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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好一会儿,晁衡决定实话实说。
若幸蒙鄙国之君拔掖,当效仿大唐,奉行仁义。
若因仆才疏学浅而不为所用,当结庐办学,将仆在大唐所学,教授予人。
叶中丞国富论,仆一见便甚为欢喜,当在鄙国大力宣讲
听他这样说,叶畅心中一凛。
日本的学习能力,他可是很清楚的,百年前大化改新开始学大唐,才算是进入中央集权时代,也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形成了统一国家,现在若真学了国富论,提前进入重视工商的时代,那岂不是自己给大唐找了麻烦
但若说阻止晁衡,甚至将他杀了,也不过是晚个几年时间,随着大唐与日本商贸发展,国富论迟早还是要传到日本去的,杀一两个先知先觉者,意义不大,倒不如借这一两个先知先觉者,将日本的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叶畅笑着摇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初听此言时,晁衡还没有什么反应,但仔细一想,悚然动容,起身向叶畅行礼:仆愚钝,请中丞指点,原奉中丞为师
大唐是大唐,日本是日本,大唐之策,尽搬至日本,乃刻舟求剑。
况且,晁公一人,能教化得几人,便是余生尽在讲国富论,亦未必有几人能懂,更别提通践行之。
晁衡觉得大感有理,身体前倾:还请叶公教我。
晁公归国之后,第一要务,乃是推行华语,日本本语,只可如吴音越调一般,为方言,公卿大夫,须得说华语,行华礼,着华服,衣冠发髻,一如华夏。
我曾见日本文字,粗鄙不堪,近乎符谶,如此文字,如何利于教化
晁衡脸色微微一红,他精擅汉文,甚至能以汉文写诗与李白等唱和,对于本国文字,确实也觉得有些上不了台面。
试想一下,若是贵国有数万数十万如晁公一般,精于汉文华语者,岂须担忧无人能通国富论
晁衡连连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叶畅笑着又道:此为第一要务,第二要务则是行汉制。
汉制
贵国有班田收授法,乃效法我大唐均田制,是也不是
是
但实际施行之中,却是问题重重,如今已经很难维系,是也不是
是
知道为何如此么
不知,还请叶公指点。
通大唐制度者,不过一二人,便是所有遣唐使都通,也不过数百人,一傅十咻的道理,晁公肯定听过。
而且遣唐使在大唐,多数只呆很短时间便回国,如同晁公这般,三十年静心苦学者,少之又少。
故此,要让贵国象我大唐一般成为礼仪之邦富庶之国,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必须全盘学习大唐政体,即所谓全盘唐化
全盘唐化如何能行之
方才我说的,用汉字说汉语,便是全盘唐化之骨,而行汉制,则是其肉。
欲行汉制,得用汉人,贵国国君,当奏明大唐天子,请大唐遣使赴贵国,在贵国担任官职,指导众人,再多派年青学子,入大唐学习礼仪制度
叶畅说得让晁衡怦然心动,他虽是聪明,却没有从叶畅描绘得天花乱坠的情形中嗅出危险。
教育上全盘引入大唐的教育,政治上引入大唐顾问进行指导,军事上向大唐派遣军官士兵学习如何作战,同时大唐指派中层将领赴日指导,当然,也没有少掉最重要的项目,经济。
所有这些,都将耗费大量资金,以日本境内矿山收益作为抵押,同时,对大唐开放市场
若放在一千余年后,这些条款,可谓是彻头彻尾的卖国条约,但放在这个时代,却让晁衡感激涕零,只觉得这位叶中丞当真是心慈,全心全意为了日本出谋划策。
或许按着叶畅所言行事,他们日本便能成为小中华,不必担忧新罗侵扰,没准还可以开疆拓土,传播王道教化于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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