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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拉直呢?
记得五一的时候,我们在酒店看电视,我问牧,你喜欢哪个女明星?牧说,袁泉还不错,长头发,前面直直的刘海,像你的发型。
所以我只是两侧稍微稍微卷了一点点,怕牧回来又要我去翻工,没敢卷多。
在家看电视,在看高圆圆、吴彦祖和古天乐的《单身男女》,刚好看到吴彦祖和古天乐同时把戒指送到高圆圆面前,要高圆圆选择的那一段,心里翻江倒海。接到牧的电话,我告诉他昨天我去爬山了,牧说,爬山就行,爬墙就要揍屁股了。我说,那你爬墙我更看不见了。牧哈哈笑,前几日还真爬墙了,不过是柏林墙。
呵呵,牧这痞子。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种话,对当下傻傻的我,似乎也是合适的。
有迷推断说,牧和丹或许一直没同居过。对于这一点我开始并不好奇,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丹的总总叙述,我还挺想问问牧的。不过,忍住了,十年了,不能这么要求牧。用单身男女中的话来说,牧已经是火星人了,也够十一郎了。
不追问过去,才能保持现有的幸福感。不知道这是聪明大度的做法,还是阿Q式的自我安慰。
周日陪老情人去深圳荔枝公园,陪他去喝早茶,去百味佳吃客家菜。一直想找个机会,找个话题,聊及到牧。可看到爸爸幸福开心的笑容,听到他描绘我和威的将来,走多几步还有点喘的身体,我于心不忍,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下去了。
看微博才知道近日是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12周年。转眼大学毕业都12年了,真的叫光阴似箭见一箭,岁月如梭说两梭。
我把这句话发给牧看,牧说:“尘儿,我突然觉得我好命苦。”
我心一惊,问牧怎么啦,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牧说:“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都12周年了,我还是光棍一条,没老婆没孩子,孤家寡人一个,想想就觉得命苦。”
我回他说:“我不也一样吗?没老公没孩子,超级剩女一个?”
牧说:“要不,我们两个苦命的人一起浪迹天涯得了。”
我问:“去哪里?”
牧回:"要不首站就选南斯拉夫吧。"
我丢了几个炸弹过去,牧回我几个歪瓜裂枣。但说起那次事件,心里却是百感交集。也算是我和牧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这么亲近,眼尖和心细的同学应该多少都有猜到我和牧的关系了,因为临近大学毕业就两个月左右时间了。
1999年5月7日出现北约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的事件后,学校教学楼宿舍都挂了横幅,黑字红字的,当时我一门心思在出国、毕业找工作,考研,和牧拉拉扯扯的事情上,没有太多的留意。后来学校越来越多的横幅,男生宿舍开始摔酒瓶,乒乒乓乓好大声,学校开始出面,政府也开始反应,组织在操场集合动员,准备游行示威。
周六那天下大雨,从学校出发,走出校门,看到华师华工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断有人挥手响应,大喊抗议的口号,很是热血沸腾。自读书以来,这是第一次参加示威游行,同学们可兴奋了,头上扎着白条红条的,我没有,就简单简单的拿了面小旗,我和欣走在一起,因牧要负责学校部分的拍照任务,他一会要跑前拍照,一会又跑到我跟前来,满头大汗。
毕竟是政府学校行为,大家都觉得新鲜好玩,其实没想过太多的危险因素,但牧就一直在一旁照顾着我,而且叮嘱我,如果万一出现混乱的局面,要尽早撤出来,有些男生拿着酒瓶鸡蛋之类的,要走远一点,醒目点,别伤害到自己了,一路牧念念叨叨的。因当时我和牧的关系没有公开,我觉得他做得太明显了,就叫他忙自己的去,跑来跑去也满头大汗的,但牧不听,一直要坚持来回的跑,生怕我出点什么事。走到天河城路段时走散了,到了国厦才又见到牧。牧就不愿意离开我了,一直如影相随,走到沙面声讨北约暴行。
口号虽然很响亮,但举止还是比较文明的,没有出现大的情绪波动,也看到了一些企事业单位的职工,沙面有很多警察维持秩序,壮阔但不波澜的游行示威,牧这样形容说。
那天下着雨,去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回来的时候,队伍就稀稀拉拉了,我们步行了大半个广州,,那会还是小广州,花都番禺都还不纳入广州,现在广州的版图已经很大了,即便如此,我们已经很疲惫,还淋了雨,衣服都湿透了,又冷又累又饿,回来的路上,等我有感觉时,发现牧已经牵着我的手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欣,越越,还有其他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在旁边。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想摔开牧,牧却把我拉离了大部队,我跟着他小跑了一段,实在走不动了。牧把我拉进了一个餐厅,点了热饮,我一看居然是KFC,笑牧,北约是以美国为首的,刚才还正气凛然的大喊打倒美帝国主义,打倒北约暴行,这会怎么又到美国的KFC餐厅消费了。牧说,我不管,你比这些都重要。我说,牧,你的政治书白念了,不是说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嘛,这会我比国家还重要吗?牧笑我说,在某些时候,你比国家重要,比如现在,你有没有受凉,会不会感冒,有没有饿着,这些比游行示威都更重要,你也看到了,这游行示威多有序呀,这些都是政府作秀自有人撑着,而你,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笑牧,你还党员呢,政治觉悟这么差,没信仰。牧说,要说信仰,我比你有,我还入党了,你呢,全班就你一人没写入党申请书,你对党表过忠诚吗?我先保卫你,保卫好小家,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才有力气报效国家呀,今天也只是过场走走形式,表表态度而已,要真国家有难了,保家卫国是男人职责,抛头颅洒热血,我也得上,在所不惜呀。
两人贫嘴贫了老半天,牧还给我讲了个笑话,记得还很深刻。牧说,有一外国友人,走在大街上,群众一看是蓝眼睛黄头发的,冲上去就打,那外国友人拼命求饶,说,我不是北约的,我是曾经华约的,曾经的苏联现在的俄罗斯人哪。牧还讲了好几个由这件事情引发的笑话,笑得我前仰后翻的。牧就那拼命的给我灌热饮,搓手掌心,问我好点没有,那会真幸福,由衷的从头到脚的幸福。
从KFC出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我不想回去,还想和牧呆多会,因我头发还没完全干牧担心我感冒头疼了,坚决要我回校,牧就直接坐出租车把我拉回学校,叮嘱我赶紧洗澡换衣服。
平生第一次示威游行,前半段正气凛然,后半段“腐败”缠绵,估计也就我和牧拥有这独有经历了。那时,在彼此的眼里,除了爱情别无他物。
现在的我们还能如此吗?除了爱情,别无杂物?太难了,亲情就是一道跳不过去的道德墙。
每每和牧电话或网上聊到这些,我都不免有些情绪低落。牧在欧洲出差,他心急如焚想早点回来,可很多行程,已经安排好,而且有集团副总裁也在,他无法提前回国。
即便牧不在身边,每天早上,他会发来温暖的短信。晚上睡觉时,我经常也是抱着手机睡着了。
这种日子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些温馨又思念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