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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律面色一贯的严冷,端正的坐着,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籍看着。
沫糯颜看到他,双手微微握了握。
刚才她跟司清羽在楼上的争吵,想必司律都听在耳里,可他并没有管,冷眼旁观。
沫糯颜暗吸了口气,还是对司律说,“爷爷,早上好。”
司律拿着书,看都没看沫糯颜一眼,更别提回应她了。
沫糯颜指尖扣着指甲盖,在原地僵站了几秒,才僵硬的转动身子,朝堂屋门口走。
沫糯颜跨出堂屋门槛,看到司阳坐在大门口高高的门槛上,背对着她,腰杆挺得很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沫糯颜眨了眨眼,迈下台阶,穿过院子,朝门口的司阳走。
沫糯颜走到司阳身后,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司阳说,“颜颜,起来了。”
沫糯颜怔了下,“嗯。”
“吃早餐了没有?”司阳问她。
“……还没呢。”沫糯颜说。
司阳停了停,突地转头过来,提高声量道,“赵铭,给小小姐热早餐,快点!”
赵铭是老宅的管事,也是司阳的贴身司机。
赵铭的夫人刘美芸亦在司家工作,主要负责全家上下一日三餐伙食。
“好嘞。”赵铭不知在哪应了声。
沫糯颜抿唇,回头望院子里瞧了瞧,就见赵铭火急火燎的朝后院跑。
“颜颜,来,陪太爷爷在这儿坐会儿。”
司阳说。
沫糯颜收回视线,跨过门槛,坐到司阳旁边,习惯性的伸手挽着司阳一只胳膊,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司阳偏头看了看沫糯颜,嘴角扯了下,“你看。”
司阳指向门前路边的一颗大树。
沫糯颜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大树高处树枝间的鸟窝,几只小嫩鸟从鸟窝里探出嫩呼呼的脑袋,偶尔轻声叫两下。
不一会儿,一只喜鹊扑闪着翅膀飞到鸟窝边站着,嘴里叼着食物喂给鸟窝里的几只小嫩鸟。
沫糯颜看到这里,一只手轻轻放到肚子上,嘴角也露出温柔的笑。
“颜颜,从你五岁,你二爷将你领到我跟前,你在我心里,就是我亲生的曾孙女。”
司阳缓缓说。
沫糯颜眼波轻动,转头看向司阳。
司阳依然盯着树上的鸟窝,“你二爷性子清冷,我还总担心他照顾不好你,所以让李婶住过去,帮忙照顾你。可是我没想到,你二爷不仅事无巨细的将你照顾妥帖,还把你教育得这么懂事体贴有礼貌。这真的是我想不到的。我以为你二爷那人,充其量就管个饭,放养你。”
沫糯颜咬着下唇,“太爷爷,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傻孩子,听不出太爷爷是在夸你?”司阳含笑低头看沫糯颜。
沫糯颜看着司阳,突地深吸了口气,说,“太爷爷,我是心甘情愿的。”
“……”司阳对着沫糯颜的脸色,就那么慢慢沉冷了下来。
沫糯颜心尖激跳,一张脸苍白,可她并没有退缩。
她不能让她二爷,一个人背负这些指责。
“太爷爷,我知道我跟我二爷的事,很难让人理解和接受。您觉得我们违背伦常,甚至,甚至龌蹉,我都全部理解。可是太爷爷,我是真的喜欢二爷,二爷也是真的喜欢我,我们想在一起。求太爷爷成全。”沫糯颜说着,起身,噗通跪到了司阳面前。
司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捏紧,脸庞因为隐忍而有些发青。
虎眸严厉的紧紧盯着沫糯颜含泪却坚定不退缩的眼睛,嘶哑着嗓音低吼,“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
沫糯颜眼泪一下下来了,可她依然挺直背脊,定定看着司阳,声线颤抖且沙哑,“太爷爷觉得我不自重,不自爱,我也都接受。可是因为是二爷,所以,值得!而我,不后悔!”
“你,你……”司阳心痛的看着沫糯颜,眼角亦卡着一抹猩红的泪液,“你太让我失望了!”
沫糯颜扣紧手指,脸白如纸,“我,我知道。我,我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司阳气怒得猛然从门槛上站起,虎目饱含失望和痛心,凛然盯着跪在他面前的沫糯颜,声音是面对沫糯颜时从未有过的肃穆威严,“这样的话,我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以后也不许再说!”
说完,司阳铁青着脸转身,迈着凌凌的步伐离开了。
沫糯颜跪在门前,看着司阳严酷的背影,贝齿死死咬着下嘴唇,心疼得像是被最锋利的刀剜去了一大块般。
刘美芸准备好早餐,出来叫沫糯颜用餐,不料却看见沫糯颜直直跪在大门口前。
刘美芸心惊,忙快步下台阶,疾步走到沫糯颜身边,伸手扶住沫糯颜的胳膊,“小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沫糯颜咬咬唇,在刘美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小小姐……”
刘美芸叹息,似是想安抚沫糯颜几句,但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沫糯颜垂下湿润的长睫,抬腿跨进了院子。
刘美芸扶着她。
走进堂屋。
沫糯颜看了眼客厅,只见司律和司清羽并排坐在一张沙发,没见司阳。
沫糯颜喉口发苦,抬起眼皮看了眼司阳的书房,放垂下眼皮朝餐厅走。
走到餐厅,沫糯颜坐在餐桌边。
刘美芸从粥锅里盛了碗粥递给沫糯颜。
沫糯颜沉默的接过,放到面前,拿起了搁放在盘子边的银勺。
刘美芸站在沫糯颜身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叹着气离开了餐厅。
只是刘美芸刚走出餐厅,眼角便扫见从客厅沙发里站起的司清羽正朝她招手。
刘美芸微怔,朝客厅沙发走去。
司清羽也从沙发出来,朝刘美芸走。
两人走进,司清羽停下脚步,歪头朝餐厅看,压低声音说,“沫糯颜吃了么?”
“……”刘美芸一愣,疑惑的看着司清羽。
司清羽有些急,“早餐。”
刘美芸心头暗疑,还是如实道,“小小姐正吃呢。”
“你看到她吃了?”司清羽问得仔细。
刘美芸盯着司清羽,“小姐,您怎么突然关心起小小姐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刘美芸之前在厨房给沫糯颜准备早餐时,从不进厨房的司清羽却出现了。
并且特意吩咐她给沫糯颜煲粥和准备了几样下粥的小菜。
司清羽脸蓦地一僵,极其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她到底是我的侄女,我关心她很奇怪么?”
刘美芸眯了眯眼,看着她没出声。
司清羽见此,抿紧了嘴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朝餐厅的方向看了遍,便悻悻的转身,走回了客厅沙发,坐到了司律身边。
刘美芸迷惑的盯着司清羽看了几秒,垂了垂眼,朝堂屋外走了出去。
餐厅。
沫糯颜没什么食欲,拿着银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碗里的粥。
好一会儿过去,沫糯颜才垂下眼,舀起一勺粥往嘴里喂。
可一口粥还没喂到嘴里,沫糯颜忽然顿住了。
沫糯颜双眼缩紧,直直盯着银勺里的粥,竟然是海鲜粥……
沫糯颜屏息,将银勺里的粥放回碗里,又拿着银勺在碗里搅拌。
说是海鲜粥,粥里却大部分都是蟹肉。
沫糯颜脸色微白,站起身,去看粥锅里的粥。
发现粥里面竟有许多大闸蟹的蟹爪以及蟹肉……
“……”沫糯颜想了想,目光扫到餐桌上的几盘小菜。
在落到桌面上的凉拌木耳以及小炒马齿苋菜这两盘菜时,沫糯颜瞳仁儿不受控制的颤抖。
怎么会……
沫糯颜扣紧手指。
因为先前莫寒烟的桂圆和龙眼事件,沫糯颜便专门上网差了孕妇该忌食哪些。
所以知道螃蟹和马齿苋以及黑木耳,都有导致孕妇堕胎的功效。
尤其是蟹爪……
沫糯颜盯着桌上的菜和粥,脸色止不住的发白。
……
沫糯颜隔了半小时才从餐厅出来,只是她走得有些慢,因为她现在,手脚冰凉。
司清羽看到沫糯颜从餐厅出来,双眼眯了眯。
沫糯颜垂着眼,没看客厅坐着的司律和司清羽,穿过客厅朝楼上走。
司清羽靠坐在沙发里,盯着沫糯颜的眼眸掠过一闪而过的阴毒。
不过这次,司清羽没找沫糯颜的麻烦,而是看着她上了楼。
直到沫糯颜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司清羽才讥讽的哼了哼。
司律听到,拿下眼前的书籍,偏头温蔼的看司清羽,语调温和,“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司清羽看向司律,抬高下巴,自信满满说,“爸爸,您就等着看吧。”
司律,“……”
司清羽阴冷眯眼。
沫糯颜,你给我等着!
……
中午。
刘美芸准备好午餐,叫众人去餐厅吃饭。
沫糯颜才从自己房间出来。
司阳也在书房里待了一上午出来了。
就连玉可儿也拖着病弱的身子从房间出来。
沫糯颜看着站在书房门口的司阳,双眼不由自主的发红。
司阳亦盯着沫糯颜,可到最后,他都没有叫沫糯颜一声,自己下了楼。
沫糯颜将双唇含紧到发白。
望着司阳和玉可儿下了楼,自己才挪动僵硬的双腿朝楼梯口走。
从楼梯口往楼下走,沫糯颜下完楼,司阳等人已经进了餐厅。
沫糯颜深呼吸了口,朝餐厅走去。
走到餐厅餐桌旁,沫糯颜看到餐桌上的菜时,脑子骤然一胀,整个人险些没站稳。
餐桌上有一屉大闸蟹,鲜虾,甲鱼,汤是海带汤,海带汤里放杏仁,小菜同样小炒马齿苋菜,以及一盘卤猪肝。
因为今天的主菜是大闸蟹,所以菜没有弄很多。
沫糯颜看着这一桌子菜,一张脸血色全无。
因为这一桌子菜,几乎都是孕妇忌食的食物。
如果早餐是一次意外,那么中午……还是意外,巧合么?
众人见沫糯颜单单薄薄的站在餐桌边,也不坐。
除却司清羽,其余三人都是一脸的奇怪。
“沫糯颜,吃饭了,你站着干什么?坐啊。”
司清羽似笑非笑的盯着沫糯颜。
沫糯颜睫毛轻颤,抬眼看向司清羽,眼圈涌出一层干红。
是司清羽故意弄的吧?
她知道她怀孕了,所以……
司清羽欣赏的看着沫糯颜摇摇欲坠的模样,嘴角卷得更高,“沫糯颜,你看着我干么?我又不是饭,看我还能看饱了?快坐吧,听说你喜欢吃海鲜,所以我特意让刘姨给你做得大闸蟹,虾,还有鱼。喏,连汤都是海鲜汤。”
沫糯颜眉心忍耐的战栗,看向司阳,哑然说,“太爷爷,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完,沫糯颜便要走。
司清羽却在这时迅速从位置上站起,绕过长桌,走到沫糯颜面前,将她拦住。
司阳见此,皱紧了眉。
但这次他并未说什么。
玉可儿身体虚弱,整个人都透着无力,也懒得管。
司阳和玉可儿都不管,而司黎川又不在,司律见司清羽这般,自然也就由她去了。
“沫糯颜,你什么意思?”司清羽直接握住沫糯颜一只手臂,眯眼冷嘲的盯着她道,“看不起我是么?到都到餐厅了,你却突然说不饿,不想吃了谁信啊?我看你是听我说,是我专程让刘姨给你做的,才突然不想吃的吧?沫糯颜,我有意跟你和睦相处,借此希望跟你化干戈为玉帛,你却不领情。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司清羽,你这么做的目的别人不知道,可你我心知肚明!”沫糯颜怒屏气,盯着司清羽的双眼,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凌厉。
司清羽眉头颤了下,咬牙,“你的意思是我这么做别有目的是吧?那你倒是当着爷爷的面说啊,我到底有什么别的目的。如果你说不出来,那就是看不起我!”
沫糯颜看了眼司阳。
早上她才刚跟司阳坦白,她跟某人彼此情投意合,她是心甘情愿跟某人在一起的。
他此时本就在气头上,她要是这会儿说她已经怀孕了,她真不敢想他会如何?!
所以,沫糯颜肯定不能在这时说出她已经怀孕的事!
而司清羽也是笃定她不敢说,所以才如此明目张胆!
司清羽盯着沫糯颜隐忍憋气的脸,得意的挑眉。
她还是第一次见沫糯颜在她面前这么憋屈,真是爽!
“沫糯颜,你不是说我别有目的么?那你倒是说啊。”司清羽声音一下拔高了好几度,逼迫的盯着沫糯颜说。
沫糯颜咬紧牙关,忍到一张脸涨红。
沫糯颜的性子本也不是受了委屈一昧忍让的,除了司黎川司阳和几个长辈,她从不做委屈自己的事。
所以看到司清羽如此咄咄逼人洋洋得意的模样,沫糯颜真是恨不得给她几巴掌!
沫糯颜憋屈的模样,极大的愉悦了司清羽。
也让司清羽越发得意起来,说,“沫糯颜,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家有爷爷和我二哥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是我,之后便是我爸妈,而后就是我爷爷了。噢,也是,现在你攀上我二哥了,当然这些你都可以不顾。毕竟,你这么有本事。”
“司清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沫糯颜眼角红如犹如被浓艳的红墨漂染,攥紧拳头盯着司清羽道。
司清羽闻言,反而笑起来,抱胸,不以为意的盯着沫糯颜,“沫糯颜,你的忍耐到了极限又怎样?你打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么?”沫糯颜脸绷紧到不能再紧。
从早上给她准备的“流产”大餐,到中午又给她安排的一桌子“堕胎”大餐,再到现在的步步紧逼,沫糯颜也早已忍耐到了极限。
“那你打……”
啪——
啪——
随着这道脆响的耳光声,餐厅霎时陷入诡异的静谧状态。
一秒,两秒,三秒……
“啊……”
司清羽蓦地捧着被沫糯颜打偏的脸惊叫出声,随即便朝沫糯颜疯了般扑了过去。
沫糯颜早已有了准备,在她扑向自己前,躲开了。
而司清羽用了全部的力气,沫糯颜一避让,她整个人失去惯性,猛地朝沫糯颜身后的椅子栽去。
虽没有摔到地上,可司清羽的腰腹却撞到了椅子的边沿。
司清羽当即痛得捂着自己的肚子,蹲到了地上。
沫糯颜右手掌心发麻,红着眼盯着蹲在地上的司清羽。
就在这时。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猛然朝她身后逼近。
沫糯颜心神微晃,还来不及转头望去,胳膊便被从后狠力扣住。
接着,她整个人便被从后拽着在原地转了大半圈。
在沫糯颜恍惚下,一记力道十足毫无保留的耳光重重落到了她的右脸上。
沫糯颜当即被打得鼻血都出来了。
因为胳膊被拽着,沫糯颜倒没被打到地上,但双腿虚软,脑子嗡嗡直响,几乎到了聚不起意识的地步。
“颜颜!”
司阳看到沫糯颜鼻子喷涌而出的鼻血,骇得虎目圆瞪,好几次试图从椅子上站起都没成功。
沫糯颜视线模糊,另一只手抬起捂住自己的鼻子,赤红着双眼盯着扣着她胳膊的司律。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阴鸷和残忍。
“司律,你干什么!?”
玉可儿吓得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跑到沫糯颜这边,用力推司律,低吼,“你疯了!”
隔着一张餐桌,她都能感觉到司律挥向沫糯颜那一巴掌有多重!
“你让开!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竟敢对长辈动手的孽障!”司律似乎觉得打沫糯颜那一巴掌还不过瘾,抬手又要朝沫糯颜脸上挥去。
“司律……”
“你敢!”
司阳震吼出声。
脸以及脖子上的青筋根根鼓了出来。
司律落下的霸占一顿,凌寒的盯着司阳。
司阳双手扶着桌沿,颤巍巍的艰难站起,顿了几秒,才有了力气朝沫糯颜这边奔来。
“放手,你给我,你给我放手!”
司阳双眸血红,伸手拽司律扣着沫糯颜胳膊的手,声音抖得不成形样。
司律却是怎么也不肯放,“爸,她只不过是我们司家收养的养女。司家拱她吃供她住,把她当成司家的小姐在培养!可如今呢?因为您和黎川的纵容和溺爱,她不仅下作的勾引黎川,现在更是直接敢对清羽动手!这样喂不家的白眼狼就是现在死了也不可惜!”
就是现在死了……也不可惜!
沫糯颜死死咬紧下唇,虚弱的双眼在盯向司律时,却骤然亮得惊人。
司律对上沫糯颜的眼神,冷笑,“爸,您看看她现在的眼神,我不过就打了她一巴掌,就恨上我了!我看就应该把她赶出司家,让她自生自灭!看她没了司家的照拂,能不能活得下去!”
“闭嘴,你闭嘴!司律,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滚,滚出去……”
司阳面上的神情特别的痛苦,悲哀以及愤怒。
司律皱紧眉,盯着司阳,“爸,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维护她!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
“司律,你怎么能跟爸爸说这样的话?”
玉可儿怒然盯着司律。
司律眯紧眼,看了看司阳,又看了看玉可儿,随即蓦地冷笑两声,丢开沫糯颜的手,从玉可儿身边擦过,走到此时仍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的司清羽身边。
一改面对沫糯颜时的冷鹜憎恶,司律看着司清羽,满眼的心疼,“清羽,来爸爸看看。”
“哇呜……”
司清羽突地大哭。
司律心头一痛,弯身伏起司清羽,见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司律面上却又是一狠,盯了眼沫糯颜。
“哇……爸爸,我好痛啊,我好痛。”
司清羽捂着肚子一个劲儿的叫痛,可真有那么痛么?未必吧!
司律一听,心疼得不行,伸手抚司清羽的肚子,“很痛么?”
“痛,肚子痛,脸也痛!”
司清羽眼泪汪汪的看着司律,“爸爸,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第一次!而且还是被沫糯颜打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养女,她竟然敢打我!爸爸,哇……”
司律拥住她,轻轻抚她的背,“爸爸已经替你教训她了。走,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哇……好痛啊,爸爸,我好痛。”司清羽靠在司律怀里,嚷嚷着叫痛。
司律便直接将司清羽抱起,在司阳和玉可儿的瞪视下,离开了餐厅。
司阳痛心的闭上眼,内心的苍凉无法形容。
而玉可儿,又何尝不是呢。
咚——
一道坠地的声响就在司阳和玉可儿脚边传来,甚至他们都能感觉到地板在脚边轻震的振幅。
司阳猛地睁开眼,就见沫糯颜倒在了地上,而正对着他的,正好是沫糯颜肿高的右脸以及从鼻间淌出的鼻血。
“颜颜……”
司阳着急去扶沫糯颜,可整个人一颤,竟是直直跪到了地板上。
“爸!”
玉可儿瞳孔瞪大,大叫,“赵铭,赵铭!”
玉可儿弯身扶着司阳的胳膊,红着眼看着地板上陷入昏迷的沫糯颜,一颗心慌到了极点。
“赵铭……”
“夫人,啊……小小姐。”
刘美芸先听到玉可儿惊惶的叫声赶来,就见地上倒着的沫糯颜,以及跪在沫糯颜旁边浑身虚颤的司阳,吓得整个人往后退。
“快,快叫救护车!”
玉可儿哑声叫。
“……”刘美芸说不出话来,愣了好几秒,方慌里慌张的转身,朝客厅冲。
赵铭急匆匆迈进堂屋,就见刘美玉脸色刷白的从餐厅出来。
心头狠狠一沉,赵铭几步上前,抓住刘美芸的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姐,小小姐……”刘美芸吓到了,出口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半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铭皱眉,干脆松开她,自己朝餐厅快步走。
走到餐厅门口,赵铭一眼便看到了昏倒在地,几乎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
若非早上看到沫糯颜穿的衣服,赵铭是真不认识倒在地上的女人就是沫糯颜。
赵铭心脏微滞,在门口站了几秒,反应过来,他忙跨进去,两步迈到沫糯颜身畔,弯身便将沫糯颜抱起,转身朝餐厅外冲。
与其等救护车,倒不如赶紧将沫糯颜送去医院。
见赵铭抱走沫糯颜,玉可儿搀着司阳一只僵硬的胳膊,哽咽道,“爸,您没事吧?”
司阳无力的摆手,“扶我,扶我去。”
“爸,来。”玉可儿用力扶起司阳。
司阳双腿站直,玉可儿看了眼他不停发抖的腿,眼泪蓦然砸了下来,“爸,您别担心,赵铭已经将沫糯颜送去医院了,沫糯颜不会有事的。”
“走,走。”司阳软绵无力的抬手朝餐厅外指。
玉可儿咬唇看着司阳,见自己阻止不了他,只好扶着他朝外走。
救人要紧。
所以赵铭没有等玉可儿和司阳出来,便驱车朝医院奔驰而去。
玉可儿不会开车,司阳会开,但他年事已高,如今四肢颤抖,根本无法开车。
而唯一能开车的赵铭又开车送沫糯颜去了医院。
玉可儿扶着司阳站在大门外,不知该如何是好。
“给冥辰打电话,让他来接。”司阳着急开口。
“……爸。”玉可儿犹豫。
“打!”司阳脸色紧绷,低吼。
玉可儿抿紧唇,含泪哀戚看着司阳,“爸,如果冥辰知道沫糯颜被打的事,他一定会告诉黎川的。”
“告诉了又怎样?”司阳呼吸粗急,瞪向玉可儿,“他司律敢打人,还怕被人知道么?”
“……爸,黎川跟他爸本就有隔阂,黎川又那么在乎沫糯颜,他若是知道司律将沫糯颜打成那样,我怕,我怕再影响他们父子俩的感情。”玉可儿低声下气的劝。
“你怕什么?他司律都不怕不在乎,你替他操什么心?我现在不想跟你废话,我急着去医院看颜颜。你不打是么?我打。”
司阳说着,颤巍的转身,便要回屋打。
“爸,就当媳妇求您了,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诉黎川?爸。”玉可儿跪在司阳面前,哀求。
司阳闭眼,良久,睁开双眼,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玉可儿,“可儿,虽然司律是我唯一的儿子,但是我必须说,他司律不配你这么对待!”
“……”玉可儿捂着嘴,眼泪簌簌的掉。
最终司阳到底没给南冥辰打电话,而是玉可儿打电话找的莫寒烟。
莫寒烟匆忙赶来时,司阳和玉可儿已经在门外等了近一个小时。
玛莎拉蒂停在老宅门口,司阳没有跟莫寒烟寒暄,直接走过去,拉开后车座车门,迫不及待坐了进去。
玉可儿对莫寒烟勉强点了下头,跟着坐进了车里。
见两人都已上车,莫寒烟微眯眼,抬眸从后视镜看车后的玉可儿和司阳,“爷爷,伯母,我们去哪儿?”
“逸合医院。”
玉可儿看了眼司阳,说。
医院?
莫寒烟瞳孔收紧,再次从后视镜看了眼司阳和玉可儿,没再多问,发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掉头,朝逸合医院的方向驶去。
南冥辰最近刚杀青一部电影,定档在暑假,近来除了偶尔出席电影宣传的路演,其余时间基本都宅在家里。
中午,南冥辰突然想吃火锅,但火锅这个东西吧,一个人吃着忒没劲,所以他就想到了司黎川明伊耀几人。
楚郁自从年前将他弟弟楚陵揍了一顿,遭到楚家上上下下的鄙视,更是郁闷。
楚郁这人睚眦必报,饶是对自己家人也如此,所以全家越是看他不惯,他越是要在一家人面前晃悠,也就快速处理好国外的生意,回国了。
听说因为有楚郁在,楚家最近的家庭氛围都太不好。
南冥辰知道后,简直要乐死了。
有一次他本来想借此寒碜下楚郁,哪知他一说,他竟然坦荡荡的说,他就是故意的,一句话把“好好的聊天”给聊死了。
南冥辰今儿运气好,在微信群里吼了声有没有人要吃火锅,他翟爷请,群里的人,个个都响应了,这在之前前所未有啊。
于是一行人约到盛乐吃火锅。
这些人都是极为守时之人,约好十二点到盛乐,所有人都在十二点之前赶到了盛乐包房。
因为其中司黎川千绝轩和明伊耀都不怎么吃辣,所以点的鸳鸯锅。
点菜的责任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小的南冥辰身上。
南冥辰按照惯例胡乱点了一通,原则就是,总有一个菜能符合某些人刁钻的口味。
“出来吃饭,怎么皱着个眉头?”楚郁喝了口茶,许是觉得这茶不和他口味,楚郁凤眸微眯,将茶杯放到桌上,从手指弹远了。
楚郁也没看着谁说。
但他话一落,所有人却默契的将目光落到了面庞严峻的司黎川身上。
司黎川淡扫了眼众人,菲薄的唇轻抿,“没事。”
“黎川,你是不是担心沫糯颜?”南冥辰问他。
司黎川沉默。
从今早离开老宅,他便一直处在莫名烦躁中,这股烦闷,偏偏还是无迹可寻。
“我吃完火锅,下午去老宅看沫糯颜。反正我最近闲着也是闲着。”南冥辰说。
明伊耀一根手指轻敲着茶杯,斜了眼司黎川,“沫糯颜在老宅有老爷子护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黎川,沫糯颜怀孕初期,你把她一个人放在老宅,就放心?”楚郁挑眉,睨着司黎川。
司黎川眉心敛得更深,盯着楚郁。
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了,如若真放心,他昨晚也不会三更半夜爬窗去见她。
他昨天之所以同意沫糯颜去老宅。
一来是沫糯颜坚持,他不忍心拂她的意;二来便是因为司阳,司阳如今认定是他强迫沫糯颜,对沫糯颜的愧疚更深浓了些,自然会将她照顾周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老四,你这不是废话么?你看黎川那样,像是放心?”南冥辰看了眼楚郁,说。
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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