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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是怎么怎么地妖……
这就没办法了,得赏啊。
然后李董的走狗就千里走单骑,跑去探望一下生病的武士彟,问他有没有兴趣回京。
万万没想到的是,“病中垂死惊坐起”的武士彟一脸懵逼:陛下缘何召臣回京?
你不是搞出“围圩造田”之法了吗?这是大功劳啊,都督,您这是要升官到中央,太极宫前三排啊。
荆州都督一脸诚恳,咳嗽仿佛是咳了血:“此法非臣所为,乃储君之策也。”
“……”
很好,很强大。
黑着脸的李董知道,他被人玩了。
被他扔出去采访的儿子,在关中,他能搞出八牛犁;在江南,他能弄出围圩造田。
总之,这个储君充满了乡土气息,完全可以厚着脸皮对大唐百姓说一句:“我是农民的儿子……”
当然,李董会打死他。
一把火从武士彟转移到了李承乾身上,当然暖男此时此刻,还笑呵呵地跟马周说道:“宾王,荆襄之地,若推行此法,可获良田逾百万亩。再有操之训蚕之法,荆襄亦是东吴啊。”
“……”
马周一脸苦逼,这特么有什么好高兴的!太子你做到了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陛下做不到的事情!你还笑!你还笑!你还笑——
然而作为东宫首席智囊,马周也是没想到京中重臣这么阴险狡诈。诚然,马宾王是想过给李承乾镀金,“围圩造田”也的确是可以镀金的。但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现在啊!
要是暖男太子从江南巡回演出结束归来,再搞这么个“祥瑞”,那功劳是皇帝的,苦劳是太子的,父慈子孝,岂不美滋滋?
现在算什么?做儿子的就算出去,那也比做老子的牛逼?
“唉……”
马宾王一声叹息,早知道如此,当初还不如让八牛犁挂靠在皇帝名下呢。
暖男一脸呆傻蠢萌的模样,他还很高兴地说道:“宾王,若正如操之所想,江夏之地若是建为南北通货中枢,大有可为啊。”
“……”
马周想到了张德,又是一声叹息。
虽然恶心李董是老张需要的事情,但推动武士彟恶心李世民这件事情上,是朝廷重臣干的,他都没来得及下手呢,江南那些世家,就迫不及待了。
不过,结果是好的。
至少病重的武士彟,可以得到救治,不用直接嗝屁。按照李董的节奏,武士彟只要完成打击荆州豪强的任务,差不多也成了一块抹布……
但这里面就有人浑水摸鱼了。
其中有荆州官场、荆州土豪、江南世族、獠人土王、皇亲宗室、朝中重臣、地方统军府……
当然,还有梁丰县男张操之自己。
感情上来说,看在武顺的份上,老张拉武士彟一把,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当然分析厉害权衡利弊的话,张德是绝对不会拯救武士彟的。
不过,朝廷重臣要拿武士彟出来转移视线,进而把太子这条咸鱼正面晒晒反面晒晒,那也就顺水推舟了。
而伴随着太子南巡,荆州土豪和官场,也不敢政治谋杀和肉体消灭武士彟。那么最优解,尤其是对荆州地方来说,就是把武士彟礼送出境。
当武家娘子们一看自己的爸爸咸鱼翻身不死了,她们还不震惊操之哥哥的“通天大能”?
到了那个时候,操之哥哥淡淡地来一句“小意思啦”,还不让小娘子们娇躯颤颤娇喘连连?这让张德很暗爽。
地方势力如果没有太大的甜头,一般不会投入本钱。
不过按照“忠义社”小伙伴们“泄露”出去的计划书,大唐最大工地的建设进度表,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荆襄大地现在的土豪们,除了田真没什么了。而獠人还时不时地冒头,田地上的产出,并不足以让他们奋斗出一个五姓七望或者中书令侍中。再者,李皇帝玄武门之后憋屈了三年,三年之后就像开了挂一样碾压各方,实在是有些扛不住。
当然这个碾压迄今为止还只是军事上的胜利,虽然一如既往是从胜利走向胜利,但终究还影响不到他们这群深耕三尺自留地的土豪。
可是,杨广死活没弄死的高丽瘪三,居然被董事长三下五除二活活殴打致死,随后一连串的反应,若非萧氏从中曝露,他们一辈子都未必知道这其中的干系。
河北道河南道在渤海东海的进项,让萧二公子那个废柴都一跃成为萧氏内部首富,这岂能不让人眼红?
连带着的,就是抱大腿的风潮,萧氏内部的风潮。
当初荆襄大地上的那些沙船,就是萧铿一股脑儿塞给张德的,原本是负资产套现,现在是绩优股求带。
萧二公子一头雾水看着这群荆襄老朋友们发癫,而张德则是跟武顺武小娘子一起喝着茶,吃着螃蟹,夜观头顶的银河,朝看东方的红日。
咔。
小锤子将螃蟹大脚砸碎,小心翼翼地剥去外壳,露出里面精致饱满的蟹腿肉,张德一口吃下,美滋滋道:“武公平安矣。”
武顺俏脸微红,浅饮一口温酒,她却是喝不得酒的,只是这里的佳酿,多是脱酸的果酒,也不涩嘴,十分好喝。
举杯之后,武顺柔声道:“兄长……妾……妾多谢兄长施以援手……”
啪!
武小娘子一把攥住白瓷酒壶,排开盖头,然后拎起来,小手儿还拿不稳当,只是嚷嚷道:“操之哥哥,我敬你!干!”
说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咚的一声,一脑袋钻案几下去了。
武顺连忙将妹妹扶持到了躺椅上,这才微微擦拭额头上的细密香汗,面红耳赤道:“让兄长见笑了。”
搀扶了妹妹,一番活动,竟是有些热,又吃了一些酒,虽说秋高气爽,风吹来窦氏凉快的,却还是脱了几件丝衣,便端坐在张德下首,颔首不语。
张德持着酒杯,目光顺着皓首琼鼻脖颈看去,只觉得白白的一片,红红的一片,粉粉的几点,竟也是有些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