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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意识在这一瞬间被强行唤醒,入眼是满天遍地的雪白,眼睫上是一层厚厚的冰霜。
耳边风声呼啸,大雪险些再一次迷了唐潇的眼。
抬手拨下眼睫上的冰霜,她赶紧又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一件单薄的麻衣,又脏又破。
搭在肩头的发丝被雪深掩,露出的几绺干枯发黄,一看便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脚上没穿鞋子,与小手的状况一般无二,冻疮遍布,明明应该又痒又疼,她却没有分毫感觉。
这是被冻得麻木了。
看这身子,她现下应该是一名七八岁的小孩儿。
放眼望去,远处的大街上空无一人,街道宽约莫七尺左右,沿街的宅子占地无不宽广,足以看出这座城池的繁华。
而她正缩在一座废宅外的阶梯拐角处。
并非是她不进废宅躲雪,而是其他身强力壮的乞丐将她赶了出来,连屋檐下也不许她待。
脑子里的记忆很是混乱,加之这俱身子淋了许久的雪引起发烧,脑仁疼得厉害。
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整理委托人的记忆,得赶紧找一个暖和安全的地方。
拍了拍头上的雪,吃力地站起身,唐潇抱着双臂往大街那边走去。
希望有人能够暂且收留她。
雪地上留下她一个一个的脚印,每走一步眼皮就越发地沉重,身上几乎快没有知觉了。
不行,不能倒下,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走到街道上,她隐隐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还有车轱辘滚动时发出的声响。
唐潇停下脚步,双眼死死地盯着右街道。
声音由小渐大,两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从风雪中显出身影,后面拉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
“喂!小子快让开!”马夫看见街道上有人立马高声喊了一句。
唐潇此时的打扮就是一小乞丐,脸上脏兮兮地看不出男女之相。
闻言,她没动。
马车越来越近,在离她不足半米距离时,马车惊险地停了下来,随后马夫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
“你这小子想死是不是?要死别处死去!脏了我的马蹄,吓到我家夫人,惊了我家小少爷是你一个臭乞丐担待得起吗?
赶紧滚远些,我们还要赶回家呢!”
一通骂完,唐潇连移步子的意思也没有,马夫心头的火气“腾”地燎上头顶。
“我说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小子,赶紧滚一边去,别在那儿挡着路!”马夫拿着马鞭跳下马车,指着唐潇又骂了几句。
唐潇似乎像是没听见一般,双眼直直盯着马车。
“这位夫人,请你收留我。”声音嘶哑难听,一开口,嗓子便像是被刀割了一下。
“切!”马夫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家夫人尊贵无比,岂是你一个臭乞丐想见就见的?”
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贬低,唐潇起了一丝杀意。
只恨现在身体太过虚弱,否则哪里会给这马夫有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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