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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使她快退几步，脚下险些落空。她低头斜望，虽有迷雾环绕，却仍不难发现身后脚下那一处悬崖峭壁的空虚。
再回身时，那女子仍站在原地一直冲着她笑，没有要伤她之意，却是一掌将她推了出去。
她奋力纵出数道术法，却仍止不住下坠，在她只能听天由命时，一双温柔的手将她环腰搂住，而后缓缓落到一处竹林山中。
她抬起头，心石落定，犹是那个令她安心的笑容，熟悉的清香。
胤昭从未像此刻这般喜悦，双眸在她眉宇间反复游移确认：“你可还好？”
茗城看向四处，恬静淡然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笑意：“还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感谢上苍，他不是那个无情的李言，她不是那个痴傻的叶风尘，自己也未摔死在悬崖下。
“你为何会从崖上掉落？”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峭壁，仍有些不放心。
“我……又看到了那名女子——天清之水中那名红衣女子。她看我的眼神没有杀气，好像是在悲伤……”
她在悲伤什么？又因何一直追着自己出现？她虽然把自己推了下来，却更像是在将自己推出危险之地。
“灵虚殿从未出现过那种事。”
他回忆起那日，自己在门外听到灵虚殿内发出忽高忽低的扑水声，因不放心才走入查看，结果便看到她整个人栽入水中，反复挣扎却始终升不到水面。
她看着一言不发的胤昭，转而问：“你呢？你是从何而来？”
“我……”思绪拉回。他上一刻还沉浸在风尘公主之死的痛苦中，悔愧不能自拔，忽然眼前之景全部消失。
“我站在一片迷雾中，什么也没有，只突然看到了从上方落下的你，便飞身过来将你救下——”他揉着鼻尖，清了清嗓子，“你……在幻境中，都看到了什么？”
从方才开始，她便一直躲避着他的目光。那极相似的容颜，如今再看，仍让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被欺骗了感情，没什么可说的。”
“看来你所经历，也不是很开心啊！”他略生不悦。
“被爱人欺骗，还被他亲手杀死，你说我应该开心么？”
虽说与她无关，但叶风尘的心思，她多少也有些能感受到。
但幻境终究是幻境，所见所闻也都只是幻象，只思绪一转，她举目环顾四周。
这竹林深远不见边际，面前只有一条几尺宽的土路。他们慢慢向前探寻，远处似是有一间屋子。
“怎么，你对一个幻境中之人动了情？”
胤昭的五官因妒怒而变得有些扭曲，时不时还会向旁处白几眼，想着这两旁的柱子太难看，必须要罚司命再抄一千遍天规才行！
不对，还要把这些竹子拔光，统统塞进那个人嘴里！
“现实与幻境我还是分得清的！”茗城微微一嗤，若不是那张脸，她或许还能分得更清楚些。
但他却忽然将手横到她面前，迫使她停下脚步，面带微寒道：“这幻境中所有的幻象，皆是由心魔所化，不知这位负心之人，在上神的幻境中，究竟相貌几何，与谁相像？”
茗城蛾眉一横，没有说话，随即绕过他的手臂，跑向前方，一个有着宽阔小院的宅子。
行至竹竿大门前，她被这似曾相识之景惊住。
而胤昭却一改先前的严肃，得意地推开门，缓缓而入。
“这里……是我当年施法所化。”
她直直向前望过去，竹屋房檐下挂着一个匾额。
“我与你，曾一同落入过万相幻境之中，并被困在这里足足……一个月。”
阅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