绸衣料上蹭了蹭,假模假式地深吸一口气。
皇帝见她调笑,只放了书去翻她衣裳,道:“胡说,定是你带了香包。”
容悦原只穿的单薄,挣扎间玄狐大氅的绦子散开,厚重的大衣委顿一地,那浅浅的玫瑰香气在严实封闭的车厢里益发馥郁播散。
容悦实在躲不过他的探询,只好道:“我才沐浴过,擦了些玫瑰髓。”
皇帝唔了一声,却益发迷醉于这淡雅馨香,只将人揽在怀里,一手悄然解了她腋下兰结。
夜中风冷,又值这立冬时节,偶尔刮过便如刺骨锥钉,南苑起伏的屋顶便如同一只蹲伏的兽。
今夜无星,只悬着一溜数尺径围的大灯笼取亮,廊下值宿的侍卫呼吸皆成一团白雾,虽穿戴掩耳的甲胄,暴露在空气中的口鼻依旧冻得通红,只身姿却依旧如松柏般劲立。
纳兰容若预备再巡视一圈,便换防去歇息,走至廊下见李德全呵了口热气,揉搓着双手,抻长脖子朝远处瞧。他便上前拱了拱手问:“谙达可是在找人?”
那灯笼发着潋滟红光,衬的纳兰如冠玉的面庞泛红,显得格外英姿勃发。
李德全定睛瞧了他一眼,少不得寒暄一番:“原来是大公子,没什么,咱们不过随便瞧瞧。”
纳兰容若心中微微起疑,问:“万岁爷可歇下了?”
李德全因得了旨意不敢违抗,只含糊着点头。
这会子尚早,皇帝一向阅折至亥时,怎的今儿早睡,他便问:“万岁爷可是哪里不虞?”
李德全心中算着时辰也该回来了,只烦他啰里啰嗦,只道不曾,又说:“我不过在暖阁里熏的头疼出来散散罢了,这夜风齁冷,大公子快去直房喝碗热茶暖暖身子。别跟着奴才在这冷风里受罪了。”
纳兰容若正待要走,只见一乘御铬前来,由十余位侍卫团团围簇,领头的乃是一等侍卫鄂尔齐,他心中惊疑,只见李德全已迎上去接驾。
他直愣怔片刻,方才下跪请安见驾。
皇帝俯身下轿,见了他略显一丝吃惊,随即恢复从容,抬手叫他起来,只说:“有些事出去一趟,劳动你费心了。”
纳兰只道:“臣不敢,护卫皇上乃是臣之职责,万死不能辞。”
皇帝情绪不错,笑道:“朕知道你忠心耿耿,忙了这半日,下去歇着罢。”
纳兰容若应了个嗻!正要转身,忽见皇帝驻足,回头喊住他。
他上前两步,俯首等候分派,皇帝却只含笑说了句:“多谢!”
这话直叫纳兰容若摸不着头脑,一抬头只见皇帝已进了暖阁,门框上挂着的两折棉帘落下,轻悠一荡。
他不去多想,正要离去,却见皇帝御用明黄暖轿后尚有一顶小轿,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下了软轿,往皇帝就寝的西暖阁去。
他自然明白,为避嫌忙垂下头去,视线落下的一瞬,却正巧瞧见一旁搀扶的那个丫鬟的脸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