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剪径兽人组 传说的开始 （四）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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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骑难破涿鹿川。泪相送、尘起埃去。谁与度，五十弦，思华年月夜桥栏映芝院，独步朱门倚窗户。知春处，碧霞萋萋芜皋暮。报秋时，沥血断肠新题句。问情几许一川狼烟，满野孀泪，尤见竹翠花雨时。待思物，待见人。

    大熊心不能静，双目四顾。那淡黄色的竹花盈盈而落，些许竹米

    夹杂其间，像极了当年十万大山里的竹林。飘落的竹花把大熊的深埋的记忆勾起：大山里的竹林，竹林里的嬉戏；寨子里的欢歌笑语，战场上的铁马金戈；破天开地的巨斧，跌落尘埃的头颅；一篇篇，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双拳紧握，泪眼婆娑。

    大熊突然站立而起，双手指天，悲嘶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黑血，仰天倒下。它倒下的那一刻，看到了血流漂杵，看到了自己仓皇而逃的背影和那铭刻于心的笑靥。

    小胖子依旧发出微微的鼾声，不大，但非常清晰；艾奥里亚身体抽搐，很疼，但无法影响入定的他；大熊蜷缩做一团，非常怕，恐惧包围着它。

    大熊的身边，五副体态婀娜的身影在不住的舞动，举手抬足之间尽显媚意，却实是媚而不淫。每隔十二息，这五道身影便转换一下位置，随着它们位置的变化，大熊身上便有一份气息溢出，或悲或喜；似嗔似怒；“贪、嗔、痴、慢、疑”五毒俱显。原来，竟是不知道小胖子从哪里召来了五只灵魅，在对着大熊施法。这魅族天生具有诱惑之能，能诱人入彀，可惑其心智，非心性坚强者不能敌。现在这些魅灵趁大熊吐血昏迷神志不清之际，全力施展，以求将其掩埋在心底深处的过往之事一一勾起，处处放大；想用以毒攻毒之法，使其破除心碍，回归自我。

    以这主仆所在为界，时间和空间似乎被一切为二，由内向外看，结界外部的所有一切几乎处于停止状态;从外往内看，结界内部所有的动作都犹如电光火石一般迅捷；这结界竟然造就了一个微缩版的“天地自成”。

    在这片小天地里，艾奥里亚四周的天地元气如潮涌动，从皮肤各处进入他的巫源海，提升着他的巫力；魅灵围绕着大熊不停的舞动，利用秘法刺激大熊的识海，让它的过往不断出现在识海里，一遍遍的叩问本心；而只有小胖子，依旧鼾声不断，但是要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他居然在睡梦中还在长“身体”，胸口数次的起伏后，腰围和肚腩都会有微微的涨大。若非他蜷曲着身子，还能看到口鼻尖渗出的淡淡血渍。

    小胖子自身法力大半被封印，却强行布下《迷道锁天阵》，必然会遭受天地大道的反噬。好在这《迷道锁天阵》乃是小胖子独创的法阵，虽然受到天地大道的反噬，但是都被他用散去部分法力为代价，躲过了被天地大道反噬所重创。用小胖子的话来说：这一身的法力终究是都要散去的，但是怎么样散，可就得好好合计合计。原本散功就是件悲哀的事情了，倘若要是散功还散得让自己心中不快，那岂非愧对自己？所以，这散功一事，自然是怎么让自己高兴怎么散喏！

    《迷道锁天阵》受天地所妒，自然不是俗物。此阵一布置成功，就偷偷的将昆仑墟境的天地元气抽走了整整一层。昆仑墟内天地元气本来较俗世间浓郁十倍余，整个昆仑墟有多大？说有万里方圆也不为过。各位看官，可以想象一下，在这十丈方圆的结界里聚集了阔逾万里之地十分之一的天地元气中，那得有多浓郁啊？想来，若是直接给一位天仙级高手灌下，也会使其因元气过量爆体而亡，就别说艾奥里亚和大熊这两只才入门的小巫。

    但《迷道锁天阵》盗取的不但是天地元气，而还将这些元气去芜存菁，提炼出部分可以映射出此处密地里道痕的零散印记，再将这些零散印记组合起来，给被施术人种下，以待后期修行遇到瓶颈时，可作为印证，加速破境，故也可以叫做人造的伪道痕。而被提炼后所遗弃大部分的天地元气则作为阵法运转，遮蔽天机所用，实际被艾奥里亚和大熊吸入体内的元气，其实并不多。倒是那五只魅灵受到这般庞大天地元气洗礼，实打实的立刻得到了不小的好处。它们对小胖子的手段更是敬畏，给大熊的施法也就更为用心。

    自混沌破除，天地自分阴阳，就有人将正邪、善恶、兴衰、得失等对立之事与阴阳为中心，形成学说，教化世人。世人皆说阴阳，但是又有几人真的知晓阴阳呢？

    小胖子从来都认为阴阳学有以偏概全之嫌。但是对其：极而生变和否极泰来的说法，还是有几分认同的，否则他也不会召来魅灵用以毒攻毒之法破开大熊的心结。

    小胖子和他口中的老三都认为：万物皆有灵，应秉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思想，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说得直白一点，他就是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好的，自己愿意教的就可以教，一句话，只要自己愿意，一切皆是无碍的，即无需验收结果，亦无需讲究手段是否光明。为了送艾奥里亚一场造化，他不惜抽取昆仑墟亿万年来囤积的天地元气，要不是考虑自己的修为大部分被封和艾奥里亚自身无法容纳的情况，估摸着他敢把昆仑墟给抽干了；为了让大熊认清现实，走出梦境，他召来魅灵，不惜名声迫其使诱惑之法刺激大熊；而自己却付出了近半还能使用的修为和数口精血，让自己修为散去更快的同时还震伤了内腑。但是，昆仑墟的胖爷高兴，真的高兴！

    被天地元气包裹着的艾奥里亚，依旧闭目守心，运转巫决。他没有鲸吞般的吸纳这些天地元气，而是平稳的、缓慢的把自己“浸泡”在了天地元气里，对就是“浸泡”。他的巫决虽然在不停的运转，但是都放在了经脉的强力扩张和快速修补上，那些天地元气像是世间手艺最低劣的搭建劳力，它们先是粗暴的撕裂艾奥里亚的经脉，再匆匆忙忙的勾动其体内的巫力来修补这些破损，每当遇到一些较大的“裂痕”时，便把那些隐藏在其中的“伪道痕”当作修补使用的“胶泥”填堵在艾奥里亚经脉深处。这些如同在他经脉里刻上符文一般的“伪道痕”，会自动推动其巫决运转，直至艾奥里亚自己证道后，才会消失。这无疑可以成倍的提升艾奥里亚修行的速度。至于“伪道痕”到后期，会给艾奥里亚证道带来的那些麻烦，小胖子自动忽略掉了这些麻烦，也许他觉得，艾奥里亚也许根本无法证道，毕竟他并非华夏血裔；还有自己应该不会丢下这个挺对眼的金毛小子，有自己在，这些麻烦或许根本就不是麻烦。

    看着入定中的艾奥里亚，小胖子的鼾声不由得大了一些。小胖子觉得这是自己心情愉悦的表现。随着艾奥里亚袒露肌肤上逐渐出现一些细小的元气结晶，小胖子的鼾声愈加欢快的高昂了起来。

    另一边，大熊也出现了变化。五只魅灵有了天地灵气的支撑，施法更是卖力，各类法术轮番使用，到后来竟然联手施法，真可谓是手段尽出。而大熊却在睡梦里，几乎被它们弄的神经崩溃。试想一下，前一刻自己还沉醉在美好的回忆里，后一刻这美好的画面就被隐埋的记忆撕得粉碎，徒留一地的血泪；好容易从尸山血海里爬出，还没能喘匀一口气，巨大的幸福又狠狠的砸中自己，让自己沉醉其中；可是没能等到美好临身，厄运却又再次袭来；如此这般，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悲喜交加。在历经千般欣喜和万般苦难交织不断的冲击下，大熊终于出现了短暂的神志不清。

    挚兽一族那粗大神经的特质，在大熊身上浮现出来：既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既然打不过，就先跑了，以后再打回来；既然……，既然噩梦总会出现，那就一次把噩梦做个够，总会有一次能让自己在噩梦中胜利那么一把。

    这个念头在大熊的脑中一闪划过，它便彻底放弃了梦中的挣扎，也放飞了自己所有的思绪，反正也是想不通，躲不过，那就让自己看看这无尽的噩梦里到底会出现什么。

    掌控了了大熊梦境的魅灵们清晰的感觉到了大熊的变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为首的魅灵向其余同伴使了一个眼色，口中开始发出诱人的呻吟声，其余几只魅灵见首领开始施法，也纷纷扭动身躯，配合首领施法。一时之间，霏霏之音遍布《迷道锁天阵》。

    五只魅灵哀怨婉转的呻吟声，充满了诱惑。艾奥里亚虽然封闭六识，但也被这霏霏之音吸引，不自主的睁开双眼，找寻这诱人的甜美音色。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五道妙曼身姿载歌载舞，那舞姿充满了诱惑，让艾奥里亚无法按奈心中渴望，顾不得自己面热心跳，匆匆往那妙曼身影的面部看去，一张覆面的薄纱，更显神秘诱人。艾奥里亚何曾见过如此的阵仗，顿觉小腹升起一片火浪，两眼冒出恶狼一般的光芒。还没待他再多看上几眼，，全身巫力就被这突起的欲念绞的暴走起来。艾奥里亚全身颤抖，一口鲜血喷出，心中暗道一声：“难道，这就是主人所说的“走火入魔”吗？那我是不是要回归天国，去见我的女神了啊？”此念一出，各种幻想纷至沓来，艾奥里亚只觉眼前风景独好，全然忘却了自己巫力暴走的事实，鲜血不要钱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呕着，却一脸痴迷的对着那翩翩起舞的魅灵傻笑。

    正在联手施法的魅灵首领看见艾奥里亚正对着自己痴痴的傻笑，嘴角和前胸都是鲜血淋漓，便不自主的望向还在一旁酣睡的小胖子。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身体顿时都是一僵：明明那轻微的鼾声一直都在耳边飘荡，但是本该还在睡梦中的小胖子却是端坐在小木榻上，一脸寒霜，想必定是因为自己布阵的施法，影响了正在修炼的那个金毛壮汉。天知道，那金毛汉子看着魁梧雄壮，却是没有点半修心之辈，虽然自己和同伴联手施法，威力是大了那么些许，但是也不至于就看着也会走火入魔啊！魅灵首领又偷偷的看向那位用大神通直接将自己和手下拘来的大人。只是匆匆一瞥一下，便被那极寒的目光给击了一个趔趄。它这一下，立刻让正联手释放的法术波动起来，做为被施术者的大熊立刻受到了影响。

    梦中的大熊也不知道被这阵波动带入了什么样的梦境，口中开始发出低沉的吼声，上颚的一对犬牙缓缓的伸了出来。低吼声越来越急促，大熊双掌上的指甲也弹了出来，牙白色的尖锐在月光下格外森冷。不清楚大熊这次在梦境里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居然使它不再逃避，而是准备要大打出手。

    小胖子原本以为，在这《迷道锁天阵》中，又有自己坐镇，大熊和艾奥里亚得到提升乃是手到擒来的事。看着眼前这一幕，小胖子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了。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谁知道这几只魅灵在沐浴了天地元气后，为了表示对小胖子的谢意和敬意，居然联手施法，而艾奥里亚好死不死的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如何经受得住五只魅灵联手下的诱惑。于是，一切都开始偏离了小胖子的计划。想通其中关隘的小胖子，心中对着某位腹诽了几句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灌注了小胖子自身的精纯元气的冷哼声，缓缓荡开。艾奥里亚虽然距离小胖子最远，却首先受到哼声的影响，原本乱像纷纷的思绪，一下子清明了起来；百脉中四处乱撞的巫力也平复了下来。艾奥里亚终于从回归天国的路上走了回来，再次盘膝坐下，养气调息。

    大熊听到哼声时，正是在梦境中大发神威之时。只见它熊立而起，硕大的双掌上寒光凛冽；全身毛发炸裂，脖项和后背上不知道何时立起来一缕长鬃，口中的低吼之声已经变为了咆哮之声，涎液顺着嘴角滑下；一副伺机而噬的凶悍模样，看起来真是好个威武霸气。也许，这才是上古战兽——挚兽的本来面目。

    五只魅灵见到大熊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都惊得瑟瑟发抖，若非小胖子有的威压，它们早就已经做鸟兽般散去了。

    小胖子的哼声先后传入大熊和魅灵们的耳中。大熊略呆滞一下，便轰然倒地，但是浑身依然散发着强横的嗜血气息。五只魅灵也是迟钝了一下，看到再次倒地的大熊，连忙互看一眼，都一咬牙，手捏法诀，再次施法。不过，这次施法它们学历个乖，居然将小胖子的影像投进了大熊的梦境之中。在梦境里，小胖子被几个魅灵打扮的是慈眉善目、宝相庄严、面带春风、怜悯世人，着实让后来清醒过来的大熊在对小胖子崇敬之余，也带上了一丝戏虐的疑问：在自己的记忆力，自家主子何时曾有过如金光普照般花枝招展的打扮？

    也不知那魅灵将小胖子的身影投入大熊梦境后做了些什么？大熊慢慢的也平静了下来，除开脖颈处和脊背上那长长的鬃毛依然茂盛之外，口中的獠牙和掌端的利爪都已经收回。现在的大熊，处了显得比以前雄壮以外，并无多大的变化。

    小胖子见艾奥里亚和大熊都已无恙，便示意魅灵们不必再施法。魅灵们收功后，有些忐忑的飘到小胖子面前，叩拜施礼。小胖子微微一哂道：“适才之事，与尔等无关，毋须挂念。刚才阵中所拘元气，你们该是吸纳了不少，对日后修行也算是有所裨益，就当作是本尊给你们的报酬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五只魅灵闻听小胖子不仅没有出言责备，反而是好言宽慰，心中大定，齐齐再次叩拜。小胖子微点下巴，左手送出一道法诀射向魅灵，灰芒乍现，魅灵已被送回它们的居处。

    送走魅灵后，小胖子抬头看天，口中喃喃念叨：“催什么催？还你便是，一副小家子气。”手中法诀不断变化，咔咔几声轻响传出，《迷道锁天阵》终于散去。那些被法阵拘来的天地灵气，察觉到阵法消失，便一股脑的四散逸去，正好便宜了适才被法阵格在外界的猪婆龙兽和钦原群。

    放眼小谷之内，除了小胖子，所有生物都得到了一场造化，现在就连地面上的杂草，也都被天地元气洗练一番，显得是仙姿动人；那小潭的水面也荡开了淡淡的氤氲之气；就更不要说处于阵法中心的大熊和艾奥里亚两兄弟了。再来看看造成这一切的小胖子，一身的模样，可谓是“惨不忍睹”：撤去《迷道锁天阵》的小胖子，比布阵前的他胖了何止一圈？头面和双手显得是锃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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