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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的话,顿时让他找到了离去的借口,“你们唠,我们父子有点儿事情要说。”
“表叔请。”周一鸣心里像猫爪一般痒痒,钱多串可是刚从越清王府出来。
钱多串一回到钱家,就找钱老爷,分明就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钱老夫人见周一鸣眼中露出的精明,心里微微一叹。她离开周家离开京城太久了,对于小辈们来说,她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想到这儿,钱老夫人对周家最后的那点儿牵挂也彻底消散了。“麒麟就是个贪玩的孩子,一直带着孩子心性,不像你,年纪轻轻看着就十分稳重。他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周一鸣听了,心里暗暗恼怒,老夫人好似贬低了钱多串抬高了他,实际上,不就是在暗自讥笑他心眼多吗?不过,心里虽然生气,脸上他却不能表现出半分来,“姑奶奶说得严重了,麒麟必有过人之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得到越清王和王妃的另眼相看。”
“王爷和王妃那是看他憨厚,没有什么心机,相处起来不用花费心思罢了。”钱夫人不慌不忙补了一刀。
周一鸣听了,心里顿时更加不美妙了。
书房内,钱老爷听了钱多串的汇报,立刻高兴不已。钱家既然欠下了越清王和叶子衿那么大的人情,不用说,就算明知越清王不讨好圣恩,他们钱家也会义无反顾地站在越清王这边。
越清王和叶子衿愿意带着钱多串发财,更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反正钱家的根扎在定州,越清王将定州发展得越好,对于他们钱家来说,越是好事情。
就在叶子衿和容峘低调行事的时候,周一鸣却高调地在定州城内开始以周家的名义捐出了第二笔纹银。特别是对伤亡者的家人,他更是不吝啬,一出手就是一户一百两的纹银。
这样的善人,很显然容易得到好名声,没过几日,周善人的名声就传遍了定州城的上上下下。
“如果周一鸣来拜访,你们见上一面即可,不必深处。”方知府接到消息以后,眉头立刻紧锁,然后马上召集了家里人开了一个重要会议。
“老爷放心,我们方家,真的论起来,也只能是远亲。他最多是上门来拜访一下罢了,绝不会在方家住下。”方夫人淡笑着说。
“周家在京城里颇有势力,但我们远离京城,根本不在乎他们。”方玉同提起周家,满脸都是不屑,“趁着我们都不在,居然直接就对钱家下手,他们将我们方家和钱家置于何地,还有脸上门?”
方知府叹口气,年轻无畏呀。他在官场上混了太久,考虑得必然也很多。所以,他绝对不会像孙子这样毫无顾虑,“算了,上门来,就让小辈们招呼他一声即可,做长辈者就不要掺和了。”
“就这么说定了。”方老夫人最后拍案定下。
果然,过了几日周一鸣真的带着礼物上门来摆放,随行的还是胖子。
胖子得到了同辈人的招呼,周一鸣却落了单。大家和他说话,却不像对胖子那样随意。
精明的周一鸣很快就察觉到,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定州毕竟不是他的老巢,他也不敢和方家人翻脸。
就这样,周一鸣勉强在方家吃了一顿中午饭,然后立刻告辞回到了钱家。
“你就不能想个法子,将那个厚脸皮打发走?”钱多串没有和周一鸣回去,而是绕弯到了越清王府。
他一见到容峘,就开始抱怨起来。
“三日不过,他必然回去。”容峘淡淡地回答。
钱多串眼睛一亮,那家伙要是走了,他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叶子衿好笑地看着他的反应,“胖子,难得看到你也有害怕的人。”
“我哪是怕他,我是看不惯他这种口里不一的人。坏事明明是他们周家所为,他倒好,在定州城内装成一个大善人,让死伤者家人对他感恩戴德,也不知道他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钱多串不屑地回答,“王爷既然说三日后他要滚蛋,我就放心了。”
“马上就要到年,他会走?”叶子衿表示怀疑。
“嗯。”容峘看着她的笑脸,心痒痒,恨不得伸出手去捏捏他的脸蛋。
钱多串见他们两个又旁若无人般对视,气得一咬牙,走了。
别说,容峘果真厉害,三日后,周一鸣接到了京城里来信,然后立刻急着提出告辞。
“不是说好在定州过年吗?怎么就急着回去呢?”老夫人不咸不淡地挽留一番。
“祖父说,过年家家都要祭祖,我留在这边总是不好。他催着我回去。”周一鸣脸上的笑容不多,看得出他有心思。
钱多串在一旁看了,暗暗高兴不已。讨厌鬼终于要走,他舒坦的日子又要回来了。
“一定要今天走吗?你走的这么急,还来不及为你准备一些定州的特产了。”钱夫人也做足了面子工程。
“不用了,姑奶奶给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够多。回去的路上急着赶路,带上太多的东西也不方便。”周一鸣十分客气。
在他的坚持下,钱家只给他准备了少许的地方特产,然后周一鸣就慌里慌张带着下人回去了。
他以后,钱家人全体松了一口气。
“以后,就断了吧。”钱老夫人眼睛含泪嘀咕一句。
“祖母。”钱多串变得乖巧很多,老夫人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钱多串是搁不住话的人,周一鸣这一边刚离开,他就窜到了越清王府报信了。“吃白食的家伙终于走了,家里也能过个安静的年。”
“那时你家的亲戚,不用对我们说。”叶子衿讥笑他。
“要说高兴,我觉得你们更应该高兴才对。”钱多串对她的讥笑嗤之以鼻,“他可是打着善人的旗号行事,他得到了好名声,却将他们置于尴尬的境地。毕竟,死伤者还在等着你们给说法了。”
“你是在幸灾乐祸?”容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问。
“没有。”钱多串想都不想直接否认。
“胖子,你变得不诚实了哟。”叶子衿盯着他说。
“我这是跟你学的。”钱多串一口咬定。
“费玉林开年后,就要再出去一次。铺子里的商品干脆全让他带出去。”容峘冷笑。
“别呀,王爷,不带你这样打击报复的。我们钱家这一次亏大了,你总得让我赚点儿银子贴补一下家用吧。”钱多串哀嚎。
容峘看到他鬼样子,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他和叶子衿对视一眼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钱多串,过了年以后,你就十八了。按理说,你心里有那样远大的理想,过年以后,是不是应该听到你的好消息呢?”叶子衿忽然问。
钱多串……
提到亲事,他忽然变得忸怩起来,同时也变得心虚起来。当然,鬼知道他为什么才会心虚了。
“家里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亲事的事情不急,先缓一缓再说。”
“按照你的年纪,不少人都有孩子了。你怎么又不急呢?”叶子衿不死心再问。
“王爷和我年纪一般大,他不是也没有成亲吗?”钱多串不服气地反问。
“本王已经定亲了,就等着媳妇及笄,马上成亲。”容峘一脸不赞同,他又不是单身狗,拿他比干什么?
钱多串……
定亲了不起呀,他单身碍谁的事呢?
“河段上已经恢复正常,我要回叶家村过年。”叶子衿嚷嚷。
“回叶家村呀?”钱多串摸着下巴思考,“我们今年也回叶家村过年。”
“你去凑什么热闹?”叶子衿瞪他。
“什么叫凑热闹。叶家村,我也有宅子好不好?”钱多串不依不饶和她吵起来。
“让人准备一下,本王今年也在叶家村过年。”容峘一副我有房产我骄傲的神色,“那边是新宅子,得有人守着才好。”
叶子衿和钱多串听了,一起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神色。
“今年我们一起守岁。”容峘不介意那点儿小眼神,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叶子衿问。
“反对,晚上守岁是傻子。”叶子衿给他一个白眼。
“不守岁,我们一起放烟火。”没想到容峘耍起流氓来,一套又一套,所谓的套路还显得特有情调。
“这个可以有。”叶子衿满意了。
常安听两个主子都要回叶家村,顿时笑容变哭脸。没有主子在王府里坐镇,这个年王府里是不是要过得十分冷清吗?
不过主子的决定不是他能质疑的,他只能屁颠颠地去准备。
“我也得回去准备一下。”钱多串站起来,头也不回跑了。
“说风就是雨,胖子还是缺少锻炼呀。”叶子衿感叹一句。
“你真的想让他和你姐定亲?”容峘笑着问。
“倒也不是。主要是因为胖子的个人理念和我的观念发生冲突。”叶子衿叹口气说,“但我姐特别喜欢他。”
“一身肥肉有什么好喜欢。”容峘找机会在背后抹黑钱多串。他这样小人,完全是因为胖子最近到王府来的太殷勤了一些,那货简直是将王府当成了自家,这种自来熟,早就让容峘看得不顺眼了。
“知道你此时的嘴脸吗?”叶子衿凑近他问。
“嗯?”
“妒夫。”
“疼爱媳妇的男人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和媳妇走得太近。”
“我能问问,你到底对周家动了什么手脚吗?”斗完嘴以后,叶子衿又看着他问起了正事。
“为官者,少有几个浑身干净的人。何况周家又有还么多子弟分散在各个地方为官。”容峘回答得似是而非。
叶子衿却一下听懂了,“你将周家所有子弟犯错的证据全都搜集报上去呢?”
容峘就喜欢她睁圆大眼睛震惊的模样,“不用我动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些年周家旁系得势,少不得得罪人。我只是给周家的对手无意送去几份罪证,往上报的事情自然就会有人去做。”
“高,实在是高。”叶子衿对他竖起大拇指。“对了,上报的人,难道就不怕周家后面的人?”
“且不说那人并不是万能,就说他多年都以君子站在世人面前。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周家毁了他自个的形象?”容峘笑呵呵地回答。
“明白了,你丫的,肯定是找了一个大世家当枪使了。”叶子衿随即就明白过来。
容峘但笑不语。
“忽然觉得你好阴险。”叶子衿忽然直愣愣看着他说。
容峘笑容一下冷下来,内心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叶子衿不会因为不喜欢他,而远离他了吧?
“不过我喜欢。”他绝对没有想到,叶子衿不但没有讨厌他,反而主动亲了他一口作为奖励。
容峘大喜,反手一捞,就想刷流氓。
叶子衿却给了他个白眼。
摇光几个就站在屋子里,见状,都低着头闷闷地笑起来。
容峘不满了地白了几个丫头几眼,“回去收拾吧。”
摇光几个知道他是在嫌弃她们碍事,一个个笑着跑了。
叶子衿立刻跟着几个丫头一起走了,“我也回去收拾一下。”
容峘看她如受惊的兔子溜走了,顿时哭笑不得。
“传下去,将调查的结果公布吧。”容峘也准备好琐事。
“是,王爷。”天权闪身出来。
越清王府再傻,也不会将事情往身上揽,天权直接去了衙门找方知府和朱主簿。
越清王府出了证据,方知府当然不会反对公开真相。
于是,当天下午,大街小巷之中到处都贴上了告示,民众很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当百姓得知,前几日过来行善的周一鸣捐款原来是为了赎罪,顿时骂声四起。
这种情况下,钱家难免也受到一些波及,不过大伙再联想到周宛如勾搭钱管家,祸害了钱家的前因后,个个对钱家又起了同情心。谁家有周家这样的亲戚,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至于越清王府和叶子衿,也就撑了真正的受害者。毕竟古人对鬼神还是十分敬畏的,定州大部分的人都知道,叶子衿开挖河道以后,是要将顺便将两边建立上庄子的。
一块地死了好几个人,本来就不吉利,这样的后果,即便是傻子,估计也不愿意看到。何况,叶子衿从挖河开始,也没有苛刻过任何工人,出了事情过后,她的态度也很诚恳,因此,叶子衿反倒从这件事中得福了。
最起码定州城内大部分人对她的人品还是称道有加的。
“定州城内民众的人品不行。”钱多串在洞察到百姓们的风评以后,不屑地评价一句。
“嗯?”叶子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哼,得到好处的时候,他们感恩戴德,恨不得以身相许。出了事情,却积极上前推波助澜,一个个简直就是白眼狼。”钱多串很生气。
叶子衿呵呵地笑起来,“容峘听到了没有?”
“嗯?”容峘淡笑,“你有好的训狼方法?”
“办法还真的有。”叶子衿呵呵一笑,其实容峘不问,她也会主动提及此事,“训练都要从娃娃做起,当然那些人获得好处之际,也得反复进行洗脑教育。”
“你是说有官府出面办书院?”容峘居然一下领悟到了她的意思。
叶子衿缓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