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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不太像哥了,会考虑别人怎么想。”更重要的是就算考虑了也不会说出来,行动上还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排斥。
“我不试着想想别人的话哪些有价值,哪些不重要,好像对不起你那么费心思写的歌。”
郑智雍闲散地搭在转移扶手上面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光滑的木料,耳边传来张贤胜的声音:“可是那真难。”
用恶评发泄的人千千万,现实中认识的人也各有立场,从中分辨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张贤胜这十年来看过太多居高临下的同情,别有用心的贬斥,荒谬自负的指手画脚,对于从中学习,更有一种下意识的排斥感。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办法:“听你的话恐怕是最好的,不会怀疑用心,再有什么顽固的拒绝心理,其实你有时候也很固执,只是要更明智,你有多少资本,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心里都是有数的。”
“那现在哥有什么收获吗?”郑智雍问。
“hotshot的实力不错,歌曲给他们,比给我更有价值,在《hit the stage》上,跳舞的人是我,背景乐是由谁唱的不重要”,张贤胜说,“如果以后有一天,我唱的是自己参与完成、你也能够认可的歌曲,即使同样不能在舞台上表演,是不是比现在更有意义一点?《I get it》这首歌……怎么说呢?它本质上还是你对我的助言啊”。
“如果有一天贤胜哥能写出自己的心声,又是能够发表的层次的话……那是真的不错”,郑智雍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只是那样的话,哥就要辛苦一点了”。无论是在创作上,还是写下真心方面,张贤胜在艺术创作上灵感枯竭,剖析自己的内心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你忘记了你自己吗?”张贤胜“嘲笑”道,“还应付得了我吗?”
郑智雍:“没什么啊,正好有事情拜托哥做。”
张贤胜:?怎么感觉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呢?
“我觉得什么都靠自己来太麻烦了,特别是编曲,特别是舞曲的编曲”,郑智雍说,“我出作品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所以我打算采购一些sample pack用”。
sample pack,又称采样包,多数是音乐人完成的beat或者编曲片段,买了以后就可以任意使用,不用担心版权问题,这种东西主要在欧美比较流行,韩国用得还不多,管得也不严,不过郑智雍又不缺钱,何必要给自己埋个□□?
全仁权的那首《你不要担心》还不知道怎么说呢,全仁权本人坚持不是抄袭要去德国找原作者,结果如何不知道,能知道的是全大前辈现在还在遥远的德国待着,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李孝利当年摊上了一个拷贝了别人作品的作曲家,身为演唱者的她在抄袭事件中也不能置身事外,声名大损,原创歌手不摊上版权问题则已,一旦摊上,那就是洗不脱的污点。
“另外我还想让哥帮忙比对一下我的作品有没有和其他的很相似,我也担心听的歌多了潜意识里有记忆,不知不觉地写了出来。有点枯燥,技术含量也不算高,能做事有时间还不会对我开太高的价的,好像只有哥了。”
张贤胜:“……我是不是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
郑智雍:“什么?”
张贤胜:“把原本可以好好说的话弄得特别别扭。”
郑智雍:“哥是有自知之明的啊,我很感动。”
张贤胜却没有继续和郑智雍斗嘴,他忽然笑了笑,声音却蓦地沉了几分:“自知之明还不够,要知道别人要的是什么,智雍,你以后对我有什么想法、建议,或者觉得我应该改正的地方,还是直接说出来吧。我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做到,不过会看情况尽力的。”
“贤胜哥?”虽然现在真的是很感动没错,可是张贤胜这是怎么了?转性了?
“我不能让你一直照顾我的想法,所以还是要多些坦白,虽然我是真不喜欢你比我小还一直想指导我这一点……”张贤胜说,“可是有一些东西,如果我因为自己的固执不说,也不让你说,会多很多麻烦,就像我说你不用担心我,你好像一直没有停止担心”。
“这段时间我好像让你很辛苦,以后的事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的。”
“哥。”
郑智雍再开口的时候,张贤胜觉得他仿佛听到了吸气呼气的声音,郑智雍还在转椅上躺着,张贤胜扭过头也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郑智雍的声线好像有点抖。
“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啊。”
张贤胜:……
他还没有来得及想,郑智雍等自己的软化,或者说让步,到底等了多久。郑智雍的手已经垂下去调整椅背的角度,让身体随之缓缓地坐了起来。
“我有新的灵感。”他微笑着,轻声说。
“嗯。”张贤胜也坐了起来,却不敢高声说话,只是从喉咙里低低地应了一声。
“有时会,争执疏远,
当遭遇了艰难,又会出现,
听从心中的声音,何必计算。
人生啊,总有阴云,
很幸运,永远能够付出相信,
从来没有怀疑过的爱,温暖的心。”
郑智雍的歌声轻柔而舒缓,仿佛秋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伤人,静静地铺洒下来,令人沐浴在那种舒适与安全中。
张贤胜忽然低下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很肉麻吗?”郑智雍笑着问。
“没事,艺术作品”,张贤胜说,“挺好的,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