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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御史薛寅手里捏着皇帝弑父的证据,皇帝派人去杀那个曾经给先帝看诊的太医,被薛寅救了下来,他是想借机拿住皇帝的把柄,给自己谋条生路,否则以皇帝的性子,但凡朝纲稳固,他们这些所谓的两朝元老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与其费力不讨好坐着等死,还不如早早的谋划好后路。
散了朝,身边自然少不了拍马屁曲意逢迎的,冯夜白无心应付,冷着张脸出了太和殿,旁人知道他丢了儿子,绑走他儿子的人就坐在堂上,他心情不好也是应当的,想上前去说两句讨巧的话,可看见他脸色又都退缩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得不偿失了,也不敢去烦他,顶多撞上了拱手客套两句边匆匆离开了。
薛寅散了朝就急急忙忙往家赶,出了宫,半道上被冯夜白的马车拦在了巷道里,薛寅的车夫认得冯夜白的马车,勒停了马车,掀开帘子冲里面道,“老爷,王爷的马车在前面。”
薛寅掀开车帘下车,脸上习惯性的堆上假笑,呵腰过去道,“王爷,您这是......"
冯夜白让他上车,“有点儿事想跟薛大人聊聊。”
薛寅心里没底,他们两个速来没什么交集,有什么好谈的?可眼下这情形,他不上车怕是也走不掉了吧,转身朝车夫一扬手,“你先回去吧,回去跟夫人说我朝中有事就不回去用饭了,让她不用等了。”
车夫愕然点头应是,调转马头绕路回去了。
冯夜白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若是晚归也懂得跟沉央汇报了,他照着方才薛寅的话又说了一遍,打发人回去给沉央递话儿,顺便一提是跟薛寅去茶馆喝茶,让她不要挂念。
传话的人儿听得鸡皮疙瘩簌簌落了一地,冯夜白添油加醋的又说了好些肉麻情话,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可在外人听来,腻歪的就像是闷在了糖罐子里,薛寅也擦擦额头的汗,杵在那儿,尴尬的不行。
等他都交代完了,又老神在在的眯起了眼,靠在车厢壁上,随着马车行走震动,一下一下的点着头,半点儿门道也叫人摸不着。
薛寅拱手垂询,“王爷找下官究竟是有何吩咐?”
本以为他闭着眼睛,不会那么快回答,可他话音刚落,冯夜白就接了茬,“吩咐谈不上,只是本王刚回京就听说了一件事情......”他慢腾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说先帝的死另有原因,是————当今皇帝弑父篡位......不知是真是假。”
这件事只有薛寅知道,况且他并没有对外说起过,至于冯夜白是如何得知的,他就不知道了,况且他今天特意在半道上拦住自己,把自己叫过来,显然是已经认定这个消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了,否则满朝文武,他为何单找一个跟他毫无交集的自己呢?
现在还摸不清这位王爷是什么意图,不能随便承认,万一就是故意套他的话呢?那他要是承认了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吗?所以听见他这么说只能装作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