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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离此时露着牙齿对我说；“我为了你才挨了这颗子弹，你能帮我取出来的。你不是一个胆小鬼。”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艾离克脱下的衬衫堵住伤口，血涌流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往撕裂的伤口里瞧了一眼，看见子弹就在里面。假如我和楚迪一样留着长指甲，我早就能把它抠出来，但我的手指有短又粗，指甲剪得干干净净。放弃了直接取子弹的念头，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弯下腰往艾艾离的肩膀吮去，“咬着子弹挨苦难”这个习语也拥有了一层全新的含义。
在我吮吸伤口的时候，艾离发出了一声久久的哀叫，接着我感觉子弹蹦进了嘴里。艾离说得对。
地上铺着的地毯已经被血迹污染到没法再脏的地步，因此尽管以下的举动让我感觉自己像名货真价实的异教徒，我还是一下子将子弹连带着嘴里含着大部分鲜血全都吐到了地上。但无可避免地，还是有一些鲜血被我吞咽了下去。艾离的肩部已经在愈合。“这间房里全都是血的味道。”他小声说。
“哎呀，那啊，”我抬起头说，“那是最最粗野——”
“你的唇上血淋淋的。”艾离用双手捧住我的脸蛋，一口就亲吻了下去。
当亲吻技巧之王为你送来一个热吻，你是很难不作出回应的。要不是我对北一担心得要死，我兴许还会任由自己享受下这一过程（应该说，是开心的享受）；因为让我面对真相，刚刚与死亡擦身而过，也许会愈加享受亲吻，想要确定还活着的这个事实。尽管丧尸事实上不会再“死亡”了，他们并不比人类更能免受这一症状的影响，艾离的力必多水平因为房间里的鲜血更加上溢了。
然而，我很担心北一，同时也被暴力吓坏了，所以在一个让人忘却了周围的恐惧的长长的热吻后，我脱身离开了艾离。他的双唇现在也沾满了鲜血。艾离缓缓地舔舐着鲜血。“去找北一吧。”他用厚重的嗓音说。
我再次察看了一眼他的肩部，发现伤口已经开始合拢。我从地毯上捡起了那颗子弹，上面因为沾染了血液而有点儿黏糊糊的，然后从艾离的衬衫上撕下一块碎步，把子弹包裹起来。在那时，子弹看上去有点像一个挺不错的纪念品。我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房间的地板上到处都躺着伤者和死者，但多数幸免于难的人有其他人类和两个没有加入追踪的丧尸的援助。
从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漂亮的宅子前大门已经被子弹打得碎裂，布满了弹孔。我站在一侧，打开大门，以防在前院里有一个孤零零的义务警员守候着，然而打开门后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贴在门框处朝外望去。
“北一？”我叫道，“你还好吗？”
就在那一刻，北一在前院里朝我踱步走来，他的脸色绝对是红润极了。
“北一。”我呼喊道，同时感觉自己心境老迈苍凉，阴沉而可怕。一股阴沉的恐惧——仿佛只不过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填满了我胸口的每个角落。
北一停下了脚步。
“他们朝我们开火，干掉了几个同伴。”北一说。他的尖牙隐约闪烁着光泽，整个人都沉浸在兴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