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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太子府偶遇之后,她就隐隐觉察出,孙绍宗当日的许诺,怕是根本无从兑现。
但她却也没想到,仅仅是半个月后,自己就又不得不与那恶贼碰面了!
若早知如此,那天自己绝不会屈辱的跪倒在孙绍宗面前,同夏金桂一起做那低贱至极的勾当……
不!
若早知如此,自己那天压根就不会去见他!
然而此时再怎么后悔,也已然是晚了。
尤其王爷是在不久前,才刚刚知会了此事,现如今距离赶赴望江楼,也不过还有个把时辰。
这时候自己若突然装病,岂不显得过于突兀?
再说了,这次是太子主动点名,让自己去陪太子妃看戏,自己若称病不出,谁知道太子会怎么想?
卫滢可不似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会被太子在人前故意装出来的憨厚所欺骗——她同太子妃来往多年,早知道这位太子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
若真因为自己,而让王爷开罪了太子,岂不是罪上加罪?
其实要在月前,卫滢还未必会如此纠结。
但自从夫妻两人重归就好以来,水溶对她是加倍的宠爱,即便卫滢并不喜欢他送的那些浮华之物,但对这份心意还是感同身受的。
而因为失身于孙绍宗的事儿,她本就怀了愧疚之心,再加上卫若兰几次明里暗里,都示意姐姐不要追究前事。
于是卫滢之前对丈夫的种种积怨,也便都逐渐的抚平了。
一时间两夫妻如蜜里调油,竟比新婚时还恩爱几分。
这等情况之下,她又怎忍心因为自己的缘故,破坏丈夫左右逢源的计划?
只是……
一想到还要面对那孙绍宗,卫滢便难以心安——即便届时会有太子妃在侧,她心下依旧是七上八下。
毕竟上次受辱时,就是在自己王府,既然连自家王府都不安全了,别处……
正心慌意乱,忽地肩上一沉,却是被人用手搭在了肩头。
难道那恶贼竟又摸进王府了?!
这个念头在卫滢心底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就横肘往后一顶。
不过这一肘顶过去,卫滢心下就又后悔了——那次孙绍宗受邀而来,如今没个由头,如何能轻易混入王府?尤其是这等深宅后院当中?
然而此时要收手却也已经迟了,只能尽力卸去了六七分力道。
“哎呦!”
可即便如此,身后依旧传来一声熟悉的痛呼。
卫滢急忙转身,却见北静王水溶捧着胸口,正龇牙咧嘴的踉跄后退。
“王爷!”
她忙上前一把扶住了水溶,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王爷?”
“爱……爱妃不必担心。”
水溶先是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来,继而又忍不住吸着凉气道:“爱妃这一身的功夫,孤也已经习惯了。”
跟着,他回头看看丫鬟皆在琴室门外,便又嬉皮笑脸道:“不过爱妃能不能尽量收束些力道,上回在床上,孤不过是想换个姿势,就险些被娘子的双腿拧断脖……”
“王爷!”
卫滢面红耳赤的嗔怪着,心下除了羞臊之外,却还有些难言的羞愧。
其实她那时突然反应过度,正是因为水溶意图摆出的姿势,与那天在湖上泛舟时,被孙绍宗恣意狎戏的样子十分相似,一时才有些收束不住力道。
水溶不知就里,只以为她是抹不开面子,不肯用旁的姿势逢迎自己,却哪知道,当初在湖上时,孙绍宗早不知解锁了多少姿势。
却说笑闹了几句,水溶这才提起了正事儿。
却原来他赶过来,是想让卫滢早些准备,好提前半个时辰赶到望江楼。
卫滢心下本就忐忑,听闻又要提前赶过去,忍不住脱口问道:“这是为何?不是已经同太子殿下,约在酉时了么?咱们提起一刻钟足矣,又何必去的这么早?”
水溶不以为意的笑道:“我早闻那蒋玉菡的名头,可惜一直无缘结交,如今正好先去一睹他的风采。”
顿了顿,又正色道:“再者说了,上回因表妹使性子闹了误会,弄的那孙绍宗再不肯登门,这回孤提前赶过去,也好亲自向他赔个不是。”
去向孙绍宗告罪?
卫滢一时五味杂陈,又不知该如何以对,于是脸上难免就显出些异样来。
北静王水溶见状,忙关切道:“怎么了?爱妃难道是哪里不舒服?”
见卫滢下意识的摇头,他又忽地想起一时,顿时恍然道:“莫不是天葵来了?说来倒比以往晚了几日……”
他后面还有许多话说,然而卫滢却哪里还听的进去?
只有‘天葵’二字,在脑中闷雷似的回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