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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在筏上,深吸了口气,就往水底钻去。
前头说过,我水下闭气最多撑一分半钟,这还是在正常平和的环境下,眼下我们都忙着逃命,鼻腔被水流一刺激,我闭了不到半分钟就呛水了,连忙钻出水面换气。
这一出水,我就惊喜地发现,河岸上居然倒翻着一只破旧的木船。
我用狗刨慢悠悠地冲木船游去。那边跛唐和安叔也已经出水,估计也发现了木船,几下就赶到了木船边。跛唐一个猛子下去,几个人同时使力,把木船翻了过来。
木船船舱很大,我们几个人跳进去都还有空余。我回身看去,离我们十米多远的上游深潭已是一片火光,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伴随着吱吱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让人相当不舒服。
我们没有木桨和船篙,只能用手去划水。借着远处的火光,我们发现前方的黑暗里,影影幢幢出现了一片楼的黑影。那片楼约摸有四五层楼房那么高。楼影倒映在水波荡漾的河面上,居然能隐隐分辨出楼台、窗户和房顶飞檐的大致模样。
我以为自己眼花,抹了抹眼睛,那楼影依旧明晃晃地映在水面上,显得虚幻而缥缈。
米又他们应该也都发现了。王英眉头微皱,喊我们看好木船,一个猛子又钻进了水里。水面波浪翻涌,看水波行进的方向,正是冲着那鬼楼而去。这小子自从见到峡谷天书后,仿佛变了个人,不单经常主动出手,连话也比先前进山时多了许多,实在有些古怪。
我问张道纶这家伙是谁请来的。张道纶说他们都是张煜光喊来的,不过不是同行,跟我们一样,是分从其他地方到安龙县集合的。庄闲验过他的身份,确实是王昙的族弟。
我听得不得要领,道了谢。远处火光渐小,我们都没了手电,于人杰从包里拿出几支荧光棒,弯折几下给弄亮了,扔在船舱里,我们得以勉强看清。米又不知为何,故意躲到了阴影里,也不说话。安叔在我边上问道:“那楼看着怪渗人的,不会有脏东西吧?”
我想起跛唐说过的话,胡乱应了他一声,正想看王英到底游到哪儿了,左侧船身突然“哗啦”一声,炸开一朵水花,吓了我一跳。所有人正要摸向腰间,就看到王英浑身湿漉,脸有倦色,手里抓着一根断木,被跛唐和安叔拉上船。
我们忙问他看到什么没有。王英扬了扬手中的断木道:“从那儿漂过来的,是房梁木。”我问他知不知道那片楼是什么地方。王英摇摇头道:“不知道,我没过去。”
安叔上前道:“要不要绕过去,那片楼阴森森的,怕是不太干净。”庄闲白了他一眼道:“这水路就一条道,怎么绕?来都来了,总也得看看虚实,你要怕就先回去。”
安叔脸上有些挂不住,嘿嘿笑着给他赔罪。庄闲冷哼一声,也不搭理。王英没理会他俩,盯着手里的断木唔了一声道:“这木头……好像有些眼熟。”
我们问他怎么了。王英没吭声。跛唐看了眼断木,还给王英道:“水流有变化,难怪感觉划水吃力。有一股水流从鬼楼那边汇进来,两股水流撞到一块儿了,我们的船处在水流相持衡的地方,所以才会静止不动。这木头……”跛唐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敢相信地道,“是汉人传统镂空刻法雕刻出来的蟠龙木梁,很新。上次来好像没见过。”
米又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王英没理会,点点头道:“这根木梁,跟我们上山歇脚时凉亭所用的,是同一款。那个凉亭,来时我注意看了下,也是新盖的。”
我被他们绕得有点晕,问王英道:“你的意思是,这根木梁不是那鬼楼的?还是说,有人在这水洞深处造了一片观景楼?山洞里头造别墅,这人脑子有泡吧?”
王英看了看跛唐和米又,意味深长地道:“唐叔刚说了,以前没有。我自然也不知道,只能过去看看。”我们都点头同意,于是众人将木船带到河岸边,五个人手撑岸滩,借着手推岩石的反作用力让船前进;另外五人依旧用手掌去划水。木船缓缓往那片鬼楼驶去。
渐渐地能看到那片鬼楼的轮廓了,我们都准备弃船上岸。我和米又走在最前,刚要跨出船舱,身后突然传来跛唐“你干嘛”的怒喝声,跟着听见一连串的打斗和惨叫声。邹易冲我俩喊了声“小心”,可惜已经晚了,我感觉被人一推,身子一趔趄,就翻进了水里。
我挣扎着刚要冒出水面,突然又有人落水,直接砸在我脑门上。我眼前一黑,呛了好几口水,感觉身子在水中急速下坠,像是被什么人死命往河底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