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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部《易经》都失传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周王朝的《周易》。就像西方的《圣经》一样,不是出自某个人之手,而是数代人的不断增补总结。中国从夏王朝到周王朝,上千年时间是有文化延续的,《易经》的成型我认为也经历了上千年时间。”
“什么是易?易者象也。《易经》在上千年的演化当中,把万事万物都归纳成‘象’。‘圣人立象以尽意’,这句话就道出了中国为什么不能发展出现代科学的原因。中国的圣人,也即学者,崇尚‘立象’,也就是所谓的归纳法。太阳、白天、男人、刚健……这些被归纳为阳属性,可以通通纳入阴阳五行的范畴,以此来解释世界规律,也就是‘尽意’。”
“圣人立象以尽意,这句话在我看来,就是中国人喜欢总结表象,而不注重其中的抽象定理。中国人喜欢做归纳法,而西方人愿意做推演法,这就是东西方的根本区别。”
“所以在中国人的归纳法中,天的规律,地的规律,人的规律,都是同一回事,我们把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等同了,并且由此形成天人合一的思想。中国有个很著名的典故叫王阳明格竹子,王阳明观察竹子,并非研究竹子的生长规律,而是想从竹子身上领悟做人的道理。这显然跟科学背道而驰。”
“《易经》不仅影响中国人对科学的认知,也影响着中国人的道德和审美……”
周赫煊洋洋洒洒说了两个小时,汉学家修中诚听得如痴如醉,但其他师生就有些懵逼了,他们大多数连《易经》是啥都搞不清楚。不过效果还是有的,至少一趟讲座听下来,这些英国人对中国有了更深的了解。
到了自由提问时间,突然有位教授举手道:“周先生,我非常喜欢读你的《神女》,并对中国的神话和宗教很感兴趣。《神女》里面的中国人,既拜道家的神,也拜佛教的神,甚至生了病连耶稣也拜。你们中国人有真正笃信的宗教吗?”
周赫煊感觉这人有点面熟,问道:“请问这位先生的姓名。”
那教授说:“我是彭布罗克学院的盎格鲁—萨克逊语教授,约翰·罗纳德·托尔金。”
周赫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好,托尔金先生,我读过你的《霍比特人》,写得非常有意思。”
托尔金说:“我正在写《霍比特人》的续集。”
《霍比特人》的续集就是《魔戒》,托尔金已经写了好几年了。
1937年,托尔金给出版商写信说:“我已经在写《新霍比特人》故事的第一章。”
1938年,托尔金终于写完第三章。
1939年初,托尔金给出版商写信说:“保证今年6月中旬可以写完。”
1939年底,托尔金又写信给出版商:“因整理园子受伤,故事越写越长,可能会拖到明年春天。”
1940年3月,托尔金面对出版商催稿,写信道:“因家里水管爆了,两口子身体不好,研究工作太费心思了,还没写完真不好意思啊。”
此时此刻,《魔戒》已经彻底停笔,原因估计是托尔金心情不好,更有可能是拖延癌到了晚期。
相比而言,周赫煊连载《银河英雄传说》的速度已经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