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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信赖了,也因为……那个人太会城墙。
劳林跟他说了台湾海上的那段事时,祁司岩刚做完十几个小时手术的手都在抖。
抖得停不下来。
没有见过有人把自己的生命玩弄到这种地步。
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一直将眉毛打湿,将睫毛打湿,眼镜上一片雾气。
既然这么在乎。
当初又是为什么呢。
当时慕修辞心里该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和压力?
做手术一直做到心脏的位置,那个地方依旧在勃发跳动着,嘭嗵嘭嗵,很有力,但是血液止不住之后大量流失,跳动愈发缓慢,甚至有那么一刻心脏骤停,整个手术室的人都在抢救。
祁司岩摘下眼镜,擦了擦眼,又重新戴上。
“我听那边的人说,好像是声东击西,就是——光如果打在夜里海上的其中一面,那么会把周围的海域都衬托成光亮的盲区,尤其对面的人只能看到光亮的部分,所以黑暗的部分就是安全的。”
活靶子。
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林女士最后是没忍住刺激朝他开枪了吗?她那么痛恨她们母子,最后的怒火怨气,全部发泄在了慕修辞身上了吗?
她都……干了一件什么样的蠢事啊……
祁司岩上前推开门,却猛然听见一个声响,他错愕回头,看到顾时年整个瘫软在了地上,小手撑地,整个人很软很软。
祁司岩震惊了一下,赶紧上前扶住她,紧张道:“年年?年年?”
顾时年好半晌都听不见他说话,脑子里嗡嗡响,半晌她才抬起已经褪尽所有血色的小脸,抬眸看他,沙哑道:“……没有死吧?我没有害死他,对吧?”
一句话过后,祁司岩眼睁睁地看着她眼底,一股滚烫的热泪猛地一连串掉下来,她难以自制,肩膀颤抖起来。
病房门外,她哭得不能自已。
幸好病房隔音,你看,他说的年年智商够用,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她很聪明,知道在外面哭而不是去里面。
不被人庇佑着的时候,她还是聪明的。
可偏偏就是有人……要陪着她胡闹啊。
要给她的情绪,一个发泄的出口。
却忽略了……自己是不是还有命看到她发泄完的样子。
他就是个疯子。
……
两年前慕修辞看到顾时年从行进的火车上跳下去的时候,比此刻还要悲痛绝望。
她不仅仅是可能死了,如果死了,还是被他给逼死的。
他把自己当时最爱的人逼死了。
慕修辞寻找了整整一个多星期,直到伤口感染发炎,休克昏厥过去。
而此刻的顾时年,在崩溃的痛哭中,想起自己在甲板上的那一幕,揣摩着那一瞬间,慕修辞的心情。
他的心情,就像是在偿还两年前她的心痛一样,他到现在都还不怪她,因为……他认为自己可能,远远还没有,偿还得清。
*
“滴、滴、滴”。
稳定规律的心率测试仪在响着,成了这死气沉沉病房的唯一声响。一个眼睛红肿像核桃一样的女孩儿走进去,远远只看到病床上病人驱赶颀长,全身上下,除了那双眼睛几乎都被纱布裹着,垃圾桶里塞满了带血的纱布,他就像死了那样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都不曾动,
连细微的尘埃都纷纷落在他身上。
顾时年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往前走,停下来。他的半张脸都是黑色的,火药的残渣还在眼角,距离眼睛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