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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不适感立刻回到了他身上,而且带来更加强烈的存在感。季元莫名有了些不安,不过表面上他对池立安微微点头,步子稳健地迈开走了出去。
穿过光线暖橘昏暗的餐厅,通往卫生间的走廊空空荡荡。
男厕所中隔间的门全部开着。季元走进去放了个水,穿好裤子洗手之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随后厕所门一开一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有人走了进来。
季元依旧低着头随着水流搓动双手,思索着一会儿怎么邀请池立安到自己房里去才不突兀。
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刚才的脚步声已经停在了他身后,对方的足尖几乎碰到了他的鞋后跟。
季元不用抬头也能用余光从镜子里看出背后人身影高大,身影足足比他高了半个脑袋。
季元吓了一大跳,猛抬起头望向镜子里自己背后的身影,同时往侧面抽身想离开水池与背后人之间行程的逼仄压抑的空间,却不料被身后男人一把揽住继续压迫,瞬间形成了两人正面相对的姿势。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季元认出了来人。
“周衍,你干嘛呢?!吓我一跳。”
即使已经七年没见,即使周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稍稍带着青涩的模样,但是周衍的脸他是不会忘的,毕竟他是季元睡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记忆倒退,季元最后一次见到周衍还在自己大二的时候,周衍十六岁。那时候的周衍还乖得很,一口一个季元哥,跟个小尾巴一样粘着他。怎么看怎么无害,而如今自己面前这个明显发育太好有面色冷冽的成年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当初那个小屁孩啊。
腹诽归腹诽,身后站着的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自己也没有性命之忧这让季元大大松了一口气。即便两人睡过一次以后就没再见的经历细想起来又挺尴尬,季元还是强撑着头皮开口问:“挺巧啊,你也过来滑雪吗?”
季元来的欧洲小国其实不算有名的滑雪景点,在这里遇见周衍还真的挺奇怪的。
周衍比季元小三岁,在季元十五岁的时候搬到他家对门。估计是青春叛逆期,一开始就是个脾气挺臭的单亲小屁孩,后头相处久了两人关系倒是还不错。不过等季元上大学那一年周衍突然搬走,等他大二寒假回家再见周衍时,对方已经褪去小屁孩的模样,看上去挺像一回事了。
大概也就是被外表欺骗,季元鬼迷心窍,竟然和当时才十六岁的周衍睡了,季元每每想起来都脸红。
而此时的周衍与他记忆中那个少年已经是两个模样。
除了左边眉骨旁的那一颗小黑痣依旧如初,季元恐怕都要以为此时的自己是在做梦。
他满脸英气,线条锐利,面色冰寒但某种有闪着被情愫纠缠的灼热的光芒,宽厚的肩膀与怀抱将季元紧紧束缚其中动弹不得。
周衍并没有回应季元干巴巴想要打破沉默的话题,他也好像无意于改变两人紧紧相贴的姿势。
就两人之间此时凝固的情势来看,不是尴尬或者紧绷这样的词语可以简单形容的。
而对于季元来说,看起来他不过是被环住腰肢,拧住手腕,两个成年男子之间的博弈,也许他稍一挣扎就能获得自由,但季元莫名有了一种坠入深海后被寒冰包围,不知所措之时回身发现一头深海巨怪凝视自己许久,似乎正在思忖着什么时候将渺小的猎物一口吞吃入肚的无力反抗之感。
光是周衍的目光就让季元惶惑,进退不由自主,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全落在了周衍手里,情势很是不妙。
实际上季元瞎想的没错,周衍的确想吃了季元。
这么多年以后再次将季元拥在怀中,他的目光从季元的嘴角、眼睛、下滑到季元的脖颈与被衣领包裹着只露出边角的锁骨,每一寸都引出他骨血里最深沉的欲望。
去吻他,拥抱他,全面侵占他,如果杀死他吃光他的肉喝光他的血,是不是就能让他完全融入自己,再也逃不走了呢?
如果说出口可能会让季元颤抖的可怕想法一个跟着一个无法自控地从周衍的脑中冒了出来。
他依旧没有说话,呼吸却深沉起来。杀了他,吃了他!在季元看不见的地方,周衍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季元越发紧张,他克制不住加快的心跳,浑身则跟着僵硬成了一块铁。季元试着往后抽了抽自己的手,周衍的力道如影随形,并且立刻用力将季元往镜子上压去,让季元更加动弹不得。
两人贴得紧,周衍骤起的突兀生理现象就更能够清楚地被感受到,季元吓得立刻不敢动,生怕周衍发起疯来。
我操,我操!这种下一秒就像要发生凶案的氛围下竟然还能进入hard模式?!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人声,似乎是有人想要进来用厕所,季元心里燃起希望,他低声又急促地对周衍道:“外面来人了,你先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被外国友人看笑话是不是?”
他一没欠周衍钱,二没抢他人,这用简直要吃了他的目光看着自己,季元又怕又不解,但语言上只能先哄着他。
奈何外面的人声又很快远去,不知道是被什么借口支开了,季元更绝望了。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周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含混中似乎染着欲色,老实说起来十分性感,让季元一瞬间有些晃神。
周衍无疑已经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孩儿相去甚远,此刻正压迫着他的是一个成年的,浑身充满力量的男人。
这个无法否认的事实让季元没来由的一阵心虚,然后是前后一想又是一阵恼怒:“我和他的关系关你什么事?”
两人之间力量悬殊,博弈起来季元不占一点优势,如果不是周衍手腕用力捆着他的腰,季元的上身毫无疑问会垮在洗手台上。
周衍也明显不将他放在眼中,面对季元的虚张声势,他甚至低笑一声,抬手用拇指慢慢地擦过了季元柔软的唇角。
如同记忆中的一般柔软。
“周衍!”季元忍无可忍叫出他的名字,双目因为怒火散发着比平常更加热烈的勃勃生机。这一簇小火苗落在打周衍心头,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忍耐,瞬间欲望脱枷。
他骤然垂首,偏头吻住季元的唇瓣,擒住季元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季元不得不启唇,周衍的舌尖便长驱直入,舔过季元舌尖时还能尝到残留在他舌上的葡萄酒味。
周衍的亲吻猛烈又贪婪,季元顷刻间便被酥麻和混沌的感觉席卷了整个大脑,他被迫张着嘴承受对方的全部热情。
没有关上的自来水龙头还在哗啦啦的淌着水,暧昧的接吻声与两人同样急促鼓噪的心跳,组成了此刻全部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