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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重获自由后贪婪地喘着粗气,喘着喘着竟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先是呜呜地小声哭泣,没一会的功夫就变成撒泼打滚式的嚎啕大哭,任谁劝也没有用。
重生小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脑子有些发蒙,顾颜艳第一个忍不住说道:“他这样是不是疯了?”
熊一平也发慌,嘴里叨咕着:“不会是被我捂的吧,我没使大劲儿啊。”
“不会,取一颗修复药片来,也许管用”此时,张易最为镇静。
“好!”熊一平听话地朝二楼跑去,顾颜艳也不想呆在这儿,转身也跟了上去。
不知是发现人变少了还是怎地,刘二见身边只剩张易、王三儿俩人,变不再哭闹,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门,张易、王三儿见他不再折腾,稍稍松了口气,各自拉一把椅子坐下。谁料俩人屁股还没坐稳,刘二竟猛地冲向大门、一把拉开、夺门而去,这动作太快、太突然,等张易和王三儿反应过来追出去后,刘二已跑出去老远,身后只留下一路的狂笑和疯言疯语。
次日清晨,响亮吵闹的官府锣鼓声,叮叮咣咣地敲醒了整座大都旧城。一会儿的功夫,午时三刻北市场口凌迟造反逆贼的消息已传遍大街小巷。张易隐隐感到烦躁不安,便让王三儿重新上好刚刚卸下来的铺板,嘱咐道今天不营业。
随便扒了两口早饭后,张易对熊一平和顾颜艳说:“自从昨晚刘二跑出去后,我心里就有些难受,刚才官府锣鼓敲得更让人胸闷气短。不知为何,我想去刑场看看。”
熊一平似乎也有同感,他说:“我跟你一起去,颜艳就别去了,再凶也还是女孩子,血淋淋的,眼不见为净。”
“你说谁凶?我就去!”顾颜艳一口回绝:“难道你俩没发现,今早起来我的花枝服都变成了男装?”
听顾颜艳这么一说,熊一平才仔细看去:“咦?是哦,你要不说我还没注意,看你看的多了,真是穿什么都感觉一样。”
张易没心情听他俩叨叨,果断说道:“那就都去。我再睡会,两小时后出发。”说完,他径自走上楼去。
“就你废话多!”顾颜艳狠狠瞪了一眼熊一平,对其不再理睬,顺手抽下搭在楼梯扶手的一块抹布,胡乱地擦来擦去。
临近正午时分,三人两前一后地朝北市场口走着。今日的太阳很明亮,虽远远地在天上挂着,可照在肩上也是暖的。许是天气有点暖和,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比往常要多,却也没大的响动,似乎都在各忙各的。元大都的旧城与2065的城市相比十分狭小局促,随便走走北市场口就快到了。还未到近处,三人便远远地看到,刑场那块空地的十字杆上绑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性犯人,这人脖子里插着一块亡命牌,头发衣服全都乱糟糟、脏兮兮,脸上糊成一片不辨模样,已然看不出是血还是泥。两旁的刽子手已经就位,其中一位的右手旁还设了一张简易木桌,桌面上摆了一块泛白的红布,布上是些明晃晃的东西。
空地四周已经围聚了一些看客,三人选了处不甚显眼的角落站了过去。走近了再看,才看了清楚,泛白的红布上分明摆的是铁钩、利刃类的刀具。而十字杆上临刑的犯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大闹茶馆的刘家二爷。
张易顿觉头痛欲裂,这五雷轰顶般的巨痛却让他灵台更加清醒,他指了指刘二,口中轻念道:“原来他叫刘启明,长久以来刘二就是他的名字。往后的每一个黎明,启明星都会照常升起,他却永远不会了……还有岳飞、石达开,不知故人们是否还在用生命和信仰坚守着过去和将来。”
顾颜艳也十分震惊,她悄悄地问熊一平:“他不是那个…昨晚疯了的,怎么可能去造反呢?”
熊一平揣着手,微微倾下头道:“杀鸡儆猴,真反假反不重要。疯子才好,能乱说更能不说。要不咱别看了,之前石达开被剐,虽只看到一点,也已经好些天缓不过来,咱回去吧。”
顾颜艳摇了摇头说:“你看张易,有些不对劲,他一直纹丝不动还自言自语。我们还是陪他在这吧。”
“那行,待会要是太血腥,你就闭眼。”熊一平说完紧紧攥住了顾颜艳的小手。
午时三刻一到,刽子手开始行刑,手起刀落的一瞬间,围观的百姓们瞬间沸腾了,他们纷纷如鬣狗一般争抢刽子手抛下来的人肉,刘二凄惨的哀嚎被争抢叫喊声掩盖,最后抢到肉的如获至宝般捧着血肉扬长而去,其他没抢到的则重新做捕猎状,死死盯着刽子手的第二刀、第三刀……
站在角落里的重生小组看傻了眼,顾颜艳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滚,脚底下却僵硬如石、寸步难动。张易血丝布满双目,嘴里不停念叨着:“血馒头、血馒头、血馒头…”熊一平见状不对,一手攥住张易、一手攥着顾颜艳,用尽全力拉起就走。三人一路跌跌撞撞逃回茶馆,神情久久不能平复。