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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夜白把瀛洲脸上转瞬即逝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伤心吗?难过吗?可那又如何?沉央是他的妻子,旁人再眼热也只能看着,不能动手,更不能动心思。
男女有别,他还是习惯在诊脉的时候隔一块帕子,三指轻轻按上她手腕的浮脉上,脉象虚大而软,按之不足,举之迟大按之松,脉状无涯类谷空,却是受惊过度的症状,一拱手对冯夜白道,“从王妃的脉象来看,虚而兼细,虚而兼小,气弱血虚,脾阳不振,且声息渐弱,想是受了什么刺激,外邪冲撞所致。”
冯夜白不懂医,瀛洲说的那些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耐烦打断他,只问,“有得治吗?”
瀛洲道,“只要开几副调理脾阳,稳固气血的药就行,不过……”
他话音陡转,一句“不过”又把冯夜白的心提起来,“心病还需心药医,敢问王爷,王妃是被什么吓成这样的?”
这事还得瞒着人,不能说,身边的麻烦是解决了,可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他使个眼色给曹德纶,曹德纶领会了,上前一步道,“我跟先生去拿药,先生,您请……”
他不说,瀛洲多少也能猜到些个,吓成这样,要么是见鬼了,要么……就是看见杀人了,大白天的撞鬼不大可能,不过撞见杀人倒是不难,有几个当官儿的手上没沾过血?冯夜白让他给他配药装病,肯定是有人想害他,所以才装病躲一阵子,否则他现在风头正劲,何故要称病推诿泼天富贵。
他只是不大放心沉央,也不知究竟看见了多可怖的场面,好好儿一个小姑娘,无忧无虑的多好,却跟冯夜白搅和在了一起,也不是说冯夜白不好,他不是很疼爱她吗?怎么如今却把她折腾成了这样?她手臂上有块儿淤青,看着像是人手指抓住来的印子,冯夜白在他也不好问,就是心里不住揣测,别不是挨打了吧?
瀛洲走后,沉央翻个身,面朝里,她不敢闭眼,闭眼就是血滋呼啦一片红,甩也甩不掉。
冯夜白和衣躺在她身边,问她,“你是怎么出来的?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沉她睁着眼流泪,其实没什么可哭的,可眼泪它自个儿就从眼眶子里落下来了,她吸吸鼻子,抹一把脸,控诉道,“你凭什么关着我不让我出门?”
这句话把他问住了,心里那些话不好往外说,总不能顺怕她跟瀛洲跑了吧?怕再伤她一回,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四五六来。
她没追着问,怔了半晌,岔开了话题,“这是哪儿?”
“我的房间。”
她哦了声,“我今天砸了很多东西,房间乱七八糟,尚梅尚香在收拾房间,我就出来了,我本来想问问你为什么关着我,没想到就在后院看见……”
话没说完,她哽了下,蜷缩起来,抱住自己。
“明天我让蔚敏来陪你好不好?”
“那你呢?”
“我也陪着你,我明天不去上朝了,最近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