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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乱颤,颤得最厉害的,就是她满脑袋的小卷毛:“贺兰先生,您也大可放心。每次好像都是您迫不及待扑倒我,而不是我主动求扑倒。就这个层面上来讲,您的嫌疑比我可大多了。”
说完,似乎还不尽兴。她扬起小下巴,维护着那点小小的骄傲:“贺兰先生,我也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喜欢上我!我,也是你喜欢不起的!”
针锋相对,隐藏的是一种深刻的悲壮。
在这场游戏中,布卡本来就是殃及池鱼中的那条鱼。那晚,她是否伸手,是否抱住贺兰锦砚的腰,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结果,都是一样。有钱男人设了陷阱,等着她这只小虾米往下跳。这是有钱人之间的对决游戏,而她,是游戏中的筹码。没有人问过这只筹码,愿不愿意当筹码。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心灵是否受了创伤。
不是每个女生见了好看的男人就想扑倒,或是见了有钱男人就像叫化子一样伸手乞讨。尽管今晚,她的确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但这一刻,这个目的将她逼得泪流满面。
卑微!羞耻!
觉得天上的爸妈在心痛!她也是父母生的,她也有着要靠自己劳动挣钱的远大理想。
却是这一刻,眼泪在飞,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布卡这辈子要是爱上你这种人,不!得!好!死!”
如此隆重的表达,如此惨烈的表情。贺兰锦砚眸色一深,被布卡那种赌咒发誓的桀骜悲愤逼得心头阵阵发堵发疼。
竟是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他最爱的至亲……当年小鲤也如此无助过吧?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却毫不知情。
这样的布卡,和他的那个至亲,应该有着无比相似的表情和悲痛……他发现自己真特么混蛋。
贺兰锦砚暗里深吸一口气,已恢复眸色冷淡。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男人,这几年中,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的笑脸。他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表情,只有冷漠。
对家人,对朋友,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绝对距离。
贺兰锦砚心里莫名升起一丝柔软,下意识伸手去拉布卡,却被她忿然甩开。
布卡已经完全忘记今天要来跟他谈的正事,有时候骨气虽然不值钱,却是人活着不能缺少的东西。
她忿忿地光腿坐到椅子上去,背对着贺兰锦砚,眼泪控制不住,越流越多,越想越委屈。
她想像自己可以拽拽地摔门而去,却连干净衣裤都没有一件。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磨人。
他们从来没有平等对话过,一直都是他强她弱。他吃干抹净,她被吃干抹净。这如何能平等?
贺兰锦砚在这期间接了好几个电话,本来今晚在桐会所有事,现在却意兴阑珊,哪儿都不想去了。
他之前从来没有留一个女人在这儿过夜的想法,却是此刻,既不想她走,自己也不想走。
贺兰锦砚见布卡犟成那个样子,只得沉了沉声,带了些命令的意味:“过来!”
布卡没动,继续哭,又不是他的宠物,叫叫就过去。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