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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况下,自己是帮不上忙的,干脆只专注地去解决火牛和黑雾的事情,火牛在此时已经全部都冲出阵外去,而黑雾还在继续从地缝裂口里冒出来,一股股的像一条条黑色的蛇。
他发现一件怪事,就是黑雾虽然可怕,然而却似乎被某处无形的罩子罩在其内,冲不出已经残破的倒阴阳八卦阵。发现这一点后,他向下安排,“所以的士兵,全部都撤出此阵,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
他这个命令下得很及时,士兵们都在指挥官的指引下,出了倒阴阳八卦阵,果然,黑雾是出不了残阵,到了阵外,他们是安全了。
可是曹炟和乌弋山还在阵中。
乌弋山道:“和帝,一起出去!”
“我要等靖儿。乌弋山兄,这段时间你帮了不少忙,朕很感激你,你先出阵而去吧。”
乌弋山哈哈大笑起来,“你小看我乌弋山是不是?”
“你误会了。”曹炟湿淡的声音里,竟似有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乌弋山感觉到了,又道:“你不要绝望,靖儿那么有本事,又有况离在身边保护,定会没事的。”
曹炟只是一笑。
他其实预感到,尉迟靖一定能够从此阵里出来。
只是那时候,她不再属于他。
说起来,阵内和阵外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比如碧落行宫的诸人,只是利用百头火牛将蛇形物拉扯开而已,深埋的基座被硬生生的破坏掉,地震之后,裂开的地方冒出有毒的黑雾,这黑雾却似灵蛇般并不散开,窜来窜去。而阵内,况离与尉迟靖双钵齐出,蛇形物在发出剧烈的震动后,最终还是抵不住双钵的力量,在刹那间碎成粉末,那粉末却又并非石砂样的东西。
而如同人的骨灰散落空中,四处都被这种灰白色弥漫,它们像雪,像雨,又像是雾,片刻后就在阵内的空间内落下厚厚的一层。
尉迟靖蹲下身,将那粉末抓起来一把,看着。
她知道,这是陈留一族的人的骨灰,它们终于不再受诅咒而被迫守护这里,他们终于自由了。
也就在这时候,四处黑雾乱窜,蛇形物碎裂后,现出了阵内真正的情景。
只见这些黑雾渐渐地遮挡住了天空,阵内变得非常黑暗,四处阴风阵阵,隐约可见四周洞壁高耸,一股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已经完全不是先前的模样了。况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着了,才发现四周洞壁上及地上,高高低低处,竟然放置了成千上百只棺材,这些棺材从外观看起来已经很破旧,有些棺木破损陈腐,棺壁掉落,露出里头黑黝黝的情形,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这些棺材或高或低,依洞势而置,有些平坦的平台之上,排烈的密密麻麻,让人望而生畏。
火折子看不远,但目前看到的已经令人倒吸口凉气。
况离道:“是了,这才是阵内的真正情形,这些日子因为蛇形物的原因,我们看到的只是假象,其实我们一直在这个洞内,一直都与这些棺材同在。”
纵然尉迟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到了此时,却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里,竟是墓穴?”尉迟靖问道。
况离跳到一个平台之上,踩着一具棺木,点着了壁上的一只油灯。
油灯被点燃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连锁反应,洞内原本没有点燃的油灯,此时全部都点燃,顿时亮堂了很多,人也看得更远,才发现洞内不但有许多棺木,甚至还有很多没有入棺的人骨,而许多地方,仍然遗留着老旧的兵器,还有没有完全腐烂的衣裳。
况离又从平台上跳下来,走到尉迟靖的身边,牵住她冰凉的手,使受到惊吓的她面色好转后,这才道:“这的确是一个墓穴,而且应该是个大家族甚至有可能是皇族的墓穴,但是为何这般粗糙,似乎是在短时间内死了很多人,无法造就良墓,因此都将棺材聚集在这里而已。”
二人踩着阴湿陈腐的人骨往前走,脚下嚓嚓地轻响着,令人头皮发炸,尉迟靖道:“莫非也是冤死于此,所以幻化成妖物?因此要用陈留一族的英魂来压制他们?”
况离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微蹙眉头,又往旁边观察了良久才道:“就算是真的冤死,也没有陈留一族及十三万将军的冤魂更冤,而且一个家族即使再冤死,也不可能由冤气化为任何妖物,这里一定有些别的,我们没发现的东西。如今蛇形物已碎,陈留一族的英魂已经随风而散,我们再没有任何的依仗和后盾了,我们要小心行事。”
“是,我明白。”尉迟靖道。
况离捡起地上的兵器,那是一个斧头样的兵器,柄上还刻有暗花,斧锋在这样的暗光中却依旧锋利,这么多年过去,并未生锈。
况离目光黯沉,好半晌,忽然道:“皇后?”
尉迟靖怔了下,“什么皇后?”
况离叹了声,面色略微灰败,道:“靖儿,当年的天烬国灭亡之事,你定是听过的。”
尉迟靖点点头,关于这个故事,她听过不止一次了,虽然听到的每个版本都不尽完美,而且有时候略有些说不出的差异,但大致还是相同的。就是当年天烬国皇上霓兮和其皇后残忍无道,霓兮为了保持自己的绝美容颜,居然生食小人心,而皇后亦是为了长生不老,居然用少女血沐浴。二人如此荒诞不经,已失人性,导致国内怨气冲天,后是燕王一族,联合了外族曹氏,催毁了这个令人恐怖的国家,然而后来燕王与曹氏反目,曹氏将燕王驱逐,再后来,便有了现在的邾国,而天烬只留下了天烬大墓的传说,燕王则留下了当年的君山大阵,及现在的巫国,其实亦是以燕王为尊的。
尉迟靖想到这里,又道:“你刚才提到皇后?”
况离点点头,“天烬国灭亡后,众人皆道皇后既然是以少女血沐浴,定然已经触犯天意,她的结局便一定是个死字。可是众人却似乎忘记了,能够做天烬皇帝的妻子,这位皇后又岂是等闲之辈?”
历史书录,向来重男轻女,天烬国的传说中,皇后只是个喜欢用少女血沐浴的残忍女子而已,对于她的身世,尉迟靖就从未听说过。
这下马上好奇问道:“她难道没有死?”
“她死没死,我并不太清楚。但是她没有那么轻易的灭亡,因为天烬帝霓兮的最后一代皇后,她的祖先便是当初修密一宗的始祖明妃母佛,而皇后闺名为桑日娜娜,乃是一个明艳的女子,并且是当年一手支撑着天烬立国的明妃母佛的重孙女,继承了明妃的密修术,成为密宗一派最正统的传人,所以她不但是霓兮的皇后,更是天烬国所朝拜的明妃母佛的族人,乃是密修一族的公主兼最后一代祭司。”
听到这里,尉迟靖已然觉得不好了,古有山医命相卜之说,其中的“山”,是秘术中的最高境界,修习者极少,而‘山’又包括玄典、养生、修密三类,其中的养生多用于修练自身,养生者追求的是健康长寿的吐纳法、炼丹法等,而尉迟靖杨公所学,偏重于玄典之学,在学习基本的风水大术及八卦占卜的基础上,研习《老子》、《庄子》以达到修身养性之目的。
而修密偏重的是咒法、武功,以前意念,达到最高境界的时候,据说可以隔空取物,以意念控制一切。
而修习修密者,务必要付出很多东西,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以灵魂换取也在所不惜,而修密术也是山医命相卜中,最诡秘最霸道的秘术类型。这位皇后桑日娜娜既然是修密术的传人,那么她即使死了,怕也不会轻易地认输。
果然,况离又接着道:“皇后桑日,生前便极端霸道,与霓兮亦是面和心不和,仗其美艳,又修有极高秘术,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而她背后的修密一派,尽得天烬国人拥戴,所以无论从地位、声名甚至是权力上来说,都与皇帝霓兮分庭抗礼,不分轩轾。”
“这么说,当年天烬国灭亡之时,她一定是奋力抵抗。”尉迟靖道。
“按道理说,她即有如此至高无尚的权力,当然是以抵抗为主,不管与霓兮如何的不和,也应该先保住天烬国。然而奇怪的是,当曹氏和燕氏打上门的时候,这夫妻二人所做的选择,令人疑惑不解。”
说到这里,况离的神色凝重又茫然。
只见他捡起一把剑,将地上未完全腐烂的衣裳拨开,衣裳的花纹和样式还勉强能够想象出当初的样子,况离道:“这样的衣裳,的确是当年皇后桑日近卫所穿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